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晶、陈鹏听着云清的话,一种从心底的寒意升腾起来。他们能感觉到,云清没开玩笑,尤其是陈鹏知道,云清早已经有了死志,如果不失靠自己的邪阳脉让她有一丝希望,恐怕这个女人真会发疯。如果这女人发疯起来,没人知道将发生什么!
一连三天,一筹莫展。那近在眼前的听证会,令百景科技所有人心头都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原本百余人的公司,到现在只剩下了不到20人。而这20人,从某种意义上说,都是公司中最没有能力的员工。到现在为止,一家以软件服务外包为主的公司,竟然连一个程序员都没有剩下。
即便如此。陈鹏仍然坚持着每天早上第一个到公司,他知道自己根本帮不上白晶太多的忙,但是只要自己有一份好的精神状态,恐怕就是能为这个美女老板做的最重要的事情。
刚到公司,将自己的桌子和白晶的办公室稍稍收拾一下,白晶便也到了。没有太多的寒暄,白晶便钻进自己的办公室,继续为着这手足无措的颓势而伤感。
“先生,您找谁?”前台不大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中显得格外响亮。陈鹏站起身来,向门外看去,只见在前台那里站着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老的精神矍铄,少的腰板挺直,一身傲气,看着这样子,竟然和张斌的气质有几分相似。
“我找白晶,我自己进去就行了老人声音不高,但带着一丝威严。在这丝威严之下,前台的员工,竟然忘记了自己的责任,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向里面伸手道:“最里面左手的办公室
老人微微点头示意,随即迈着大步,向里面走去。一路之上,20来个员工,似乎都是透明一般,没有令老人目光有一丝的转动,径直来到白晶办公室前,轻轻的敲着门,“晶晶,是我!”
马上,白晶从里面将门打开,从她开门的神色中,露出了一丝难以置信甚至是一种惊喜的神色,“爸爸!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陈鹏在外听着,心头一怔,原来这就是白晶那个将军父亲,就是那个被张斌称作“老爷子”的人物。
白晶和老爷子在里面谈了什么,没人知道。足足过了两个多小时,陈鹏桌面上的电话才响了起来,正是白晶叫他进去。
“白总、白……白……白叔叔您好!”陈鹏看着和白晶并排坐在沙发上的老爷子,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个白叔叔的称谓。
在他看来,叫白将军总有些不太合适,叫老爷子也有些不妥。所以干脆就按照年纪,叫一声叔叔并不吃亏。
老爷子上下打量着陈鹏,微微点了点头,笑道:“小伙子,坐!”随即他的眼睛轻轻点了一下面前的一张椅子。
陈鹏小心的坐了半个,但总觉得怎么都不舒坦。这老爷子虽然面带笑容,但被老爷子的眼睛盯着,仿佛能被直接看穿心中的一切,让自己变成透明一般。身上那种气质,的确会令人由内而外产生一种恐惧。
“小陈呀,不要紧张,我也不会吃人不是吗?”老爷子看出陈鹏的紧张,笑着说道。
可他哪知道,陈鹏心中正在哀嚎,“大爷,你不吃人!你杀人呀!没啥事您叫我干啥!”
见陈鹏苦笑的样子,老爷子继续面带笑意,说着:“前两天你和张斌发生了一点误会,我已经知道了,他打伤了你,我已经处分了他!你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
陈鹏一听,苦笑着说道,“没什么要求。只要张少校以后不要再骚扰、伤害白总就好了!我没当过兵,但我一直认为兵是为人民服务的,可是张少校所作所为,让我对这个观点产生了极大的不认同感。也让我对子弟兵这个称呼产生了很大的怀疑。我只希望以后不再见到他就好了!”
几句话说的不卑不亢。老爷子轻轻的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随即,他向身边的年轻人伸了伸手指,那年轻人马上从包中取出了一个档案袋,双手交到了老爷子手中。
老爷子微笑着,把他递给了陈鹏,说到:“把这个签一下吧,没有什么特别的的事情,只是一个保密协议,只是一个形式,我相信你不是那种置国家安全于不顾的人,但你现在的确已经接触到了绝密的信息。
陈鹏从档案袋中抽出几页文件,只是随便扫了两眼,便毫不犹豫的在最后一页的位置,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这时白晶才问道,“你不仔细看看?”陈鹏却是一笑,“看了,有异议,难道能不签吗?何况,我相信白叔叔不会算计我
老爷子听着陈鹏的话,欣慰的点了头。而这时老爷子面色一沉,变得无比郑重起来,“小张,你先出去!”说完这话,跟在他身边的年轻人站直身体,向后退了三步之后转身离开。
而老爷子又对陈鹏说到,“小陈,有一件事关国家安全的任务,我需要一个百景科技内部的人员完成。你值得我信任吗?”
陈鹏倒吸一口凉气,他听到老爷子如此说,自然知道这注定不是什么好事。可是老爷子偏偏先将“事关国家安全”几个字说出来,根本不给他任何拒绝的理由,陈鹏算得上一个孤儿,可以说是国家将他养大,这是一种普通人难以体验到的对国家的归属感。
沉吟片刻,陈鹏开口道:“我可以知道是什么任务吗?”
老爷子轻轻点了点头,“我需要一个人,到百景科技的托管机房中,以维护服务器为名,在两台服务器内部留下点东西
陈鹏并不笨,在这时他已经明白了。他开口问道:“您是在做最坏的打算?”
老爷子微微点头,沉默片刻,才说到:“如果真的用到这一步,肯定会有人调取机房的监控,而你将是最大的嫌疑人。到时候,我们无法明确的出面帮助你,你可能会面临司法诉讼,当然,你不需要担心你造成的经济损失,我们会替你赔偿,并且在暗处帮你将一切尽可能的打点顺畅
“我反对!”没等陈鹏开口,白晶便已经喊了起来。“他又不是兵,凭什么去做这些事情。你手下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机房,装上那东西的人应该大有人在!你竟然为难一个普通的百姓!”
“晶晶!”老爷子声音低沉,打断了白晶的话。而陈鹏则陷入了沉吟,许久后,陈鹏才开口道:“白将军,请问您,白总所说的是真的?您手下有人可以完成这个任务?”此时,陈鹏的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如果这是最无奈的做法,他甘愿去冒险一次,可是按照白晶所说,这一切完全不需要他,而是老爷子有自己人不用,却让他承担风险,这令陈鹏心中很是不爽。
老爷子面色阴沉下来,点了点头。“她说的不错!我手下拥有者全世界最优秀的军人,一处机房的保卫,的确对他们形同虚设。但是这次我不希望军方任何形式的插手,我希望完全靠你们百景科技解决这一切!因为只有这样,以后你百景科技才能月兑离开军方的约束,向军方证明你们的确拥有相应的能力。而白晶也能真正月兑离开军方的骚扰。包括张斌!你要知道,现在百景科技令军方很尴尬,很大程度上威胁到军方的安全,若不是我着力压制,这家公司和白晶本人,早就都被军方接收!”
陈鹏听着,轻轻点头,“白叔叔,我想问你一句话,您作出这样的决定,当真是为了白总?”
老爷子几十年来,这算是第一次听到质问的口吻。但这次他没有发怒,而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这是我作为父亲的决定,与军方无关!如果这次的事情完美的解决,白晶我可以答应你那个要求!”
白晶眼睛一亮,虽然陈鹏不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要求,但他却明显可以感到,白晶对这个要求心中极是在意,甚至目光中丝毫掩饰不住向往。
陈鹏紧紧的攥住拳头,用力的砸在自己的大腿上,“老爷子,我干了!”
老爷子似乎丝毫没有感到意外,但白晶的双眼却瞪得很大,“陈鹏!别冲动!”
陈鹏轻轻一笑,说到:“多大事!干了!”
老爷子轻轻点头,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两枚纽扣一般的东西,递给了陈鹏,“把他们贴在服务器的硬盘上就可以了!”陈鹏接过两枚“扣子”二话没说,放到自己口袋中。
“小陈,我代表国家感谢你!”老爷子这次说的,明显是由心而发。
而陈鹏却冷声道:“我不接受你的感谢!因为你所作所为,根本便不是为了国家打算!”话一出口,老爷子脸色一阵青白,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而这时陈鹏微微一笑,“如果你真的要谢,请你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感谢我吧!”
白晶的拳头紧紧握着,不知不觉中,陈鹏的样子变得越发高大。而老爷子此刻好像瞬间衰老了几岁,声音也不再那么铿锵,但却充满柔情,“小陈,我替我的女儿,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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