程莲回想着昨儿个夜里偶遇赵普胜和那两个小内监的经过,心里忽然升起一点点疑惑来:“不过,当时赵将军好像喝得很醉很醉,尽管自己睡着,对内监的斗嘴吵闹也不闻不问的,像是、像是……”
听程莲这样描述,柳慧娘眼里的疑虑也慢慢变得浓重起来,低眉沉思了良久,才缓缓的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柳慧娘连说了三个不可能,才抬头看着程莲道:“将军他向来爱喝,酒量最好,单凭宴席上那些酒根本不足以让将军醉酒到不省人事这样厉害,而且、而且即便将军真的喝的烂醉,那也不可能对奴才们的斗嘴吵闹不闻不问的,将军他喝醉了酒最恨人打扰了。♀”
说完,柳慧娘抬起眼直直的盯着程莲。而此时,程莲的心中也产生了一个连她自己也不能相信的猜想:赵普胜不像是喝醉了酒睡着了,反倒像是昏迷了!
有了这样的猜想,程莲再极力的回想,好像似乎那两个内监说话行动都是鬼鬼祟祟的,如今越想越觉得形迹可疑。♀
“不好,怕是出事了!”程莲一拍手,大叫道。
“什么不好,出什么事了?”柳慧娘原本正专心致志的盯着程莲看,企图从她眼中看出一点端倪的来,却被程莲突然的大叫给吓了一跳,身子一抖,覆盖在她身上的那些天使羽毛一般的雪花便倏倏然抖落了下来。
程莲也顾不得柳慧娘在那边胡思乱想些什么,忙简要的将方才偶遇赵普胜和那两个内监的事告诉了柳慧娘,连带着将自己的猜想也说了出来:“我猜想,赵将军他不是喝醉了,而是别人用药给迷晕了。”
“谁要害将军!”听完,柳慧娘用近乎悲怆的声音道。
程莲沉着脸想了想,对柳慧娘道:“现在不是追究谁要害赵将军的时候,到底赵将军是否只是喝醉了而已还不得而知。事关重大,你我都是妇道人家也没什么主意,你快去找傅将军他们,让他们给拿个主意。”
“恩!”此时柳慧娘也顾不得什么风度,听了程莲的话应了一声便连招呼也没打就跑了,浅蓝的披风在风雪中鼓起,仿佛一朵盛开在茫茫冰雪中的蓝莲花。
程莲呆呆的站在原地,心中莫名的觉得不安,远处白茫茫的树梢上停着一直黑漆漆的寒鸦,在风雪中,寒鸦发出暗哑恐怖如裂帛一般的声音振翅飞过,积雪抖落了一地——
柳慧娘离去后,程莲心中总有一些忐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真叫她说出个一二三四来,她却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心神恍惚的爬上床,正睡得昏天暗地人事不知的岱珊翻了个身,含糊不清的问程莲:“谁啊?”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程莲钻进暖烘烘的被窝里,双眼直直的盯着棕榈木质的床顶,上面是木匠精心雕刻的祥云鲜花图案,这样纷繁复杂的图案是最考验木匠雕工技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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