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梅园还会有别人吗?她不禁有些好奇。
这梅园今日本是被南宫翊那魔王霸占,想来侍人早已经将闲杂人清理干净了,何况在这深宫之中,除了秋皇后,谁见了他都会退避三舍的,都不想惹祸上身,此时又会是谁在此地暗触霉头,自讨苦吃呢,现在南宫翊正在兴头上,无甚察觉,若是被他发现了,还不知道会是何后果呢!想到这钟离不禁那人担忧。
那咳声没多久便停止了,接着又传来了一声叹息声,叹息之后却又是几句女子的吟叹之声:“倚梅听风雪,疑是故人来,昨日成花黄,今日更烦忧!”
这本是几句唏嘘平常的诗句,但听在钟离的耳中却举得格外感伤,她不知道这个女子期盼的是什么,但心却跟着一起颤抖,脚步也随着慢慢的踱上前,冥冥之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她上前一样。
南谨风紧跟在她身后,却被她拒绝了。不知道为何,此时她却想一个人走走,这梅林的雪格外的厚,她穿着厚厚的鹿皮靴,一步一个脚印的走着,直到快出了梅林的边缘,才看见那梅与雪之间挺立着一绿一青两个身影。
绿色的梳着丫鬟头,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裙,明显是个侍女,青色的头戴八尾凤钗,身披淡青色狐裘,狐裘之内却是一身淡淡紫色的棉沙罗裙,显然身份不凡。
钟离距她们较远,看不清她的面色,但却能感觉她的身子很是孱弱,甚至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咳咳”又是一阵清咳之声。
“娘娘,这里天气冷,您身子弱,奴婢还是快扶您回去吧?”
“无防,我还要在这里等等,说不定就等等到她!”
侍女轻叹了口气道:“娘娘。快三年了,您日日在这里等,无论刮风下雨您都无勿,若是唉!”她还是没说下去。
“翠平,你知道离儿是姐姐留下的唯一骨血,她死的时候将离儿交给我照看,可我却没保护好她。刚将她带进宫没多久,她却失踪了。至今不知道死活,这要本宫如何向九泉之下的姐姐交代!”她说到最后声音已有些哽咽,眼角溢满了晶莹。
钟离远远的站在梅树之下,似能感受到她心中的哀伤,那隐隐的痛随着心的跳动而起伏着,她伸手模了模胸口,暗自道:难道是这具身体原本的感应在作祟,难道她口中的离儿会是自己吗?
“母妃,母妃!”一个遥远却又熟悉的声音传来。♀
“娘娘,是锦王爷来寻您了
女子苍白的脸上楼出一丝笑意来
“母妃。孩儿一猜您就会在这里!”南宫锦一身火红的衣衫,在这白茫茫的天地之间甚是咋眼。
江贵妃慈爱的望了望南宫锦,又帮他理了理衣衫,柔声道:“你这孩子,这大冷天的。也不多加件衣衫,穿的这般单薄,感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一会去我那里将皇上新赏赐的狐裘披上!”
南宫锦撒娇一样的轻笑道:“娘,您瞧瞧我,可是习武的人,壮得跟头牛一样,哪里会冷!”他说着举得起双臂,做着强壮的模样。谁知夹在腋下的一卷宣旨掉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江贵妃诧异的问道。
“噢,对了,娘不是要我画出锦毓翁主的画像吗。孩儿已经画完了,如今看来却觉得越来越像姨母的画像啦,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就觉得她好熟悉,尤其是那双明亮的眼,和姨母的眼睛一模一样
“当真!”江贵妃的手已经有些颤抖了,迫不急待的打开了画像。
当看到画像上那个嫣然巧笑的身影,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双眼,她颤抖的双手不断着抚模着画中的女子,好像真人就在她面前一般。
“离儿,我的离儿,这就是离儿,错不了!”
“咦!”小丫头却发出一声惊呼,接着又说道:“娘娘,奴婢见过这位神仙姐姐!”
“在哪里,在哪里!”南宫锦如到豆子般连珠的发问了起来。江贵妃也定定的看着她。
见两位主子都死死的盯着她,这丫头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了:“在在”她伸出了手指了指梅林,眼睛却陡然睁得大大的,如同见了鬼魅般!
江贵妃与南宫锦顺着她的手指望去,眼睛立时也睁得大大的,不敢置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南宫锦揉了揉双眼,又睁开,却信自己看到的是真实的,便如一道红线般飞奔了过去。
“离离,离离,真的是你吗?”他伸出手轻抚了下她的眉眼,又拿起她的柔荑放带唇畔狠狠的咬了一口。
“啊!”钟离大叫一声,狠狠的踢了他一脚,收回了手。
“离离,真的是你啊,果然是活生生的离离呢!”
“南宫锦,你是属狗的吗?”
南宫锦模着后脑勺笑道:“我只是想证实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实的
“那你干嘛不咬自己?”
“咦,也对,我干嘛不咬自己呢!”
钟离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与这厮永远没有常理可讲,他与南宫翊不愧为兄弟。
“离儿,离儿,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回来了吗?”江贵妃颤颤巍巍的向前走着。
“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怎么也不给姨妈来个信,姨妈好担心你啊,还以为你”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自她的面颊之上串串滑落。
钟离的心底涌起大片的酸楚,她不知道那酸楚的起因,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女子,她无法告诉她真正的钟离已经死了,她只不过是占据这具身体的一抹幽魂罢了!
“离离,母妃等了你好久啦,你就满足下她的心愿吧!”南宫锦似看透了她的心意,在她儿畔小声道。
钟离不在犹豫,快步迎上前,江贵妃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那双臂箍得紧紧的,生怕她飞走一样。
“离儿,你终于回来啦,终于回来啦,我果然没有白等,天可怜见,姐姐你在天上可曾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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