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依依自放血后,身体孱弱许多,今天又平白无故的被人打了踹了,还被那个婧贵妃有意踩伤手背,偏偏当时自己傻了眼只知道痛忘了反击,越想心里越闷。睍莼璩晓
阮依依不想惹是非,她只想平平安安的等齐浓儿诞下龙子后,自己就能离开这里。凭着自己跟颜卿和王太医学的本领,到外面开家药店做个郎中,足以安身立命。
所以,绝对不能在皇宫里,特别是后宫这个是非之地,惹出任何麻烦,令自己难以月兑身。
阮依依窝在被子里,望着不远处放满的冰块,忽然特别思念佛牙山的悬崖,不知不觉的眼眶红了,默默的哭了两声。她素来喜冷怕热,在冰窖里最是舒服,可是今天,莫名的觉得阴寒,每一丝寒气都象幽灵般,钻进了她的骨头里。
眼角刚落下的泪,不过须臾,就变得冰凉。脸上的泪痕,被体温蒸干,消失无影踪。
阮依依裹着棉被,整个人蜷缩在里面。吹熄灯笼后,冰窖里没有一丝光线。阮依依无助的睁大眼睛,象是在寻找什么,许久,觉得累了,才闭了眼睛,默默的,想着心事,流着泪,睡了。
吴洛宸处理完公务后,抬头一看,竟已经到了戊时。随意的用了些点心后,准备去朝凤殿看望齐浓儿,再去别的宫房临幸嫔妃,希望能开枝散叶,好事成双。
谁知到了朝凤殿才知齐浓儿并未就寝,正闹着要喝冰水,宫女们怕她刺激肠胃正劝着她,朝凤殿闹哄哄的,直到吴洛宸来了才安静。
“想喝冰水可以,但只能喝一口,否则朕也要生气喽。”吴洛宸好脾气的哄着她。
八年前,他遇到齐浓儿时,她还是个不知红尘在哪的单纯女孩,现在她竟月兑胎换骨成母仪天下的皇后,隐忍着与众多嫔妃分享丈夫而无怨言,仅凭这点,吴洛宸便要敬重她几分。
齐浓儿见吴洛宸开了口,别扭的拧过身体去,没有再闹。
吴洛宸知道她在闹情绪,白天他稍稍透露出想将阮依依收入宫中的意思,并未言明要纳为妃,只是觉得她的血既然这样珍贵,就应该留在宫中为他所用。
齐浓儿当即没有反对,还笑嘻嘻的叫来阮依依,但话里话外总是拉着颜卿和阮依依之间的关系来说。吴洛宸当然明白她心里的意思,不再坚持。只是齐浓儿到底还是个女人,心里不痛快,便拿着宫里的宫女们来折腾。
吴洛宸好言安慰了几句,齐浓儿借坡下驴,催着他去冰窖拿冰水。吴洛宸连龙袍都未换,带着一干太监们往冰窖赶去。
卫兵见皇帝亲自来冰窖为皇后取冰,早就打开窖门护送吴洛宸进冰窖。太监在前面提灯,微弱的烛光照着冰滑的台阶,吴洛宸慢慢抬阶而下,刚走到一半,忽然听到声响,扭头望去,在台阶旁边的一块空地上摆着一张小床,上面有被褥,却未看到人。
太监赶紧又提来几盏灯笼,抬高了往边上一照,只见阮依依蜷缩在床下,因为身上没盖棉被,地上岩石又冰又冷,她正打着哆嗦,却又困得不肯睁开双眼。
瘦小的身体在空旷的冰窖里显得特别无助和可怜,仿佛凄风夜雨中颤颤巍巍的俏立在枝头的梨花,我见犹怜。
吴洛宸不禁笑了起来,说:“这孩子,就连睡觉也不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