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慧慧在招聘会上以她的单式煽动性演说招聘法大获全胜,收场时收到的简历装了整整两袋,提得两人手软。
隔壁几个单位的招聘人员投来惊异的目光,窃窃私语,他们手中的简历不足慧慧收到的三分之一。
甚至有跑来给慧慧递名片,问她有没有兴趣跳槽的。
单慧慧对旁人的目光与议论并不在意,不露声色的内敛表现又给她加了不少分。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已经快要沸腾。
她从不知自己那么喜欢这种被瞩目,被仰视的感觉。好像深藏身体深处的宝藏被挖掘了,几十年后重见天日。
在遇到小白之前,她是标准的灰姑娘,不够漂亮不够聪明,一切都是马马虎虎,在人群里都怕别人注意到,被多看一眼就觉得自己穿错了衣服。
回到职场后,她开始慢慢享受工作里的成就感。但更多是运筹帷幄,感受智商上的优越感。每一次攻城略地,每一场现场秀展开,她都为自己的存在感而欢欣鼓舞。在背后做个牵线的人比做幕前的木偶有意思得多,她这么坚定认为。
从何时起,也许从那件深紫色的美妙礼服,也许从招聘会人山人海的茫然眼神,她觉得一种光芒从自己体内发射出来。
这种良好的状态维持了整整一周。
亦明堂的三周年活动近在咫尺,所有准备工作都已就绪,只剩冠名商一个签名,一张**。她就能启动这个巨大机器,让正常活动运转起来。
这让单慧慧亢奋不已,毕竟**操作这种规模的活动她从未想过。这是她人生的质变。如果有了这次的成功案例,她单慧慧的名字就有了非同一般的含金量,即使不依赖程孚明,也总会有伯乐向她招手。
成败就在周末之约,高尔夫球场之上。
这次单慧慧没好意思让程孚明破费,咬咬牙买了套适合的服装。白色菱形花纹清清爽爽的t恤,海军蓝配桃红腰带的高尔夫裙,活泼俏皮。马尾松垮垮绑成麻花,配上菱形格的贝雷帽,别有风味。
程孚明翘了翘大拇指:“你越来越会打扮了。”
“怎么,我以前很土么?”单慧慧往身上喷着防晒喷雾,看看车窗外的艳阳,心有余悸。
“以前你那是朴实。我还记得大学时候你喜欢穿黑黑灰灰的颜色,看着比现在还老成。”程孚明似是很怀念的样子。
单慧慧倒一点都不怀念那些年:“穿黑黑灰灰是因为自卑,最好没有人注意到自己。”
程孚明咧嘴笑了:“如果你还需要自卑的话,全世界的女人都要厌世了。”
慧慧瞟他一眼,不搭话。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的欢喜,明知他是有心恭维,但还是满心受用。
想起生命里最深刻那个男人,小白。他较孩子气,总喜欢出言逗她,说她丑的次数比赞她漂亮要多十倍。殊不知,女人是需要赞美来滋养的,越赞越美。
越是低价昂贵的城市,高尔夫越显出奢侈,无他,仅这满目的绿色已经是难以估计的天价。
程孚明和单慧慧比约定早了十分钟到,便在会所喝点果汁,驱些暑气。
暑气未消,心火已上。单慧慧见到迎面而来的女人,差点握不住手里的杯子。
标志性长腿,倨傲的神态,穿了一身鹅黄,显而易见是某国际大牌今年的主打。唯一的差别是,穆宜姗特意去晒了灯,全身皮肤呈现均匀而健康的古铜色。
慧慧心想,某姗大概是知道自己怎么样保养都比不过慧慧天生白皙的肤色,干脆剑走偏锋,没得比较。
说起惊讶,穆宜姗脸上表露出的出乎意料不比单慧慧少,不过只那么一瞬,她已换上十分适宜的微笑,向程孚明伸手:“程总,好久不见。”
单慧慧不甘落后,也迅速收拾住自己奔跑的思绪,颔首浅笑,落落大方。
穆宜姗身边是一位眼镜帅哥,个子高高,外表斯文,皮肤格外白女敕,与她相得益彰。
单慧慧作为晟元创景的董事兼总监被介绍给穆宜姗。而穆宜姗身边的帅哥则是禾牧集团品牌事业部的负责人roger。
不用说,那个准备一掷千金冠名这系列活动的就是禾牧。
单慧慧第一反应是,快点结束。
而程孚明和穆宜姗你来我往都在寒暄些运动健身相关的无聊话。
单慧慧有点上火。干脆又叫了一杯西瓜冰霜,把原先的奇异果汁推开。
程孚明自然而然拿过她的奇异果汁喝了一口。
穆宜姗的目光停留在果汁杯上,诡异一笑:“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是吧,慧慧?”
单慧慧知她言语中有讥讽之意,干脆装傻:“姗姗你才是,突然变了黑美人。”
程孚明看两个女人之间似有暗涌:“宜姗你和慧慧早就相识?”
“我以前的工作搭档和慧慧是好朋友,我们自然也是好朋友。”某姗假笑着,一边抓住慧慧的手,扮作亲热。
“是啊,是啊,姗姐一直是我的偶像。”单慧慧不遑多让,眼睛笑得弯弯。
两个男人不明觉厉,插不上话。
单慧慧有些厌倦再绕圈:“我们这次活动的筹备期比较紧了,不知道姗姐还有什么意见?”
穆宜姗没正眼看她,只盯着程孚明:“去打一局?”
程孚明有点犹豫,看着慧慧:“你怎么样?”
单慧慧乐得离穆宜姗远一些,何况她对把自己晒成黑炭没什么兴趣:“不用了,我怕中暑。”
穆宜姗见程孚明一脸担忧,便转向roger:“你留在练习区陪慧慧吧,也正好指导一下。roger可是一杆进洞的高手。”
roger一脸失落,长眼的都看得出他是穆宜姗的拥趸,恨不得贴身跟随。
慧慧见roger看来也很老实,心想日行一善,让这小伙子少在某姗身上浪费时间也好,便答应下来,向roger点头:“那拜托你了。”
事到如今,两对人分拆重组完毕。两个男人心有所系,早不在球上。两个女人想的却是对方。冤家路窄,狭路相逢,大约就是这情景,这番厮杀,未知鹿死谁手。讽刺的是,两个女人为之痴狂的对象,尚不知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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