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夜色降临之后,原本寂静的军营也变成了欢乐的海洋,明亮的火光让这里和天上的银河相互映衬,即便是远远望去也能够感受到那令人愉悦的气氛。
大桶大桶的麦香啤酒、腌猪肉、从森林中现打的野味儿、烤的焦香的黑面包、女乃酪让人类联军开始了一场盛大的狂欢,端着大号酒杯游荡在一个又一个篝火堆旁边,唱着各自家乡的歌谣,敲打着响鼓和小锣,尽情的发泄着内心的压抑。
就连原本很伤感的诺多精灵们也被这样的气氛所吸引,从一开始不由自主的走进去,到最后也拿出了自家带的食物,和所有人一起共同分享。
他们在欢庆着这来之不易的胜利,更为自己能够活下来而欢庆,用美酒和美食来让自己暂时忘记忧愁、痛苦还有悲伤————只有现在,用欢乐来代替悲痛的心。
灵动的琴弦声,伴随着管笛和鲁特琴的欢快节奏,空气中到处都是诱人的香气,烤得焦脆的野猪肉在篝火上不停地翻滚着,战士们围在篝火前说着下流笑话,不时的引起一阵吵闹的欢笑声;一个又一个橡木桶前走就排起了长龙一样的队列,举这自己的大酒杯叫喊着,喧嚣着。
原本还处在失落中的诺多精灵,现在也已经彻底放开了自己的拘束与礼节,像北方人一样狂饮着麦酒和葡萄酒,撕扯着烤肉与面包,手里端着香气四溢的炖汤,沉浸在这宴会当中。
也有很多比较敏感的精灵,或是被眼前的盛景所吸引,有感而发;或是想起了在战场上逝去的亲人好友,轻轻弹动着手中的琴,低声吟唱着:
“难道这世间皆是梦境~?否则为何总是离去~?
我们只是着里的过客~,唯有时间能够永恒~;
这美好的梦啊太短暂~,来不及回味就消失~;
朋友啊莫要为梦悲伤~,因为我们不曾拥有~;
一切都只是虚幻的影~,但谁又能将它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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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这欢乐的宴会进行的时候,大营主帐内也在举行着一场盛大的聚会,整个大军所有的主要指挥官全部列席在其中,甚至包括了他们的副手————就比如泰瑞纳斯带的就是威尔副官,而这个自称“不胜酒力”的老人,大部分敬酒都让威尔出面了,自己坐在餐桌前极为优雅的品尝着美食。
不过就某个“知情人士”透露:这位老骑士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有风度,酗酒耍混的次数可能比他上战场的次数都多,八成是怕自己喝多了丢丑,以至于不太好在外人面前下台的缘故,才这么百般推诿的。
而作为此次战役最大的功臣————带领骑士发动突袭,成功击溃了兽人大军并且使用斩首战术,一次突袭干掉了科赛的狄奥多.尤里安,理所当然的坐在了宴会当中正对大门的位置,正好和泰瑞纳斯元帅肩碰肩坐在一起。
至于原本应该列席的海伦娜,因为悲痛过度并没有参与这次宴会,而是和艾茵骑士一起呆在了帐篷里,对于这样的结果狄奥多也无能为力——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海伦娜,只能听之任之了。
而坐在左侧的萨拉尔德,则是拼命的灌酒,一杯接一杯没命的喝,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自己有可能喝醉了之后丢人现眼。不过这么豪饮的姿态倒是更让诺多精灵确信了这位“萨利昂的金狮子”勇武过人,不同凡响。
萨拉尔德会郁闷是正常的,原本最有可能获得的战功被别人“横刀夺爱”了,接下来的战斗都是顺丰顺水的一边倒,失了大势的兽人不可能还有组织起反抗的能力,自然那样的战斗也没法增加什么声望,阴沟翻船到是有可能。
虽然他已经向海伦娜.潘德拉贡宣誓效忠,但并不等于萨拉尔德会放弃一切增加声望的机会,未来的北方将会是一个比较紧密的人类联盟,声望越高,理所应当的,话语权也就越高,萨利昂的崛起也将在这其中慢慢实现。
但是现在狄奥多这家伙明显已经占据了上风——无与伦比的首功,外加保护潘德拉贡之血的功劳,还有那位海伦娜公主对他明显非常友好(这两人生活在一起这么久,居然什么都没有发生,这简直不合常理!————萨拉尔德的自言自语),罗马作为外来的人类实力,显然更得海伦娜的依赖,并且就连黎明骑士团也和他有着合作关系。
外人总是很难得到本地人的信任,但是反过来说,罗马人就和海伦娜以及黎明骑士团存在着绝对无法割舍的合作关系,他们需要得到“理法”上的认同,黎明骑士团也可以借用罗马的力量来制衡其它联盟成员,避免了使得对方逐渐扩张势力,最后一脚踹掉潘德拉贡家族,独自称王北方的可能姓。
“少喝些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一旁的亚伦有些看不惯自己的朋友这么没节制的酗酒行为:“你想一大早起来就头疼到炸掉吗?”
“这话你去和泰瑞纳斯说去,嗝~!别管我。”萨拉尔德粗暴的推开对方伸过来的手:“我想喝多少喝多少,没人能…嗝~!管得了我。”
“我想你一定是醉了,你这不听劝的家伙。”亚伦嘟囔了几句:“卫兵,快点儿过来,把你们家的大公抬回帐篷去!”
“都给我闪开……嗝~!”萨拉尔德站了起来,蛮横的拽开旁边过来拉自己的士兵:“我还能喝!我什么事都没有!”
“你怎么能如此确信,嗯?亚伦.布伦努斯,你怎能如此确信?”萨拉尔德摇摇晃晃的走到亚伦面前,“砰——”的一声一拳捶在了桌子上:“……猎鹰……嗝~!凭什么去判定狮子?嗯?!”
萨拉尔德的声音让原本很热闹的宴会顿时变得安静了许多,一个又一个疑惑或者不明所以的目光投过来,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萨拉尔德,你喝醉了,别让人看了笑话。”狄奥多皱着眉头从位子上走下来,伸手就要拉过对方的胳膊,却不想乌尔托克大公居然立刻一个翻身,躲过了他。
“啊哈!原来是我们的大功臣,狄奥多.尤里安大人!”萨拉尔德大呼小叫着,故意斜着眼看向他:“怎么,我们的大功臣没有坐在自己的高脚椅上吗?还是说你太矮了坐不上去?”
“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这些,你这酒鬼!”狄奥多长叹了一口气:“等你醒了我们再好好谈谈,如果你真的想要和我谈的话。”
“我现在清醒得很!”萨拉尔德撒泼打诨似的乱叫着:“你!狄奥多.尤里安,你真以为你的战功理所当然?你就是运气好!运气好!”
说着,萨拉尔德跌跌撞撞的走到自己椅子旁边,从后面抽出自己的佩剑,左右摇晃着用剑指向狄奥多:“我们现在就可以选出真正的骑士!剑、长矛、狼牙棒还是锤子什么的随便你,让我们决一胜负吧!”
“如果这就是你的要求,萨拉尔德.乌尔托克!”狄奥多面色冰冷,眼神里却带着深深的无奈:“瓦伦斯,把剑给我!”
“你疯了!”亚伦从椅子上站起来,从后面拉住狄奥多的右臂:“在这种时候,何况你还不是…………”
“我想我还是有能耐收拾一个耍混的酒鬼的!”狄奥多甩掉亚伦的手,从瓦伦斯手中接过剑,大步走向靠着椅子醉醺醺呼着气的萨利昂大公。
“哦天呐,都是一群不听劝的混蛋!”亚伦自言自语的咒骂着,随即又把求救的目光转向了前面的泰瑞纳斯元帅。不过这老头显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副“我什么也没看见”的表情,独自在那里小口酌着,让彻底无语的亚伦只好也从椅子上取过佩剑,以防这两个人突然来真的——这方面喝醉的萨拉尔德最有可能。
没有什么鞠躬行礼,萨拉尔德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握剑挥向正在朝他走过来的狄奥多,势大力沉的剑刃带着破风声,狄奥多立刻架起剑刃抵挡,还被击退了半步才停下来,手掌一阵发麻!
两个人就这么在大帐中央来回打了起来,“铛铛——!!”作响的剑刃交击声来回演奏着,瓦伦斯和萨拉尔德身后的骑士都早早的握住了剑柄,但是谁也不敢上前一步打断,只能在那里干着急——这种时候,显然拉偏手儿是非常不合适的,而且很没有礼貌,自己的主君也会因为决斗打断而大失面子。
尽管萨拉尔德醉的不行了,但是狄奥多仍旧不能再靠近半步,每一次撞击都会让他不由自主的后退,长年累月的剑术积累毕竟要比狄奥多这个半路出家的强太多了,即便是萨拉尔德已经神志不清,狄奥多依旧只能和他打成平手。
“怎么啦?我们的大功臣就这点儿本事?我还以为你能在坚持一会儿呢!”萨拉尔德虽然身形来回的摇摆,可本能的战斗意识依旧让他挥洒自如,击退狄奥多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终于,大概是快要撑不住晕过去了,或是别的什么原因,萨拉尔德怪叫着把剑举过头顶,狠狠的向下砸去,双手颤抖的狄奥多再也没能握住剑柄,整个人都被弹开,摔倒在一旁的桌子上。
等候多时的亚伦趁机从萨拉尔德背后用剑鞘照着脑袋猛抽一下,喝高了的萨拉尔德一个狮子摆头,剑一丢,睡了过去。
“卫兵,把他带回去!”亚伦大喊道,心头倒是长出一口气——还好没出什么事,走过去把狄奥多拉起来:“没事吧?”
“这个该死的混蛋!”狄奥多憋屈的骂了一句,随后又朝亚伦说道:“谢谢!”
“没什么。”亚伦无所谓的一耸肩:“只是举手之劳!”
“话说,要是下次我们俩还打架,你会不会帮我?”狄奥多半开玩笑似的问着:“又或者,帮萨拉尔德?”
“哦,这要看你们谁对谁错。”亚伦摇摇头,摊了摊手:“如果是他错了,我自然帮你。”
“如果我错了呢?”
“……”亚伦模着下巴想了一小会儿,随后认真的点点头:“那我就站在一边旁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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