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怎么躺在地上?”徐香香惊诧万分。
林凤娇躺在门楼的水泥地上,听见徐香香的叫唤声后,身子动了动,但是没有爬起来,她蓬头垢面的,衣服上也沾满了尘土,眼眶里噙着泪水。
“香香,你怎么来了?”林凤娇有气无力的,就像大病未愈的病人。
“是王大哥陪我一起来的。”徐香香指了指站在身旁的现世。林凤娇瞥了现世一眼,又飞快的收回了视线。
“妈妈,是不是他们打了你?”徐香香蹲子,将林凤娇搀扶了起来。
“他们说我妨碍公务,几个警察踢了我几脚,还说我再不走,就把我抓起来坐牢。”林凤娇卷起了裤腿,将腿上的伤痕给徐香香看。白皙的小腿上有一块块的乌青,很明显林凤娇遭受到警察的暴力。
“他们简直是土匪!”徐香香义愤填膺,愤愤的说。
“他们要拉我走,我说你们再对我动手,我就一头撞死在墙上,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他们害怕我真会寻短见,就不敢对我动手动脚了。”林凤娇受的只是些皮肉伤,身体并无大碍,她赖在地上不起来,一半是因为腿痛,一半是想借机向警方施压。只是她这几天由于饥饿、睡眠不足、心理压力等因素,心力交瘁,人也瘦了一大圈,模样的确让人怜惜。
“阿姨,你吃了吗?”现世主动问候林凤娇。
林凤娇看了一眼现世,眼神有些慌乱,喃喃地说:“我昨晚就没有吃饭了。”
“啊?”现世和徐香香不约而同的叫了起来。
“香香,快带你妈妈出去吃饭。”现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递给了徐香香。
“王大哥,我有钱。”
“这钱你先拿着吧。”现世不容分说,就将钱硬塞到徐香香的手里,一溜烟的奔到办公楼里面了。
徐香香和林凤娇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时无语。
县公安局一楼大厅摆着张桌子,桌上摆了“来客登记处”的牌子,一个眼神犀利的警察警惕的看着现世,仿佛在他眼里,现世就是个危险分子。
“你找谁?”警察的说话语气很生硬,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我找叶青天叶局长。”现世对警察的气势凌人非常不爽,他放在白色衬衫口袋里的中华牌香烟若隐若现,但并不想掏出来散,虽然他知道若是散烟,警察的态度可能就判若两人了。
警察见现世直接叫出叶青天的名字,心里猜测他有些来头,又将现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说话语气有些缓和:“叶局长不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你是谁?”
“我叫王现实,是范安澜县长让我找他的。”现世来公安局和刚才去县政府的心理状态截然不同,去县政府时现世心中非常忐忑,一方面怕见不着范县长,一方面怕即使见着范县长,但不能取得预期效果;但此时此刻,因为范县长已经和叶青天沟通过了,叶青天再牛叉,也不敢不买县长的账,所以他成竹在胸,根本就没有将这个看大门的警察放在眼里。
警察满月复狐疑的看了现世一眼,看现世淡然自若的神情,也不像是信口开河乱说的,于是拨通了电话,叽里呱啦一番后,满脸堆笑的对现世说:“叶局长正在办公室等你呢,他在六楼616办公室。”
现世也不道谢,噔噔噔的爬楼梯到了六楼。六楼很寂静,并不像一楼那样喧嚣嘈杂。六楼的最西侧,就是局长办公室。门是虚掩的,现世轻轻的敲了几下门。
“请进!”不用说,这是叶青天的声音,现世有些诧异,叶青天用的是“请进”而不是“进来”,是非常谦逊低调还是习惯成自然?
现世推门而入,见到一个留着短发、非常敦实的男人端坐在椅子上,面露微笑的看着他。
“请坐。”叶青天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一张椅子,让现世坐下。
“谢谢!”现世本来还有些许的拘谨,但在平易近人的叶青天面前,那点拘谨早已经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你就是王现实?”叶青天笑容可掬,盯着现世看。
“是的,我在神山乡派出所工作,是一名联防队员。”叶青天算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现世虽然有范安澜这个大靠山,可也不想得罪他。
“范县长和你什么关系?”虽然范安澜打电话时并没有和叶青天说出他和现世之间有何关系,但叶青天毕竟在官场浸婬多年,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好本领。如果现世和范安澜没有一点关系,别说范安澜亲自打电话关注少女被害案,就连现世能否见着范安澜都是一个问题。
“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我以前在省城江州工作时,认识了范县长的孩子舅舅、也就是省公安厅副厅长常德义常厅长。”现世说得不卑不亢,但正是在这不动声色之中,搬出了更大的领导。
叶青天非常惊讶,目不转睛的盯着现世看,像是通过观看现世的面部表情判断他说的是真是假,是实事求是还是掺杂水分。
现世看出了叶青天的满月复狐疑,接着说道:“叶局长,有次我在常厅长家里,他曾为我的事亲自打电话给你了,你还有印象吗?”
叶青天沉思片刻,说道:“你就是两个月前大闹神山乡街头的——”
“是的,叶局长,我年少冲动,带你麻烦了。”现世笑着说。
“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范县长的秘书秦玉国还为你工作的事给我打电话了。”叶青天站了起来,亲自倒了一杯水递给了现世。
叶青天当然知道常厅长的姑爷就是县长范安澜,常厅长、范安澜都是何等风光的人物,竟然屡次三番为现世的事打电话说情,傻瓜也会知道,他们之间肯定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小王,你先喝点水,不要着急,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只要我能解决的一定尽力帮你解决。”叶青天眉开眼笑的,现世看出他的笑容有点阿谀奉承的味道。
“叶局长,其实也没有什么。前几天神山乡不是发生了少女被害案吗?公安机关认定我家的亲戚,也就是那个哑巴是凶手,但是我了解他的为人,一个连鸡都不敢杀的人,怎么会杀人?”
叶青天点了点头,说:“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但是我们公安机关判案主要还是依靠证据,有的人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有的人虽然性格温顺,但一时冲动,也会酿成大错的。杀鸡和杀人之间并没有必然联系。”
“叶局长,我今天来找你并不是让你徇私枉法的,而是希望公安机关能秉公办案,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错抓一个好人。案发后,是我和同事最先发现死者的,我有一定的证据证明此案不是哑巴所为。当然,这些只是我的推测,如果此案的的确确是哑巴所为,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好的,我让刑警大队大队长甘日新也过来听听。”
不多时,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甘日新急匆匆的赶来了,看了一眼现世,有些疑惑。
“叶局长,你叫我来有什么指示?”甘日新毕恭毕敬的。
“神山乡的少女被害案进展如何?”叶青天板着脸问甘日新。
“杀人者是个哑巴,已经被批捕了,这个我向你汇报过呀?”甘日新不明白叶青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证据呢?”叶青天追问道。
“我们从死者身上提取到哑巴的指纹。”甘日新战战兢兢的,非常惶恐。
“没有其他证据了?比如女孩的阴.道里有没有精斑?”
“直接证据倒不多,但据我们走访,哑巴劣迹斑斑,曾经非礼过农村妇女。”
“哑巴认罪了吗?”
“他画押了。”
“有没有刑讯逼供?”
“这,这个……”甘日新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看得出他很紧张,“刑讯逼供倒没有,但既然进了看守所,也不那么舒服的。”
“对于此案一定要慎之又慎,切不可草菅人命,你想想看,一旦哑巴人头落地,却发现作案者另有其人,岂不迟了?人命关天呀!”叶青天指了指现世,“他是最早发现死者尸体的,对于此案有些不同意见,你要仔细听听,我们要本着尊重事实,尊重法治的精神,立刻对此案补充侦查,一定要公正公平,经得起历史的检验。”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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