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鸾的情况也不比普雅好到哪里去,他的神志早在红绡帐里做了爱情的俘虏,此时此刻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她,他的念头是如此的强烈,他要得到她,要更多的得到她!
薄衣尽退,滚烫的身子化为了肆夜里由地狱深处层叠升起的周身挂着惩诫之火的夜叉厉鬼!人性或许是这个世界上至美的东西、也是这个世界上最丑恶的东西!但身体的赞歌从来都是最直白纯粹、无瑕无垢。
他寻回了久违的赤子情怀,在他的女王甘美纯酣的怀抱里、在这一片精神的乐土与失落的圣境里纵情驰骋!
她心底盛开了成簇的曼陀罗花,她迫切的想将自己给他,全部的、毫无保留的给予他……
她要记住他,他如是。身体唱起的赞歌会隽永在逐渐泛黄的岁月里,即便有朝一日世态凋零、千情斑驳,也依旧会有凝练出的最大最美的珍珠镶嵌在旧时的夜空!
会被记住的,会记住,日月星辰、黄沙绿洲会记住,都会记住。
床榻的晃动震落了平铺其间的一阵桂花,纷纷扬扬就着灌缝而入的穿堂风做了一场微型的花雨。
水晶洞里清音泠淙,强烈的爱意召唤了叠叠的浪涛,她抬起软滑的玉足,将他滚烫的、迫切需要降温熄火的身子极轻柔温存的纳入。
他好似化为了一叶落了枝头、零零凋朽的枯叶,在胡旋落地的须臾猝然寻回了母体的召唤、厚壤且丰实的大地的接纳……水到渠成的深情,两副至为纯粹的身体渐渐彼此融合。
那是十分惊艳且完美的契合,这契合使他身体颤粟,脖颈微扬时起了一声闷于喉咙的**……
烛火并着溶溶筛筛的微光中,他目光离合,恍惚看见身下怀心里与他共融一体的她面色微红,垂于眼角眉梢的那一簇晶莹的泪波直白的烘托出她心底深处那化不开的执念,对爱情的忠贞,对情郎的不舍,对世间至为纯美的事物的天然礼赞,对……
苦涩而甜蜜,美好又心潮澎湃!。
法度抬目,对着主位上的普雅合十双手做了一礼,旋即又与立身在彼的净鸾点了点头是为见过。
他今晨时才结束了祈福的仪式,便忽有宫娥传了话说女王有急事要召国师。他便不敢耽搁,忙在这宫娥的引领下一路来到了女王平素召集群臣议事的书房。
这一路上他还在猜测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为何非要他这个闲散的国师也一并前去不可?脑海浮光掠影般的闪过不日前净鸾与他说话的情景,那临别之际在他眼底一闪而过的一抹阴狠……法度心中微定,便有了七八分的明白。此刻身处书房,转目时果然便应证了他一路心下的猜度!
那占卜师果然也在……
法度把眼睑沉了一沉,心道着看来今日,便是要对那“巫术施害女王”一事做个彻底了断了!或者说,是某些别有用心之人一厢情愿的了断……那么,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别有用心之人呢?
倏然间法度就觉的这事情很是玩味,柔光里他再一次看向神容规整、不起波澜的萧净鸾。这个人兴许,从一开始便不似他想象中的那样单纯。
不过法度并没有过分指摘萧净鸾的意思,就算那别有用心之人从来都不是这个分外可怜、注定无辜被牵扯进来做了替罪羊、亦或者说权势争夺牺牲品的占卜师,那么也不会是萧净鸾……而是,法度自己吧!
心中一动,法度起了这一抹似嘲又非的异样情态。但这样埋藏弥深的思量,他委实不能同任何人说。即便他信奉的是最纯净的佛法,即便他恪守的是至善至真至美至诚的天道教义……但人生如逆旅,有太多时候,即便身入释家,他都身不由己!
“国师!”气氛被莫名堆叠至一种颇为尴尬的境地,就这时,甫闻净鸾对着法度骤地起了一声唤。他抬步向法度这边一路稳稳然走过来,抬手以汉家特有的礼仪对法度施了一个礼。
阳光微影,隔过一层起落的雾霭,他对上法度那分明饱浸了异样与问询的目光,却并不理会那里边儿明显的告诫与劝阻。
净鸾以最坦然与看似正义的举止、神色,只是自顾自:“今儿烦请国师来这一趟,便是要国师做个见证。”启口间,抬手冲那傲立一侧、负手在后的占卜巫者猛地一指,“眼前这原大祭司,便是那日以巫蛊之术欲要陷害女王之人!”声音陡落,无形的震颤于头顶倏然爆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