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了手里的东西,她随手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身上原本的疲倦跟劳累好像都没有了一样。睍莼璩晓
一个人会累,一定是因为心累。
但是人有了希望,就会有更多的力气。
盘旋在头顶的阴霾终于消散,神慕的身上散发出久违的明艳的气息。
下楼,西泽尔已经不在了。
眸子里落下几缕黯然,但还是很快释怀,昨晚的事情,他大概真的以为她跟乱七八糟的男人鬼混了,所以难免会生气。
她连早饭都没吃,就直接拨电话给西泽尔。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人接起,甚至在被接起的那瞬间,她恍惚的以为电话那边的人又是安沫。
那次的事情,她终究是介意的,即便只是忘记了拿电话,但是在他们越走越远的关系里,西泽尔跟安沫……
自嘲的笑了笑,原本就是她一手造成的,现在才来后悔,会不会晚了一点,心底掠过茫然。
“西泽尔,”她低低的叫他的名字。
一时之间,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慕慕,”西泽尔有些惊奇,他完全没有料到,神慕会打电话你给他。
尤其是在昨晚之后,他那么对她……她该很生气才是。
“你在忙吗?我有事跟你说。”她的声音里带着隐隐的雀跃,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不安。
她不知道的是,五六年的隐忍,她早就习惯了喜形不于色,这些情绪,如果放在平时,敏感如西泽尔,也许可以感觉得出来。
但是他现在心里一心一意的想着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所以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她此时的紧迫。
他皱着眉头,“我这几天都不会回去,马上就要上飞机了,等我回来再说,好不好?”
他若知道,等他再次回来,再次面对她,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神慕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银魅的话在她的耳边响起,
麻烦就在……恰好安沫小姐也需要这只宠物,她的腿,你也明白,西泽尔对她的腿执念很深。
“你要去哪里?”神慕咬唇,其实已经猜到了。
她知道他在为安沫的腿想办法,她也知道银魅肯定也早就已经把这些事情安排好了。
那只老谋深算的狐狸,为了就是今天。
风的声音从手机里穿过来,神慕明白他大概要登机了,顿时就着急起来。
她不安,是的,她现在就是说不出来的不安,总觉得现在不说,她就会错过什么似的。
“我去纽约,处理点事情。”西泽尔拧着眉,隐瞒了安沫的事情,没有刻意欺骗的意思,只是直觉她听了会不高兴。
慕慕不喜欢安沫,从一开始。
“教父,我们该走了。”灰的声音夹杂在风里,隐隐约约的传来。
神慕闭了闭眼睛,“西泽尔,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你先回来好不好?”
她的声音里竟然有浅浅的,不易觉察的哀求。
“慕慕,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安沫的腿,”看了眼属下催促的表情,他耐着性子道,“我们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说好不好?”
神慕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我要说的是我们的事情,是跟我们未来有关的事情,你也要走?”
“西泽尔,她的腿早治一天晚治一天不会有差,你至于这么迫不及待?”他要去干什么,她清楚的很。
他要治好安沫的腿,她也理解。
“慕慕,”西泽尔停住了脚步,淡淡的道,“有什么事情不能等我回来再说?”
这件事情他从接到通知开始就已经计划了,连手术的时间都安排好了,他完全没有料到神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
他只是觉得,他们之间,来日方长。
他不喜欢亏欠任何人,安沫的腿一天不好,他就一天欠着别人的东西。
“如果是跟我的病有关呢?如果我告诉你我快死了呢?是不是你也觉得比不上她的事情来得重要?”她一个人站在花园里,今天的天气很一般,没有太阳,甚至风也刮得不小。
她越说,脸色就越苍白,眼睛里跳跃的情绪就愈是深刻明显。
“慕慕,”西泽尔的声音沉了下来,“你说什么?”
什么叫做,她快死了,死字一个字说出来,就仿佛一块巨大的石头尖锐的砸在他的心上。
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死这件事情。
不再前进,“说清楚,你的病到底怎么了?”
“我……”她的话才说出一个字,手机里便发出尖锐的一滴尖锐的警告声响。
看着手机上闪烁的蓝色的光,她的心底一凉,她的手机被监听了,这是警报。
银魅,神慕咬牙切齿。
她闭了闭眼睛,无力,她原本想直接说,如果你不想我死,就直接回来。
她要让西泽尔回来,就无论如何会想办法让他回来。
何况她说的是事实。
可是银魅。
她真的低估那个男人了。
“西泽尔,”她再度轻声开口,“从小到大,我从来真的求过你什么,这是第一次,你现在回来好不好?”
女人的预感总是那么强烈,何况她不同于常人的血液让她的第六感更超出了常人的敏锐。
她心里不断有个声音在说,要告诉他,一定要告诉他,否则就没有机会了。
西泽尔顿了一下,声音还是很沉,“慕慕,告诉我,你刚刚说的不是真的。”
“你回来好不好?”她闭着眼睛再一次道。
如果你不回来,也许就是真的了。
难道,到最后,她还要跟自己的丈夫去抢唯一可以救她的命的东西吗?
那岂不是很可笑。
“慕慕,”西泽尔犹豫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我已经跟东方祁约好时间了,事情马上办完就会回来,你再等等好不好?”
“为什么我的事情一定要在她的事情的后面?你晚点去她的腿就会没救了……”连吗字都没有说完。
因为她马上想到,她要活,那安沫的腿就没救了。
这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