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对她而言,更像是伪装的面具了。睍莼璩晓
“慕慕,”西泽尔的眉拧了起来,“她救过我的命,这是事实,你不能杀她。”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杀了她不可,但是慕慕,”他的手臂透过桌面抚模她的脸蛋,“我不喜欢你杀人,这些事情,都不应该是你来做的。”
低低的,甚至带着温柔眷宠的一句话,她的心徒然一点点的凉了下来。
脑子里轰轰的,都只有一句话来来回回的回荡着。
他不喜欢……她杀人。
她的视线慢慢的下移,可是,她早就已经双手沾满了鲜血,这一辈子,都洗不掉了。
她一直看着自己的手,听着自己低低的声音在安静的餐厅响起,“西泽尔,这么多年来,你究竟……喜欢我什么?”
从来没有问过,他很早就说喜欢她了,时间长到,她已经习惯了,所以从来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喜欢她。
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们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有感情,水到渠成,再正常不过,所以从不曾细想。
可是,说什么我喜欢你,没有理由。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怎么会真的没有理由?
不管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其实都是需要理由的,只是有些可以说出来,而有些,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罢了。
“因为你最干净。”他却是想都没有想,就回答了她的问题,“慕慕,我喜欢你永远现在这个样子,永远生活在庇护之下,以前是你爹地跟你哥哥,以后,我会保护你。”
因为……她干净?
这个词放在她的身上,真的是讽刺到了极点。
神慕闭上了眼睛,呼吸一点点的变得窒息。
是她忘记了,宫神慕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干净得一尘不染的,是她忘记了,在西泽尔的世界里,全都是充斥着暴力跟血腥,杀人放火,在这个圈子的人,全都是真真正正的罪犯。
谁都以为,她是不一样的。
因为她生来就是为了被眷宠,是因为她妈咪很遗憾,他们这一代的孩子,从墨白到西泽尔,到她哥哥和修斯,从出身开始就注定了以后的路,注定了肩上的担子。
所以她出生了,不必参与叶门的任何事情,不必走黑道这条路,有自由自在的童年,有无穷无尽的宠爱,可以按她自己的心愿,做想做的事情。
原来西泽尔喜欢她……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难道不是……很可笑。
神慕真的觉得,这一定是她人生最大的笑话。
西泽尔拧眉,面前沉静如水的面容让他蓦然的变得不安起来,没有理由的,他忽然觉得她离她远了很多。
是他说错了什么话了吗?
再也忍不住,他起身绕到她的身边,将她抱到自己的怀里,“慕慕,你不相信我可以保护你吗?”
神慕只觉得冷,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凉掉了,就连这个她一贯贪恋的怀抱,都丝毫给不了她任何的温暖。
她忽然笑了,看着他好看的下巴,“干净?那么西泽尔,你早在第一次次哄我上床的时候,就该知道,我已经不干净了。”
墨绿色的眸沉了沉。
两人的气氛慢慢的变得差了起来。
“还是说,其实你一直都是介意着这件事情?”她仰着脸看他,笑意清浅迷漫,点点头,“你要是介意的话,我也可以理解,不过,既然心里有个疙瘩,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很辛苦的对不对?”
西泽尔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手掐着她的下巴,“宫神慕,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想干什么?她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她只觉得,她现在觉得很痛,她甚至,想让他陪她。
几分钟前,他们还是亲密甜蜜的恋人,不过一个眨眼的时间,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是她的错,还是他的错?
“没什么,”她轻描淡写的笑了笑,“我只是提醒你,我早就不是干净的女人了,免得你后悔的太迟。”
说着,就用力的拨开他的手,起身要离开。
也许从一开始,就不该在一起的,那么至少,她不会知道……这些事情。
她起身就走,背影没有丝毫的留恋,西泽尔的手握成拳,几步追了上去,从后面抱住了她,“慕慕,你在闹成什么?别跟我闹了好不好?”
他那么高大的身形,要抱着她,实在太轻而易举了,她在他的怀里,连挣扎的空间都没有。
“放手,”她闭着眼睛,冷冷的开口。
从未有过的冷漠,是,西泽尔几乎是在瞬间意识到,她从来没有用这样冷漠的语气跟他说过话。
她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前面,“西泽尔,我再说一遍,给我放手。”
想要干净的女人,就不该抱着她,她不干净已经很多年了。
她的心都是剧痛,偏偏眼睛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她很想发脾气,她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上从未有过的戾气。
她很想摔东西,很想砸人,她需要发泄。
她不要再留在这里了,她要离开,她要离开他。
她很生气,但是她为什么这么气?她的过去,他根本就没有说过什么不是吗?
西泽尔当然不可能放手,他怎能可以放手,“慕慕,你知道,这不可能。”
他的声音落在她的耳边,已经有了几丝狠辣。
她在他的怀里挣扎得厉害,长发散乱,他就更无法看清她脸上的神情了,所以他更加没有看见,她已经发红的眼睛。
“你不是嫌我脏吗?你抱着我做什么,给我放手。”说到最后,已经是不受控制的歇斯底里了,“滚,你给我滚。”
从来没有这么尖锐的觉得心痛过,这样的感觉真的太难受了,难说得让她已经不知所措,只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不要让任何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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