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奴说身上冷,为免暴露目标不好升火非要抱着取暖。抱着抱着她又嫌两人身上的湿衣服碍事,于是就月兑了外衣晾到了树枝上,仍旧是要抱着取暖。
再后来,内衣也晾了起来。
然后就是天当被地当床,原本晾在树枝上的外衣垫到了地上成了褥,两人抱着滚来滚去,滚出了一身的大汗,气喘吁吁。
薛绍很是无语,也感觉很是刺激。
身处险境又四面大敞的滚床单——好吧,滚外套,仿佛别有一翻激情四射!
食髓而知味的月奴除了身材不是一般的女可比,**的强烈度也绝非等闲。薛绍暗自庆幸还好我这大半年来把身板儿练得不错了,用了两辈的时间把男人那点手艺也练到了大师级。
否则,还真有可能降她不住!
“公,后面怎么凉嗖嗖的……”月奴趴在薛绍身上,闭着眼睛气喘吁吁的说傻话。
“风吹屁屁爽呗!”薛绍哭笑不得,在她上拍了一巴掌,“起来,穿衣服了!”
“不嘛……再来!”
“来你个头!”薛绍掐了她一把,“赶紧起来,还有重大之事等着要办!”
“噢……”月奴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起了身来,懒洋洋的穿上了衣服。
内衣居然晾干了,可怜这外套却是滚满了泥浆。没得挑剔,二人只好穿上。藏到暗处偎在一起休息了不到片刻,薛绍听到了布谷鸟的叫声。
月奴直吐舌头,还好及时收工了!
“楚玉,这里!”
薛绍唤了一声,薛楚玉猫着腰钻进了薛绍藏身的这一片灌木树枝茂密的地方。他四下一看,真够隐蔽的……唔,怎么有一点怪怪的味道,好像还有搏斗的痕迹?
“兄弟,情况怎么样?”薛绍打量了薛楚玉一眼,顿时眼睛一瞪,“你怎么鼻青脸肿的?”
薛楚玉苦笑,把进了军营后发生的事情,简要和薛绍说了一说。
“真是难为你,受苦了。”薛绍心里有点自责,同时暗瞪了月奴两眼。我兄弟在军营里受那样的苦,你却拉着我滚外套……太不仗义、太不应该了!
月奴也自觉有些惭愧,红着脸儿吐了吐舌头,脖都缩了起来不敢正眼去看这两个男人。
“老将军说,要与你面谈。”薛楚玉说道,“他当着我的面一刀砍掉了宋将军的脑袋,应该是可以信任了!”
“李谨行固然是可以信任的。但是,我还是有点不相信眼前的一些事实。”薛绍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薛楚玉不解,“公言之何意,在下不明白?”
薛绍说道:“方才我思之再三,总感觉今日大都督府里发生的事情,颇为吊诡。李崇义一个在并州经营了很多年的封疆大吏最高官长,轻易就被一个来了不到两年的副手和自己的亲孙儿软禁架空,然后又被谋害了。如果他真的如此无能,岂能爬到今天这样的高位并治管大唐的半壁江山?”
月奴在一旁极是好奇的轮起了眼珠,方才你不是一直在和我缠绵吗,怎么还有空想这些?莫非那种时候也可以一心二用啊!
薛楚玉眨了眨眼睛,“不是说,李崇义身患重病无法理事,这才被自己最信任的副手和最亲的孙儿控制了吗?”
“应该没那么简单。”薛绍摇了摇头,说道:“不说远的,就拿我自己来举例。如果有一天我遭遇了同样的情况,你薛楚玉会否生疑,会否有所动作?还有时刻跟随在我身边的月奴,你当如何?”
薛楚玉顿时心一亮,说道:“休说是公长期被软禁不见天日,就是行为举止稍稍与平常有所异样,楚玉也会心生疑。如果公患病卧床不起,身边又有可疑之人,楚玉当然会想办法搭救公!就算自己力所不能及,也会将这样的事情报知给有能力搭救公的人,比如裴公或者太平公主甚至报知与朝廷知晓。总之,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我就不必说了。”月奴的回答极是简单,“谁敢犯公,我一刀送他两窟窿!”
“我这么一提醒,你们就应该明白这就是最大的疑点了!”薛绍说道,“李崇义身为封疆大吏、陛下的股肱心月复之臣、皇族宗室里的功勋元老,为官数十年,他的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一个肯为他出生入死的心月复死忠和得力之人?怎么可能所有人都对他的退居幕后让出权力,表示沉默?怎么可能在李崇义被谋杀之后,整个并州大都督府内没有任何一股力量能够力压群雄、稳定局面,反而还要轮到一个初来乍道的、小小的法曹参军李仙童,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宋将军跳出来唱大戏,掌控一切?诚然那个宋将军是地方军府的副长官果毅都尉,亲自带兵驻防大都督府,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便利。但是他再如何胆大妄为,也没那个胆在朝廷三十万王师的眼皮底下闹什么兵变。除非,他觉得自己有能力控制这支王师!”
薛楚玉眉头一拧,“事实证明,他不能!”
“没错,李谨行杀他就如同杀一只鸡一样,果断的就把他当作乱臣贼来砍了,一点心里负担也没有!”薛绍说道,“那么我们回头再想一想,这个宋将军难道就真的不怕死吗?他凭什么有那个胆量,敢去给李谨行假传军令?”
薛楚玉想了一想,说道,“他那一纸军令伪造得很像,笔迹都像是是并州长史李崇义的亲笔。当然,那肯定是李仙童伪造的,军令上写着紧急召请李谨行进大都督商议重大军机!”
“我看未必!”薛绍微然一笑,说道:“那一纸伪军令,根本就是真军令!”
“什、什么?”薛楚玉很是一愣,没回过神来。
“你想一想,如果不是真的军令,那个宋将军敢那么不怕死的跑去见李谨行吗?如果他和李仙童真的是在兵变夺权妄图谋反,以李谨行的立场、身份和地位,他怎么可能听凭李仙童和宋将军这样的小角色摆布?”薛绍说道,“所以,这个宋将军拿的,绝对是真军令,绝对是出自李崇义之亲笔、由并州大都督府正式发出的调兵谴将的军令!若非如此,他根本不敢跑去见李谨行!”
“那、那个并州长史李崇义不是死了吗?”月奴很惊诧的插了一句。
薛绍冷冷的一笑,“你们有谁见到李崇义的尸体吗?”
薛楚玉恍然一怔,“公是在怀疑,李崇义根本就没死?根本就是他在背后掌控一切?”
“这才是最坏的局面!”薛绍的表情变得非常的严肃,说道,“我思来想去,李仙童也好,宋将军也罢,包括那个已经倒了大霉的替死鬼韦巨源,都是小角色。他们都没有能力在并州大都督府里、在李崇义经营了十几年的地盘上,掀起这样的大浪!——别的不说,李崇义手握并州地方的军政大权,如果他想让自己立足稳固,军队是绝对要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的。就好比,如果哪天我做了并州大都督府的长史,就一定会想办法把你薛楚玉、还有三刀旅的兄弟们都调到我的身边来做并州军府的军官,成为我最得力的臂膀与最放心的依靠!”
“有道理!”薛楚玉深吸了一口凉气,“如此说来,那个宋将军是个知情人,他是李崇义的心月复死忠?他所做的一切,从武力控制大都督府开始,到四方铲除异己、到传令李谨行让他入城,都是受了李崇义的指派?”
“除了李崇义,没人能指使他。就好比三刀旅的兄弟只听我这个旅帅的号令,就算是副行军大总管、恶来程务挺发出的命令,你们也不会理睬。这个宋将军,绝对是李崇义的心月复。”薛绍摇了摇头,“可惜,最后李崇义用一纸原本是真、但是看起来很假的军令,给那个宋将军拿去做了自己的催命符。借李谨行之手,将他杀了!”
“李崇义为什么要杀那个宋将军?”薛楚玉很是不解。
“第一,当然是杀人灭口!”薛绍说道,“第二,把并州大都督府的那一场兵变演练到最为逼真,从而引诱李谨行前去平叛,也引诱我们这些想要搭救兄弟、想要力挽狂澜的人前去飞蛾扑火。第三,只要李谨行擅自离开军营、把兵马开到并州,他就完了。违抗军令、滥杀将官、擅自调兵、攻击官府、发动兵谏、涉嫌谋反,哪一条都够得上杀他几次的头!——李谨行一但被拿掉,并州的二十几万大军,听谁的?”
“当然是听并州大都督府长史兼此次北伐行军长史——李崇义的!”薛楚玉这下真是有点懵了,“如此扑朔迷离!……这么说,我们和李谨行都已经计了?”
“这是我做的最坏的打算。希望事情的真相,不会是真的如此!”薛绍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成为事实的可能性不低于八成!”
“八成!……”薛楚玉连吸了两口凉气,“现在如何是好?原本李仙童还只是要收拾我们几个,现在却连老将军李谨行都搭上了!”
“错了。”薛绍说道,“并州大都督府里的这些大风浪,不是李仙童这一条小泥鳅能够翻起来的。他的背后有一条大鱼。这条大鱼除了李崇义,不会是其他的任何人。至于要收拾和对付我们,或许只是李仙童的——顺手而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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