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天瑶走后,众妃嫔只得跟上,芷鸢看着柔妃惨白的嘴唇,心中一阵不忍,急忙上前搀扶着:“姐姐,你真的没事吗?她再这样,我告诉皇上去……”
柔妃急忙拦住芷鸢的话,认真的看着她:“鸢儿若心疼姐姐,就莫要多言,言多必失。”
一旁的慧妃一路上一言未发,旁观者一样的看着左天瑶,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皇后的气度,若无人提点,只怕她的皇后之位是做不长久。
见众人都离去,湘嫔却没有像刚才一样凑在皇后身前,而是回身,冷冷的扫了跪了满地的宫女太监一眼:“皇后娘娘今天来过的事,谁要是多嘴通风报信告诉了皇上,自会有人来就扒了他的皮。”
“是,是,奴才不敢。”众人跪地称是,诚惶诚恐,谁爱去惹这麻烦。不通报,到时候还可以推月兑皇后婬威,通报了,就是惹上了这炙手可热的皇后,那不是自找死路。
虽然,皇贵妃如今才是最的皇上宠爱,但是皇后就是皇后,皇贵妃就是皇贵妃,况且,左天瑶才是真正的侯门郡主出身,沐晴雨在怎么美化修饰身份,也终究是一个来路不正的宫女而已。
有些东西,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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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暖阁的煤炭快燃尽了,沐晴雨微微打了个寒颤。
“小姐出来这么久了,该回了。外面寒气重,尽管有狐裘大氅,但是终究是不耐久寒的。”小弦急忙道。
沐晴雨看着小弦单薄的衣衫,同样是满心歉疚。自己狐裘加身,被小弦里三层外三成的包得像个粽子似的,如今都觉得冷了,更何况小弦。和这些丫鬟太监们,是自己太任性了。
晴雨将手中的暖炉塞到小弦手中,帮她搓了搓胳膊:“是要冻坏你们了,走,咱么都回去,好好烤烤火。”
见晴雨终于听劝,小弦开心的一笑,用力的点了点头:“嗯。”
笑意还没来得及收回。
一声“皇后驾到”,惊破了这一室温馨。
沐晴雨眼眸微眯,回头。看着那气势汹汹的大队人马,不禁皱紧了眉头。
看样子来者不善。
“听说皇贵妃身体抱恙啊。”
左天瑶讽刺的声音,破门而入。
太监们已经准备好了皇后的凤椅。给其他的妃嫔也都摆上了座椅,唯独没有沐晴雨的份,看样子是有备而来。
左天瑶在主位上坐了,其他的妃嫔,却没有坐。毕竟她们是第一次见沐晴雨,按规矩,也是要行大礼的,原本应该沐晴雨先去左天瑶宫中拜见,然后众妃嫔再依次去惜雨阁拜见沐晴雨的,可是如今这架势。众人只得先向沐晴雨行礼。
沐晴雨眉头微皱,难不成自己也要向左天瑶下跪?!
虽然在古代,这或许很正常。可是对于沐晴雨来说,对于现在的沐晴雨来说,她要克服多大的心里压力才能对这个她一向看不顺眼的女人下跪,这不关系身份,而是尊严和她的倔强!
“本宫以为皇贵妃病重不能下床特地前去拜会。可是现在看来,皇贵妃安康的很嘛。这冰天雪地的竟然还有兴致到这风暖阁来赏雪,哪一分哪一毫像是病重的样子?”
沐晴雨静静的看着左天瑶,微微一笑:“是皇上非说本宫身子不适,本宫也很无奈。”
“你!”左天瑶刚打算说她的欺君之罪,她却如此张狂的摆明了说,就是皇上偏袒我,你能怎样?!
左天瑶气的一时语塞。
看着左天瑶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湘嫔急忙上前劝解:“皇上说是皇上说,自认无人质疑,只是,如今看来皇贵妃既然无恙便是大喜。皇上疼爱皇贵妃,免请安之礼是皇上疼爱,但是,皇贵妃是宫里出来的老人了,自然是极守规矩的,如今身体无恙,徧该像皇后行大礼,听训示,也算不辜负皇后娘娘冰天雪地,来探望皇贵妃的苦心了。”
沐晴雨看着左天瑶,却是不跪。双手紧握成拳:“你一定要这样苦苦相逼吗?”
左天瑶看着沐晴雨:“你如今还有什么资格对本宫猖狂,当时,是谁在江南苑口出狂言,说我要进了太子府,得了太子的宠信,才能与你平起平坐。可是如今,我已经是皇后,而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妃嫔,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我张狂!”
一时急怒,左天瑶连那个还运用不熟练的“本宫”都换成了“我”:“还不快给我跪下!”
沐晴雨看着她,不禁一阵苦笑,沐晴雨是你把她弄到这个地位上来的,是你成全了她的皇后之位,让她能来扬眉吐气,压制自己的,你能怪谁?终究还不是为了天洛,为了天洛,已经作了真么多了,不差这一次了。
沐晴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按着记忆中行礼的礼节,缓缓屈膝。天洛,都是为了你啊。沐晴雨原本不是一个能伸能屈的人,沐晴雨原本只是一个倔强又记仇的人,沐晴雨是一个能拼会狠,宁愿鱼死网破也不要委曲求全的人啊。
天洛,你知道吗?
虽然沐晴雨现在看恰来还不够强,还很傻很懦弱,但是,沐晴雨的自尊心是不容许任何人践踏的,尤其是眼前这个自己偏激的不喜欢的女人!
指甲嵌进肉里,原来真的好痛,可是,天洛现在政局不稳,你还必须依靠平安侯,必须依靠她的父亲,所以,我不能任性,否则以前我为你做的一切都白费了,我只能,跪下。
这一跪,在众妃嫔眼中甚至在左天瑶眼中或许都只是平凡之举,甚至理所应当,她本就是个宫女,屈膝下跪这种事,应该是家常便饭。
有几人能看透能懂她眸中的隐忍和屈辱呢?
“哼,看来皇贵妃虽然从小在宫中长大,却如此不通宫中的规矩。是不是光想着怎么狐媚惑主了?哼,如今本宫执掌后宫,定然要竭尽所能,教导妃嫔礼仪!既然皇贵妃不懂得如何下跪行礼,那本宫今天就不辞辛劳好好教教你!”
沐晴雨抬头,倔强又平静的盯着左天瑶:“皇后娘娘如此对我,不怕皇上迁怒与你吗?”
“你……”
“皇上封您为后,自然是看中娘娘谦厚敦和,庄重自持,能宽仁律己。足以和睦六宫,母仪天下,让皇上无后顾之忧。专心前朝。若皇后娘娘执意极端行事,定然会惊扰皇上,到时龙颜震怒,难免会殃及娘娘。”
沐晴雨波澜不惊的看着左天瑶眸中的徘徊犹豫,轻轻一笑:“后/宫中。若说女人的地位,不全在皇上一念之间吗?娘娘与其跟我置气,不如多想想怎样拢住皇上的心,保全了在后宫的地位要紧。”
“你!”左天瑶指着沐晴雨,气得微微有些颤抖,“你也不用拿皇上来压本宫。本宫身为皇后治理后宫本就是分内之事,只要本宫站得住一个理字,皇上也不能说本宫半句不是。皇贵妃现在自身难保还是多为自己想想。用不着你为本宫操心。”
左天瑶收回手,傲慢的抚上温热的手炉:“既然皇贵妃不懂得宫中跪拜礼仪,那本宫就先好好教教你怎样下跪!来人,请皇贵妃道这暖阁外面先跪两个时辰!”
一旁的太监对视了一眼,一时有些不太敢上前。
湘嫔马上呵了一声:“狗奴才。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教妃嫔办事分内之事。倒是你们不遵上令,娘娘便该先摘了你们的脑袋!”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几个太监急忙颤抖的跪地求饶,然后在主事太监的带领下,手脚利落的逼向沐晴雨。
小弦急忙护在了沐晴雨身前,沐晴雨嘱咐过她,既然天洛已经知晓一切,她的武功就没有必要隐瞒。
因为晴雨刚刚从外回来一天,身心俱疲,两人只顾怄气与缠绵,还没来得及摊牌,但终究是不远之后的事。
“你个贱婢让开!”主事太监怒呵了一声。
沐晴雨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冷冷的看着左天瑶:“我还尊称一声您皇后娘娘,也请你不要欺人太甚,否则,别怪本宫不给你留面子!你这个皇后之位怎么来的,你应该比我清楚!”
左天瑶身子微微一颤,竟有了一瞬间莫名的心虚。
“放肆!”沐晴雨盛气凌人的骄傲让左天瑶怒火中烧,明明如今自己已经是皇后了,明明已经高她一头,今日,自己是来凌辱她的,她不应该羞愧难当,她不应该谨慎小心颤颤巍巍匍匐在地吗?
为什么,为什么她还可以这么居高临下,让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而沐晴雨才是真正的皇后!
这是什么诡异的感觉,不,不可以,不要!
“还磨蹭什么,给我把这个贱人拉出去,她不跪就给我打到她跪,她身边这个宫女更放肆,直接拖出去乱棍打死!”
众人一拥而上。
沐晴雨冷声呵道:“我看谁敢动!”
看着那一般停下来的侍卫,沐晴雨继续道:“本宫何皇后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想必你们也知道一二吧,在后宫中生存,可不仅仅看位份,皇上的心意才是最终要的,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这……一帮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又不敢举动了。
看着太监们的举动,左天瑶更加恼怒:“放肆,在这里妖言惑众,不知尊卑,皇后就是皇后,无论皇上被你迷惑成怎样,本宫都是一宫之主,你们要是不动她,本宫不待皇上来,就先要了你们的脑袋!”
众人一听又是急忙上前不在犹豫。
小弦见状,手中暗劲一推,已然推到了两个太监,这些太监哪里是她的对手。
左天瑶双手紧捏成拳:“来人,御林军,这里有人行刺皇后!”
宫中的御林军有一大部分是英武侯的人,这也是天洛的心月复大患,可是左喆当时掌握着京中重兵,安排一切,这一把插进天洛月复中的刀子,让天洛寝食难安,也更加加剧了他铲除英武侯的决心。
一帮武功高强的侍卫应声而入,她们家自己的人,自然也更听令一些,而这些侍卫也都是英武侯一一精心挑选的,专门为了保护左天瑶,以及完成后面的大业!
小弦一时被牵扯住了手脚,竟然也不能再护在沐晴雨身边。
侍卫已经上前。
沐晴雨回身呵斥了一声:“我看谁敢!”
这一帮侍卫,虽然是左天瑶的人,但能进宫担此重任的,也都非等闲之辈,他们自然也懂得进退,无论如何,沐晴雨毕竟是皇上的人,哪里是他们可以拉拉扯扯的,进宫前侯爷已经叮嘱过,要保护小姐,但是更要注意行事小心,以免被皇上寻到错处处置了。
所以如今,竟然也一时不太敢上前拉扯。
“皇后不敢,本宫敢!”暖阁外,一声苍老却威严的声音,压阵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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