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他原本清冷好听的声音,因为久病而微微沙哑。♀
“嗯。我能……为你做些什么?”晴雨走进他身前,在旁边的小椅上坐下,也没有多余的话说。
他闭着眼,面色苍白的几乎透明。
“我有一个心愿……”
晴雨没有多言,静静的待他说下去。
许久许久,他苍白的唇微微吐出了几个虚无缥缈的字,似乎轻易的就能被风吹散:“我……想见听雪。”
晴雨微愣:“什么?”
“我想见听雪一面。”他睁开了眼重复了一遍,似乎是用尽全力的,让晴雨听清楚。
晴雨皱眉,这不可能!她再也不想和听香水榭有什么瓜葛了,况且,南宫逸也不知道听雪中毒之事,那样一个听雪,他还愿意见到吗?还忍心见到吗?
“我知道,或许她在外地,或许她有事分身乏术。但是,这或许是我今生最后一次见她了。我也知道,这对你来说或许很困难。我只是想试一试,你毕竟是听香水榭的人……”他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也越来越绝望。
晴雨皱着眉,许久没有开口。
他重又合上了眼,淡淡的说她们的一些支离破碎的过往:“听雪于我,或许就像蝶儿之于殷醉月。相逢都是偶然……”
柳枝随风而舞,摇摇曳曳,风景似乎回到了当年……
那年春天,听雪寄宿的尼姑庵遭大火,她被风离辰救了出来,来到听香水榭时不过十二岁,她生性顽皮,风离辰又多宠溺,不加责罚,仅仅七天便把听香水榭闹得不得安宁。玩腻了便闯进了江南苑。
初见她是在初春午后,江南阴雨连绵不绝,南宫逸在小亭中,卧看着亭外几个小丫鬟跪在皂角刺上受刑。
天阴沉的就像他一成不变的心情,都在默默倒数生命光阴中变得灰白,惨淡,麻木,无情。
他懒散的卧着,在此起彼伏的求饶呻/吟声中,灰暗的眸子看着自己修长的手,他的手随着他武功修为的增高愈发刚劲有力,却独独握不住命运的咽喉。生命只剩下了一片灰白,死寂一般。
她从天而降一脚踢开那个行刑的嬷嬷,英雄般的救了那几个小丫鬟。拉着她们,急忙躲进亭中,就在他眼前,对那几个小丫鬟嘘寒问暖,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几个小丫鬟惶恐的看着南宫逸,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听雪回头,恶狠狠的盯着罪魁祸首南宫逸看了一眼:“哼,欺负几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算什么?有本事跟我过两招!”
说罢,也不给别人反应的机会,直接出招。
南宫逸剑眉微挑,无奈出手,就当陪这个从天而降的小丫头玩玩。
三招之后,他才发现,这个小丫头年纪不大倒是个厉害角色,出招灵活百变,虽说与自己尚有差距,但他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对付。
终于牵制住她,那小丫头依旧在扑腾,怕她伤着自己,南宫逸便点了她的穴。
“你放开我,我是疏忽失手,有本事我们再来一次!”
南宫逸对于她的咆哮丝毫不理,转而冷眼看着那几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小丫鬟:“还不说吗?”
几个小丫鬟跪地求饶,不停地磕着头,他却没有丝毫心软,冷冷的对刚刚行刑的嬷嬷道:“带下去,问出来为止,死活不论。”
凶神恶煞的嬷嬷带着几个求饶神不断,哭得可怜楚楚的丫鬟离去,我见犹怜,令人不禁心软。
“你!你变态!她们只是几个小丫头,你有没有一点善心,活该你是个病秧子?真是老天报应,你真该死!”一动不能动的小丫头怒瞪着他。
“咳咳……”原本就应为贸然动手而逆行的经脉,被她两句话激得再也压制不住,他扶着桌子痛苦的咳着,直到咳出血来,终于忍住,他用苍白的手轻轻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萧索的目光看了震惊于他的虚弱的听雪一眼,自嘲的勾了勾嘴角:“人性?她们想要毒死我,我想查出幕后主使便是没有人性吗?我真的那么该死吗?”
小丫头被他一句话惊得说不出话来。
南宫逸满目萧索,伸手解她的穴道,便咳着转身里去了。
听雪愣在那里,看着那个痛苦的背影,一阵心虚,自己是不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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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一个娇小的身影闯入他的房间,再次被他轻而易举的制服。
“喂喂喂,你别老点我穴道,我是来给你送药的,这可是我从天玄师太那里得来的,今天的事算我没搞清楚状况,向你道歉总行了吧。我真的没有恶意!”
南宫逸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是谁?”
“我叫在庵里师傅给我的法号叫无忧,现在尼姑庵没了,公子给我起名暮听雪,对了你叫什么?”
“你是听香水榭的人?”他不答反问。
“恩恩。你解了我的穴道吧,好吗?”
南宫逸隔空为她解开穴道,淡漠道:“听香水榭的人在下无意结交,姑娘还请速速离开,恕不远送。”
“喂喂,你别这样好不好?”
“你自己走,还是我点了你的穴道扔你出去。”
“你……”听雪终于被激怒,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不就是生病了吗,好好治不就行了,摆出个臭架子来给谁看,真不值得人可怜。”
“在下不需要姑娘可怜。”说罢,门重重的关上。
可是她,像一棵划破黑暗的流星,突兀的,没有丝毫征兆的闯进了他的生活。
她讨厌他,懒得理他,但是却依旧每天百无聊赖的在江南苑折腾。她渐渐了解到了他自幼母亲便去世,南宫庄主对这个被天玄师太预言活不过二十五岁的儿子宠爱有加。但南宫庄主毕竟是一家之主,琐事缠身,终究是没有那么多时间关爱南宫逸。可南宫崖还是按照天玄师太吩咐,请了各种师傅,教南宫逸练功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然而,江南苑中毕竟还有南宫崖的几房妻妾,家大业大,图谋财产争权之事自然不会少。南宫逸孤立无援,又身体虚弱,药不离口,分得的父亲的疼惜又总是多些,自然成了众矢之的,又是好捏的软柿子,谁不想趁机占点便宜。
南宫逸只是觉得可笑,他们连这短短的几年都不愿意等,那么急不可耐的想要他的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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