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轻柔的触感,还有点痒痒的。不时还有清凉的微风拂过,让自己感受到一阵舒适和无比的放松。
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进了什么东西,让自己的头变得比原来要重上一些,狄奥多想要起来,却怎么也动弹不得。浑身上下黏糊糊的,还有些潮湿,又痒又麻。
尽管眼睛紧闭着,依然能感受到外面刺眼的光亮,让他想要睁眼,想要坐起身。
“大人?”耳朵里出现了一个沉厚的声音:“您醒了吗,大人!”
是瓦伦斯,狄奥多想到。
竭力的睁开双眼,狄奥多看到了那张僵硬的面庞,传递着欣喜和庆幸的情感,静静地注视着自己。
眩晕感让狄奥多不自觉的将手臂枕在头上,嘴里发干。
“扶我起来。”
“是!”瓦伦斯高兴的一点头,半跪在狄奥多身前,轻轻的从后面把他拖起来,从旁边递过来一个湿毛巾。
“谢谢。”狄奥多接过毛巾,用力的在脸上抹了抹,清凉滑润的水珠漫过皮肤,使劲的晃了晃脑袋,让他清醒了过来。
这时候,狄奥多才想起来看看周围,自己坐在一张白色的大床上,石砌的房间里看起来有些空旷,却也干净整洁,一张书桌,几个柜子摆在墙角,地上铺着鲜红的地毯,也许是亚麻的,也许是棉的。精致的百叶木窗被推开,微风从那里走进来,还能看到远处湛蓝的天空。
“这里、究竟是哪?”
“这里是赛文克罗,凯撒。”瓦伦斯回答道,紧接着还特意补充了几句:“应布伦努斯阁下之邀,前来抵御兽人的入侵。”
“哦对了,对对,我想起来了。”狄奥多连声道:“昨天晚上。”
狄奥多回想起来,自己昨晚似乎带着骑士们回来的时候,在城门口晕了过去,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从出发,到突袭,最后到回来,自己一直在使用那个战略地图,差不多有三四十分钟的样子,加上太过激动,又是晚上,到回来的时候,终于坚持不住了。
“我睡了多久?”
“一晚上,外加整整一上午,现在已经是下午了。”瓦伦斯说着,走到桌子旁,端过来一个餐盘,上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燕麦粥,还有两块金黄的烤猪排,油女敕女敕的,非常诱人。
确实是饿了,狄奥多也没有多说,端过来盘子就大口的吃了起来。浓稠的燕麦粥里还加了很多新鲜菜蔬,猪排烤的金黄香酥,油花直往外冒,让饥肠辘辘的狄奥多胃口大开。直到吃光了整个盘子,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在您沉睡的这段时间,麦希穆斯将军和其他几位阁下,带着人手去打扫了战场,结果战果颇丰,尽管如此恶劣的条件下,我们依然全歼了所有尾随难民后面的兽人,五百余。”瓦伦斯兴奋的说着,从旁边取过一个用亚麻布包裹起来的东西,递到狄奥多面前,缓缓打开。
呈现在狄奥多面前的是一柄剑,一柄断剑,剑的剑尖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后半段和剑柄了。
“这是……”狄奥多惊愕的看着它,小心翼翼的将它握在手中:“这不是我的那柄吗?”
“我们找到它的时候,正插在一个大家伙的背上,您可能是正好劈中了它的脊椎,结果剑身崩裂了。”瓦伦斯欣慰的看着他:“恭喜您,您亲手砍了一个!”
“诸神庇佑着我。”狄奥多开心的回答道,兴奋的从床上走了下来,停住了脚步,有些失落的问道:“那么,昨晚我们……死了多少人?”
“三十二个,三十二名骑士。”瓦伦斯闷声道:“包括九命……英勇无畏的,御卫队骑士,当场丧生!”
“…………”狄奥多紧紧的抿着嘴,一手托着墙壁,低着头:“怎么死的?”
“撞击而死。”出乎意料的回答,但是瓦伦斯依旧是古井不波:“一些发起抵抗的兽人,从正面冲撞,躲开了骑枪,将他们从马上撞了下来,被……打的粉碎!”
“它们……根本就不是人!”瓦伦斯把头扭向一边:“这种事……我从未想到过,居然能有……这种怪物!”
“你害怕了?”
“没有!”瓦伦斯坚决否认道,右手握拳按在胸口,神色坚定的看着笑着看过来的狄奥多:“只要您下达命令,我随时可以去和它们决一死战!”
“瓦伦斯,我亲爱的瓦伦斯。”狄奥多走过来,扒住他的肩膀:“罗马人能够强大,并不是因为我们的比其他的民族都要长得高大魁梧,或是我们天生神力,罗马人的强大,是因为我们比他们所有人都更有毅力,更加坚强!并且富有智慧。”
“我们,要以己之长,攻彼之短!”狄奥多用一句名言回答他:“那,才是优秀的罗马人的风格!”
“您总是能说出这种妙言绝句,让人不得不服。”瓦伦斯.纯血派微笑着点头,罗马人是最优秀的,这点在瓦伦斯的大脑里是毫无争议的事实。
只有罗马人的领袖,才能领导所有人类;只有罗马人的力量,可以保卫人类世界。这就是瓦伦斯的思考模式,堪称罗马人中绝无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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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欢迎我们年轻的英雄!狄奥多.尤里安阁下!”
大厅里,老贝斯特大声叫喊着,并且伸手朝狄奥多致敬,做出一副欢呼的姿势,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向从楼梯上正要下来的他。
嘈杂的鼓掌声在大厅里响起,像是噼里啪啦的雨声,所有人都带着兴高采烈的神情,骄傲的鼓着掌,欣赏的望着狄奥多的身影。
狄奥多突然感到很可笑,为什么他们总是要在一切都结束之后才能变得这么积极主动,迫不及待的为之庆贺,好像在炫耀自己的先见之明?
难道这就能让他们为之骄傲?还是平复自己并不是那么好受的良心?
“快点下来吧,尤里安阁下,这是您应得的荣耀,开心点儿!”老贝斯特走到楼梯上来,狄奥多刚想要伸手,就看到他在那里小小的眨了眨左眼。
“你看大家是那么欢迎你,难道不应该表示一下?”
“哦这个、这自然是应该的。”狄奥多恍然大悟,主动的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微笑着看着围着自己的众人:“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而是所有人的,所有一同前往的骑士,还有所有坚守着岗位的骑士们,这是我们所有人共同的一场胜利!”
“这荣耀属于所有人!”
“光辉十字在上————!!!!”
“祝福您!勇敢的尤里安阁下!”
“祝您健康长寿——!!!”
原本紧张的看着狄奥多神色的众人,这才大声的,兴奋的呼喊着,高高的举起手中的酒杯,互相碰撞着,庆贺这一“共同的胜利”。
“呼————”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狄奥多悄悄地一个人坐到一边,老贝斯特擦了一把汗,摇着头也到一旁坐了下来。
“感觉如何?”布伦努斯戏谑的声音突然出现,转过脸,布满了整个脸的大胡子上全是麦酒的泡沫:“你现在可是英雄了,我的小伙子!”
“得了吧!”狄奥多没好气的回答道,看了看周围,却发现自己没有找到那人:“萨拉尔德和马尔伯特呢?”
“那个笨蛋昨晚摔得不轻,正躺着呢,估计要一觉睡到晚上!”布伦努斯摇了摇头故作无奈状的回答道:“至于萨拉尔德,大概在跟他的马在一起吧?”
“艾迪斯?”
“你连这个也知道?”老公爵好奇的说道:“看来你和他关系不错,有机会弄到几匹萨利昂战马的话,别忘了给我留点儿!”
“你可是米斯特麦公爵,怎么可能没有?!”狄奥多不相信的看着他,说道:“还用得着我去帮你要吗?”
“没办法,乌尔托克那老家伙太抠门了!一匹萨利昂战马就要我四张熊皮,我可没那么有钱!”老公爵闷了一口酒:“就算有我也得给自己留着,做几件大袄和披风。”
“呵呵。”看着老头一副孩子模样的置气表情,让狄奥多不由得笑了笑,更是轻松了许多。
“凯撒。”瓦伦斯轻声走过来,弯下腰:“已经准备好了。”
“什么东西?”
“我知道了。”狄奥多点了点头,站起来,看着一脸茫然的布伦努斯:“要一起来吗?”
“只是一个小小的仪式。”
………………
“凯撒。”
“尤里安大人。”
从士兵们中间经过,身旁的战士们不停地朝狄奥多小声的打着招呼,并且低头示意,在看到老公爵时,才表现出略微的惊愕,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原样,把头盔抱在怀里,静静地朝前看。
九命御卫队骑士,静静地躺在干草垛上,穿着生前的军装,手中抓着一柄木剑放在胸口,安详又静谧。
祭司单膝跪在他们面前,小声的为他们祷告着,喃喃的颂声从他嘴里传出来,肃穆而又神秘。
“凯撒。”瓦伦斯走过来:“可以开始了吗?”
“稍微等一小会儿。”狄奥多小声说道,走到干草垛前面,他没有去看那九个人的表情,他知道他们一定是安详的,但那安详,却更加刺痛人心。
解上的紫色披风,罩在干草垛上,退后两步,平举起自己的右手。
“至少,你们的功绩值得让你们身着紫袍。”
“祭司!”
“在!我的凯撒。”
“点火吧——”狄奥多高仰起头:“让他们一路走好!”
………………
“凶残的敌人再次朝这来~!
是谁在那戈壁像前锋的龙~!
他死守高岗则心忠如铁~!
这一生辉煌就像闪电一般~!
一战要到底就别想回头~!
诉一声衷肠别留什么遗憾~!
怕死非好汉举枪冲上去~!
只一声吼让敌人心惊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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