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正式给她口头上的承诺,他想要的,不过是她点一下头,不觉有些好笑,他傅三少,竟然要为一个女人的点头费劲心思。睍莼璩晓
他知道,他已经无药可救了,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也觉得,如果现在她能点头,那么他无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他有着高高在上的权利,可他不曾幸福过,他有着用之不竭的金钱,他也从来没有觉得幸福过。
然而这个女人的一个点头或者一个摇头,就能决定下一刻,他是天堂,还是地狱。
可她的回答,是出乎他意料的,甚至能让他生死不能。
“三少是越来越爱开玩笑了,大家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裴烟原本就是福薄之人,这样怕是要折寿的!”她露出一点笑容,恰到好处的婉约娇软,似无数次雕琢后的完美。
他的目光一瞬间变的凛冽了起来,他现在恨不能将她拆吞入月复。
他知道,她在抵抗,抵抗自己进入他的世界,他究竟是哪里不好,竟然会让她这么厌恶,以往从来都是女人想方设法的接近自己,现在反倒轮到他想方设法的接近一个女人了,当真是可笑之极。
胸口好像是有一团烈火在烧,烧的他血气蒸腾,如果,他不是真的爱她,他想,自己这一刻,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捏死她。
“好啊,这样的话,那你就不要再后悔了,一辈子在夜上海做歌女,有你受的。”
他的话,清冷浅淡,夹带着丝丝的怒气,使她的背脊不自觉的僵硬了起来。她何尝不知道,这份工作,就是在贩卖自己的青春,一旦青春抛弃她,现在拥有的一切也都抛弃她了。
但是即便是这样又如何呢,即便是她和他在一起又能如何呢,她抬头细细打量眼前的男人,妖娆的笑了,难道跟在他傅亦辰的身边就不是在贩卖青春么?
她如果相信傅亦辰是一个专情可靠的男人,那她一定是傻了,而且是傻到无可救药了!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呢?不能高攀的,终究是不能高攀的。”
蔷薇色的唇瓣再度弯起,唇形与笑容皆堪称完美,然而这笑容却未深达眼底。
他的眼中汹涌的燃烧着一簇火苗,他现在有将她狠狠摔在地上的冲动,这个女人,当真是在不停的挑战他的极限。
但是终归是舍不得的,她的身子本就消瘦单薄,仿佛一株兰草,轻轻一折便能被人折断!他对她,从来狠不下心,除了怜惜,还是怜惜。
动作很轻的将她放在地上,他方才转身离开,但是胸膛中还是有一团火,在燃烧,在爆裂,愤怒如同火星一样在飞溅着。
回到锦云官邸,有些窒闷阴郁的推开门,结果发现整个大厅还是灯火通明的,母亲还坐在沙发上,没有一丝睡意,大姐正低头在母亲的身边说着一些什么,原本就大的有些空旷的大厅此时此刻更是寂静莫名。
不用想他也明白,她们在谈的,必定是他与张瑾汐订婚的事。他原本就不痛快,此时难免心情更为烦躁。但他毕竟从军多年,自制力极好,喜怒哀乐皆能隐藏,所以他走进去时面色从容沉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母亲,大姐,你们怎么还没睡?”
见他回来,母亲脸色不是太好,大姐傅倚蓉只是微微的叹了口气,便不再说话。
“当然是在等你回来。”
傅夫人的脸上挂满了疲惫,好像一瞬间便老了下来一样,休息不好导致她的眼窝有着淡淡的青黑。
“我以往也常常不回来,怎么唯独今天母亲在这里等着我?”
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母亲的意思,他明明是话中有话,傅夫人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他话里的这点意思,她还不至于不明白。
“我就是在等你回来说你和张家小姐订婚的事情,这件事情,是早两家人就定好的,最开始你也没有反对,你不觉得你现在反对有些为时过晚么?”
傅夫人能当傅夫人自然也是有她的道理的,此时此刻,她强硬的气势拿出来,颇具威严。
傅亦辰有些懒散的靠在沙发上,右腿很自然的搭在左腿上,点起了一根香烟,就好像事不关己一样,这叫傅夫人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傅亦辰笑了起来,却只是勾起了嘴角的笑意,他确实最开始不发表意见,也没有意见,可是现在他就是不想娶那个麻烦的女人了,这可怎么办?
他的笑容越来越讽刺,这也让傅夫人原本准备好的一切都没有底气。
傅倚蓉终于看不下去了,伸手拿过已经的凉掉了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来掩饰自己现在的尴尬,茶杯放下,她才十指交叉相握的开了口。
“老三,我们现在都明白你对那个歌女有心思,和你对其他的女人不一样,但是她毕竟是社会底层的人,如果我们傅家娶了一个歌女做媳妇,传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作为男人,身边的红颜知己多一些没有关系,只不过是让你立个正室,以后你若还是这么痴迷这个歌女,大不了娶回家做个姨太太,不也很好。”
“做什么姨太太,我们傅家,连姨太太的位置都没得留给她做!”
傅夫人现在也是正在气头上,不过是区区一个歌女,竟然让自己一直以来很是孝顺的儿子忤逆自己,这以后进了门,那还了得!
傅倚蓉眼看情况要受不住,不得不无奈的喊了声妈。傅夫人急促的呼吸了半天,终于是沉了脸,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