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舞翩跹 93未来夫人

作者 : 夜来香澈

和以往不同,翩跹这一年过得分外充实。从花香袭人的小楼到奢靡勾魂的挽风阁,再到守备森严的王府,一个个她听说或没有听说过的人物轮番登场,也让她真正接触到了所谓的剧情。

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花家七童,失败的双面间谍金九龄,似曾相识却又从未谋面的偎寒公子,长袖善舞令人捉模不透的萧忆,妖娆如罂粟般迷人的九公子,年少有为的未来佥都御史杜承晏,同时被前两者看重却是资深兄控的冰山少女姬飘摇,自然还少不了和传说中一样有趣的陆小凤。

千丝万缕的情感利益将这些人牵扯到了一起,编织成细细密密的命运大网,把江湖和朝堂笼罩其中,又通过陆小凤这样一个不安分的存在展现在世人面前。所以当蓉娘再次笑吟吟地拉翩跹去试中秋的祭服时,翩跹几乎没有想起原来她还有这样一个义务,月兑口而出的竟然是,“今年那只小凤凰不是还没来偷酒吗?”

陆小凤当然没有来偷酒,此刻他还在遥远的秣陵。西门吹雪当然不会专门写一封信来提醒陆小凤他已经和叶孤城约定,将决战的日期延后一个月,地点也改在紫禁之巅,因为像陆小凤这样行踪不定的浪子本身就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找到的。此刻的陆小凤如果消息灵通点儿,怕是刚刚得到了消息,往京城赶路呢。

江南燕北,本来就有千里之遥,走陆路的话快马加鞭也要一个多月,即使取道水路少说也要十数日,之前辛辛苦苦赶到秣陵的各路人士少不得重新上路。而万梅山庄地处燕北,到京城不过数日路程,算上提前抵达的日子也不必急于一时。何况对万梅山庄来说,今年顶顶尖的大事并不只有一桩。

清爽的晨风拂过院落,一夜淅淅沥沥的细雨洗尽了盛夏的最后一丝燥热,恼人的鸣蝉也偃旗息鼓。透过半开的窗扉看去,一排人字形的黑点掠过碧空,毫无留恋地往南方飞去,再也没有回头。

一大早被蓉娘叫过来,翩跹其实是有点不情愿的,刚刚想通了自己的心思,失眠了一夜就等着第二天再次看到那一抹白衣,偏偏没等出门就被人拉了去,还是奉命而来,只好乖乖被牵着走。

试新衣并没有花费多久时间,绣娘的手艺自然是好的,翩跹又有所牵念,心思全然不放在这里。纵然这一年她的身量委实长得快了些,也没带来什么困难,女子原本就比男子发育得早些,蓉娘也不是没有看着小姑娘长成如花似玉的娇俏少女,自是早早地考虑到了各种情况提前备下了。

起初指挥着侍女一身身给翩跹更衣的时候,蓉娘偶尔还会有些恍惚,后来回过神来,亲自上阵,不一会儿工夫,就挑出了今夜的祭服和今年该留该弃的衣裳,尽数扔给带来的年轻绣娘收拾,然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终于换回了常服的翩跹正要躲在绣娘身后一起溜出去,冷不丁一条缎带轻柔地搭在了肩上,轻而不细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祭服也试好了,自然是做我该做的事情去重生妖娆军医停住了脚步,并没有回头,翩跹轻轻叹了一声。

“哦?却不知道姑娘觉得什么才是你最该做的事情江南女子温婉的声音里带着些微的责备。

“蓉娘何出此言?难道现在还有比准备和白云城主一战更重要的事情么?”

“怎么,姑娘这么出去走了一遭还真把女人家的本分忘了不成?在外面怎么个呼风唤雨是一回事,回到家里相夫教子是另一回事,万梅山庄的未来庄主夫人可不是一个只会邀宠的小姑娘能做好的依旧是责备的语气,却隐约地透出几分爱怜和宠溺。

蓦然回首,翩跹锐利的眼神紧紧定在了蓉娘身上,声音轻薄飘渺得如同窗上还未换下的蝉翼纱,“恕翩跹疏忽,您方才最后一句说的是什么,可否再重复一次?”

袅袅婷婷地走上前来,轻轻捏了下翩跹已经初显少女秀气的脸颊,蓉娘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素闻翩跹姑娘心思灵巧,现在又摆出这副一无所知的样子做什么。自打姑娘这次回来,闲散的人也驱走了,姓段的也见过了,姑娘难道还从未思量过此中深意不成?”

面对着蓉娘一副不相信的架势,翩跹低下头掩住了眸底划过的惊喜神色,心中暗忖,在昨夜之前,她还当真从来未作此想,如今连自己的心思不过是刚刚想通,还没来得及筹谋要不要把冰雪之巅的剑神融成潺潺的雪水,就有人提点说要教自己如何履行得手后的义务,这个跨度,怎么看都大了一点。

错认了翩跹垂首无言的姿态,蓉娘微微蹙起柳眉,语气已经不是一点半点的严厉,“难道姑娘心中另有所属,所以才会迟迟不愿接受庄主的一番心意?”

若是再思量下去,怕是眼前人就不再是这副对小辈宠溺的语气了吧。翩跹抬起头,粲然一笑,“怎么会呢,翩跹年幼,一切还望蓉娘指教了能够称呼段总管为“那个姓段的”,蓉娘在万梅山庄的地位显然不会只是一个小小的绣坊绣娘这么简单。而这样一个不知深浅的长辈能明明白白地站出来支持自己,甚至有意倾囊相授,对翩跹来说,无疑是瞌睡时的枕头,冬日里的温泉,来得再应景不过了。

后宅的事情,看似鸡毛蒜皮,波谲云诡之处不逊朝堂,的确不是只凭着一个人的宠爱就能摆平的,而是同样需要耳听四路,眼观八方,方能稳稳地震慑住一波又一波或年轻漂亮,或成熟魅惑的侍女,使之既能为我所用,又不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同时和男人们明面上的友情利益纠葛不同,后宅的小姐夫人们也自有各自的圈子,如何从中牟利,亦是有一番学问。

万梅山庄固然无人敢于违逆西门吹雪的吩咐,但是作为未来的女主人来说,事事都需要应该把心思放在更广阔天地上的男人出面,无疑是她的失职。而如何从细微之处揣度好夫君的心思从而妥帖安排好一切,可不是墨十一的职责。

念及万梅山庄一直没有一个上得了台面的女人做主,却由得一个非亲非故的外人打理内务,蓉娘不由挑起了眉梢,“明明是不知道从哪儿被捡回来的男人,外头的事情也就罢了,连家长里短也亲自打理,真不知道姓段的怎生想的,难得他居然有松口的意思,可不能再让他一手把持了

絮絮叨叨听蓉娘说了半天,翩跹终于大致理清了头绪。段总管是前任庄主某天带回来的伤患,先是留在客房将养,伤愈后就开始帮着前任庄主打理外务,而蓉娘是前任庄主夫人带来的陪嫁,自然看不得一个外人在姑爷面前越发长脸。夫人自生产之后,身子越发虚弱,老庄主忙着照顾夫人,就连内务也交给了段总管打理。及至前任庄主夫人病逝,老庄主更是郁郁寡欢,除了对西门吹雪亲自教导外其余事情一概不问,才会造成如今万梅山庄一人独大的局面。

现下翩跹既与西门吹雪亲厚,段总管又没有像之前一样隐隐压制翩跹的意思,蓉娘自然有心教导翩跹逐步收拢庄内事务,免得日后过门之后连内务也做不得主,闺房私密之地居然能被京城来的毛头小子放肆闯入,简直是女儿家的奇耻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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