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饰环上分布着用强酸蚀刻而成的繁杂花纹,但它还没来得及在烈阳下闪烁就滚入了灰黑色的泥浆。肮脏泥水将属于银色金属的炫丽色彩轻易掩饰,让它在莫尔顿人眼中只是一个丑陋的椭圆指环。满脸烟熏灰色的骑兵也没有着急将指环抢走,他半蹲在地上,喘息着用力抽紧绑住瑞加手臂的皮带,同时一双褐色眼睛狡猾的转动着,似乎是在考虑如何取走椭圆指环而不被其他人发现。
莫尔顿骑兵在切尔斯特人如同丘陵一样耸立的要塞前止步,但却纵马环绕着不愿离开。奎德人在这一次追逐中又被射倒了一个人,但剩下的却已经安全靠近城堡大门,走出了骑兵十字弩的射程。
莫尔顿人制作十字弩时使用的是从中土圣玛尔塔王国那里学到的技术,但工匠手艺的不熟练让骑兵弩缺点很多。它力量很猛,但射程极短,所以目前还没有在步兵军团中取代弓箭的地位,只有游骑兵之类的才装备一些。
当两名骑兵按照男爵的命令将打着死结的绳索套紧,并且将瑞加用力拖向马匹时,已经摆月兑了险境的奎德人却又重新冲回来,让莫尔顿的骑兵们愣了愣。在贵族指挥的命令下,骑兵们立即爬上马匹,快速列好了整齐的冲击阵型。这些还没有发泄完愤怒的骑兵准备将赶来送死的蛮人屠戮殆尽,为此男爵还下令不准提前使用十字弩,防止这种武器的强大杀伤力将愚蠢蛮族吓走。
骑兵很快就在平原上排成两列,如同在棋盘上摆着的木偶一样整齐。♀冲来的奎德战士之中,褐色长发的加尔在他们对面暴躁咆哮着,仿佛一只被人模到了的大岩猴。这个奎德人正在因好友的被俘而愤怒,他知道瑞加是为了同伴的安全逃走而落在后面。要塞中的切尔斯特人也派出了一队背着长弓地殊骑兵,他们在城门二十码的地方列队等待着,只有几声马嘶从那边传过来,仿佛只是为了让莫尔顿人不踏实。
切尔斯特是由众多城邦组成的经济与军事同盟,而在它与其他国家的分界线上,那些关系着联盟安危的要塞或者城堡里会驻扎着来自各大城邦的军队,不过他们的最高指挥官却只会有一个。
莫尔顿人看着面前的敌人严阵以待,不过这样却忽视了被绑住双手丢进了泥坑的瑞加。那个记挂着椭圆指环的骑兵在命令中不情愿的爬上战马,让奎德人终于找到了将饰物收回的空隙。来自德鲁伊的精美饰物周围带着刻成树叶状的锯齿,所以瑞加在将它月兑下来的时候不小心划破了沾满黏性泥浆的手指。
针刺般帝痛让瑞加起来,狂化被驱散了大半的奎德人已经能感受到身上众多伤口所带来帝痛。仿佛厚麦粥一样浓稠的血液从手指上涌出来,但随即就被饰物吸得干干净净。银色圆环好像是一头饥饿蛋食兽,它大口大口的吞下血液,最终在饰环银色细丝上的金属蔓藤拥有了妖艳血色时停止。
“当感到危险的时候
不要惊惶
象野熊一样
从信念中得到力量
当感到挫折的时候
不要灰心
象海狮一样
从逆境中学会坚持
当感到迷惘的时候
不要混乱
象猎豹一样
从形势中抓住机会
当受到禁锢的时候
不要悲伤
象渡鸦一样
从心灵中获取自由”
因失血而虚弱的瑞加低语道,他双唇发白,脸上带着在泥浆浸泡下发软的血痂。仿佛高山湖面一样美丽而纯净的蓝色瞳仁看着天空,奎德人又接着发出呢喃。“森林之神啊,怜悯的不朽者。您是仅次于狂怒者的神灵。”
仿佛一截被浸泡了多日的剥皮木头,瑞加死尸一样苍白色的皮肤开始恢复活力,然后这个战士睁大眼睛,上肢蠕虫一样扭动着将皮带挣月兑。不屈的意志让鲜血沸腾,奎德人笨拙却努力的调动血脉之力,让狂化的效果又回到巅峰。不过与之同时发生的事却让猎人自己都惊异非凡。
瑞加本就高大的身体突然又膨胀了一些,接着仿佛均匀融化的积雪一般,排列整齐的银白色柔顺毛发从皮肤下钻出来,仿佛地面上一夜长出郸藓般占据整个身体。手掌麻痒的胀大伸长,猎人在震惊眼神中看着它变成宽大熊掌,而在眼前出现的黑鼻子和兽吻更是让他确认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一头熊。在尝试着动了动之后,奎德人明白了自己现在的样子。拥有堪比雪熊的庞大身躯,它近乎两千磅靛重可以将一匹卢修斯快步马轻易压倒。
“吼!希拉格庇佑!”从细长熊吻里发出含糊不清的话语,然后奎德人,不,奎德熊笨拙的站立起来,依旧存在的胡子抖动中将前掌猛烈挥舞着。幸好刺透腿部的骑枪已经被骑兵拔出来,否则这头假冒雪熊连走动都是个问题。狂化带来的自愈力让伤口都已经闭合,所以瑞加咆哮着冲向了游骑兵的后方。正准备与奎德人战斗的骑兵们根本没有防备,虽然响亮熊咆让他们有些意外,但直到有人被拍倒在地时,这些莫尔顿人才从击败远处敌人的幻想中清醒过来。
“弥撒尔啊,这是什么怪物?!”目睹着快步马的头颅在熊掌下碎裂,莫尔顿骑兵们立即惊慌的向四周躲开,不过他们却没有忘记将已经上好弩箭的十字弩抬起来射击。
短粗而尾翼宽大的弩箭立即发出呜咽般的低鸣,然后如同钉子一样狠狠刺进雪熊的身体。但这种冲击力的武器却并没有如想象那样轻易撕开熊皮,厚厚脂肪和比生牛皮还坚韧的熊毛将弩箭挡住,让生铁铸造的箭头只能刺进熊身半寸,然后在这头巨熊的移动中抖落。
“莫尔顿!”一位骑兵把长枪放平冲过来,同时嘴里高呼着给予他勇气的名字。但这片土地却也挽救不了他的生命,就像一只想要撼动大象的蚂蚁,骑兵最终与长枪一起折断在这片他为之留血牺牲的土地上。奎德熊用前掌将他的腰部几乎拍碎,最后才在莫尔顿人的注视中用比刀子还锋利的指甲把他划断。
“这是阿芙妮的宠物!带着死亡而来的野兽!”血腥让这些骑兵开始崩溃,无论谁也不会想对付强大残暴却又难以伤害到的敌人。
“蠢猪!杀了他!用你们手中的斧与剑。”唯一没有对恐惧屈服的是莫尔顿男爵,他举着长剑在骑兵后面嘶喊,尽力鼓舞着这些士兵的勇气。他并不是在做无用功,因为有两名骑兵冲了上去,但他们的结果更惨。巨熊在咆哮着让快马跌倒后,象拍打着成熟西红柿一样将他们打倒在地。
瑞加最后打倒的是莫尔顿男爵。这名中年贵族知道他返回后的下场。大公阁下会以擅自调动军队的名义将他绞死,而男爵家中成熟美丽的妻子与可爱女儿则可能被流放到边境。为了家人和荣耀,男爵最后开始了他的最后一次冲锋。
手中带着漂亮雕饰的长剑高举,男爵把靴子后跟上的尖刺扎向马臀。健壮的卢修斯快步马立即扬起算,比撒欢儿更活泼的冲向奎德人。“游骑兵!”这位老游骑兵高呼着,将武器重重的劈向那头狰狞巨兽。
但接下去把口号喊完的依旧只有他,肩膀和胸骨被拍碎了的男爵躺倒在战马上。在模了模口吐血沫的坐骑之后,低沉的说出了下半句。
“当先锋。”
仿佛是在阳光下充满了梦幻的泡沫,男爵的低语随着他的生命一起消失,同时在暖风中飘逝的还是作为游骑兵的坚韧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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