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情绪稳定下来,轩辕睿起身道:“潇儿,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我出去一下,晚些时候再来看你。好好养着,不可胡思乱想。”
“嗯,有三祈服侍,睿兄不必担心。”
轩辕睿轻勾了下嘴角走出房间,回眸看了一眼走出的房间,缓步走下前廊阶梯,边走边敛眉思忖:云潇潇这个棋子已经圆满走出棋盘,下一个该入棋盘的棋子便是她的兄长云风瑾,这盘棋到此才最为关键,胜败在此一举。
轩辕睿对这盘棋估计了三种结局:
最理想的结局是云风瑾弃暗投明归到自己的麾下,那么,三十万兵权转瞬间便掌控在手中。
倘若争取不到云风瑾的忠心辅佐,也要挑拨云风瑾跟晟王反目成仇,让晟王失去宸北守军这个强大的后盾,晟王孤家寡人,一个人再威猛骁勇也不成威胁。
最后一种结局是最不愿看到的,云风瑾依然忠心于晟王,那么,他便输了这盘棋,赔了夫人又折兵。
轩辕睿设计着将云潇潇和她兄长拨弄于棋盘之上,如果云潇潇知道了他的阴谋野心,又会作何感想?
然而,云潇潇对他暗藏的心机毫无知觉,反而甚为崇敬睿兄这个恩人,对恩公充满感恩之情。
云潇潇喝了一口粥,香喷喷的,如世间最美味的佳肴,蓦然想起了北府狗食……就着眼中滴落的泪水将那碗粥咽进了肚中,香甜而苦涩。
肚子垫了底,可还是觉得饿,看着三祈手中已经空了的碗,还要吃一些,“三祈,还有吗?
“有,不过,大夫说了,病人很久没吃东西,一次不能吃的太多。”三祈抿唇笑道。还在发愁怎样服侍一个哭啼流泪的厌世女人,现在不用愁了。
云潇潇轻叹,“三祈,你很认真的哦。”
“一个时辰后再吃吧。”三祈看着床上的病态女子,很是佩服,这位云小姐遭此大难,虽然伤痕累累,虚弱不堪,可那种独有的气质依然还在,难怪王爷会特别关照她,表面上她看似冷艳尊贵,却时时让人感觉到她待人处事清明温婉,性情与其他女人截然不同。
三祈卸下了一身的紧张,笑容自然多出许多,期待着能长久在这种松适的环境中生存。
晚上,三祈去水房取热水,云潇潇静养了一天,恢复了些许精神,忍着伤痛撑着坐起身打量下这个房间。这是一间普通民居,家具和摆设都不是很名贵,但很雅致很洁净,有着一种平常百姓小康人家的生活气息。
“小姐,你身子有伤不宜洗浴,奴婢打了温水,给你擦擦身子吧。”三祈走到床前轻声问,随手掀开被子。
“不用,我自己能行,你忙了一天歇会吧。”云潇潇沉了目光,自己撑着下了床,坚持着不让人扶侍。
“你身子虚,小心累着。”她看似很虚弱,三祈担心她能否自己走到水盆旁。
“我能撑得住。”
见她眉头微锁,神色冷漠,三祈不由得暗自叹气,她唇上破损严重,很明显都是牙齿咬痕,身上或许也有伤吧?一个被人凌.辱过的女人,是羞于见人的,了然她的自尊,三祈扶着她走到水盆旁,默然退出房间。
云潇潇缓缓掀开衣襟,胸部大片的伤淤和掐虐的青紫痕迹赫然袒露在目。
这些青紫是耻辱的痕迹,该死的恶魔为什么这么狠心的摧残她。一阵羞愤涌上心头,云潇潇的泪水潸然而落,软软地扶住身旁的木凳,心痛的不能呼吸……
轩辕睿飞跃院墙落至院内,肖义和李扬护驾左右,季风季雨两兄弟随后而至。
这四人都是轩辕睿的心月复之人,王爷一出府,他们一向是形影不离的。肖义从少年时就贴身服侍三皇子,李扬武功卓绝几年前被王爷选在身边护驾,季风季雨也是顶尖高手。
“奴婢见过三爷。”三祈守在门外,见到王爷回来连忙恭谨行礼,神情无比敬畏。
“她睡下了?”
“禀三爷,小姐正在洗漱。”
轩辕睿看向云潇潇的房间,房间内安静无声,猛然眸光一沉,急声责备,“怎么让她一个人在屋里,快进去看看!”
“啊?!”三祈猛然惊悟云小姐是个轻生者,暗呼不好,扭头跑去开门,门从里面锁住没推开。
“三爷,小姐插了门。”三祈慌了神,云小姐,你千万可不要再想不开!
轩辕睿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抬脚用力将门踹开,飞身奔进去,三祈随后也跟进去,两人的目光同时射向床塌横梁……
呼——
那上面没吊着人。
室内烛灯幽暗,水盆内还飘散着热气,然而却空空不见人影。
三祈慌张地跨到床旁,目光从床上搜寻到地上,终于发现云潇潇趴在地上。
“小姐……“三祈将地上的人翻转过来,顾不上遮掩她的身子,伸手探探鼻息,有气息!
“小姐只是昏过去了。”
轩辕睿弯腰将昏迷的人抱起来,怀中女子身上凌乱的伤痕刺伤了他的眼。她双眼紧闭,密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一头散乱的青丝垂落而下,僵仰的脖颈伤痕累累,敞露的胸前布满掐痕,一片青紫。
该死的晟王,竟然这般残酷的虐待羞辱女人。
轩辕睿的心似被刀狠剜一下,一阵疼痛,发出的箭收不回,千般万般的懊悔也改变不了这残酷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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