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祁拉着她的手,笔直的往外面走去,看架势,是真的要离开这里。睍莼璩晓
“少爷。”在最后一个出口的地方,两个穿着军装的男人拦在她的面前,“抱歉,这位小姐不能离开。”
东方祁原本还温淡的眉眼一下就冷厉下来了,声音也带着阴沉的寒意,“不能?我也不能?”
那两个人见他的脸色难看,也知道面前的人是什么人,但是军令如山,他们半点要让开的意思都没有,“抱歉,这是司令的命令,除非他本人来这里,否则任何人都不能带走这位小姐。”
“让开。”东方祁对这些从而不闻,只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神慕的手被他拉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抱歉,少爷。”对方的态度没有一点好松的意思。
东方祁的脸色愈发的沉,松了神慕的手就想直接动手,手腕还没有抬起来,就被神慕一把抬起来。
她在阻止他。
转头皱眉看着她,神慕淡淡的笑了,“你爷爷逼着西泽尔用你妹妹来换我。”
东方祁静了三秒钟,才挑眉问道,“你想知道西泽尔会怎么选择?”
“我不需要知道。”神慕的眼睛宁静都几乎没有一丝生气,她的脸上明明挂着笑容,“你妹妹很爱他,虽然我不喜欢你妹妹,但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就是你妹妹。”除了我,也许。
最后一句话,她没有说出来。
东方祁不懂,“你想说什么?”
神慕闭着眼睛,声音飘忽得像是幻觉,“你知道维持爱情最好的方式什么吗?”
东方祁没有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她却睁开了眼睛,笑容里终于有了几分真实,“让他来换。”
彼时的东方祁不懂,现在的她究竟在想什么,她眼睛里没有生气的宁静代表的是怎样深重的绝望。
等他终于明白一个人可以怎样绝望的爱着另一个人的时候,再想起她说这句话时的表情。
他觉得连想起来都替她痛。
…………………………
安沫的腿被枪打中伤到了神经,但是外伤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她执意不肯坐轮椅。
两方人马的对峙,一边是一身唐装的东方疏,头发已经愈发的花白,曾经锐利的目光如今已经变得浑浊。
神慕在一边安静的看着,响起东方祁的话,对曾经的风光不肯放手,放不下执念,神经已经不正常了。
她笔直的站在东方疏的身边,手腕上被紧紧的铐着,后脑被抵着一把手枪。
今天的天气很好,天很蓝,阳光温暖明媚,连风都刮得很大,她黑色的长发在风里飘扬,除了身上的衣服有些狼狈,她全身都是沉静的气息,看不出憔悴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除了人又似乎再一次消瘦了。
西泽尔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神慕,她身上没有半点沐琉璃的影子却也不是年少时的任性又会哭会闹的小女孩了。
她看着他,目光带着审视,静静的,但是又有一种她其实根本没有在看他的错觉。
“安沫,”东方疏带着嘲笑的语气开口,“我早说过,你会有后悔的那一天。”
安沫穿一件红色的大衣,她似乎特意的选择了这样的颜色,脸色是无法消退的苍白。
她对东方疏的话充耳不闻,只抬脸看着西泽尔,唇上有细细的牙印,“你真的要为了救她,把我推进火坑?你知道我爷爷多恨我吗?你知道他会拿我怎么样吗?”
西泽尔的视线从神慕的身上收了回来眼神复杂的看着安沫,半响,才淡淡的道,“安沫,我会带你回来的。”
“你当初说过,除非治好我的腿,否则你绝不会开口让我离开,那这算什么?”
这样的话,她怎么会相信?他不过是为了宫神慕在哄她而已,他真的当她是傻瓜吗?
“我说话算话,我要救她,也不会扔下你,”他依旧是平淡的陈述一个事实,“安沫,我欠你太多,所以我不会让你出事。”
墨绿的眸里颜色很深,她看着他,一时间迷茫了。
她该相信…他吗?
她看了他良久,像是要从他的身上判断出他所说的话的真伪。
“好。”
安沫转过头,看着在他们对面十米左右的人群,一个东方疏,一个宫神慕。
这两个人,都是她人生中的劫难。
“好,”她对东方疏说的话,眼神却落在神慕的身上,“爷爷,你要用我来换她,好,我过来,你放了她。”
她抬着脚,一步一步的,一瘸一拐,因为她的脚无法正常的走路,所以显得甚至很滑稽。
神慕只是淡淡的瞟了她一眼,然后抬头看了过去。
从她出现在这里,西泽尔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她,直到现在。
他看着安沫,眉头紧紧的锁着艰难走着的安沫,墨绿的眸看似平静无澜,深处却逐渐的渗出各种复杂的情绪。
愧疚……还有心疼。
安沫现在的样子,的确是很让人心疼啊。
就连西泽尔身后,包括灰在内的所有的手下,都在看着安沫,气氛沉重,一个一个平常铁血的男人第一次面露出不忍的神色。
就连偶尔抬头瞥过她的视线,也都是毫不掩饰的不满甚至是不屑。
一个女人为了自己爱的人不惜牺牲自己也要救他心爱的女人,这样的戏码,不知道能感动多少人。
应该是……几乎所有的人吧。
尤其是,那个被救的女人仍旧是一脸的淡漠,高高在上没有人任何的狼狈,理所当然的好像是在看戏一般。
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她感觉到任何的温度。
风吹在她的身上,却涌起无数的寒意。
她真是不喜欢美国的天气,美国的天空。
神慕觉得她的神经跟感官都几乎是在飘忽的状态了。
安沫停在中间,对着东方疏笑了笑道,“爷爷,我过来了,作为诚意,您可以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