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太平市第一场冬雪的降临。饭店的改造装潢工程终于宣告完工了。
聚友楼。是方逸城为饭店起的名字,招牌也是他亲笔题写。
转世重生后,方逸城发现自己的书法有了极大的进步。前世一些怎么都写不好的地方,现在随手就可一挥而就,下笔如有神助。不知其所以然的方某人迷糊几天后,干脆置之不理,反正也不是坏事。只是在事后他对书法产生了更加浓厚的兴趣,为此,还专门跑到新华书店买了一大摞有关书法的书籍。
12月30号,饭店开业的日子。
一大早起来的人们总感觉街面上有点不同,但到底哪里不同,却又说不出来。走过几步,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街面突然干净了许多,连环卫工人扫在道路两边的积雪也不知为何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街道显得格外清爽干净。
互相诧异的议论的人们谁都不会想到这是方逸城的功劳。修仙者的法术用在清扫街道搬用垃圾上,实在有点大材小用牛刀杀鸡的感觉。不过我们的主人公却认为物有所值,我为我的饭店开业创造一个良好环境,很值,相当值。
上午十点时分,饭店门口已经摆了六对儿花篮。其中有两对儿是以富平为首的东山八虎送的。这是周建刚的意思。作为东山八虎的智囊,周建刚以为今天饭店开业不会有人送花篮,是以强烈要求自己的兄弟送两对儿,长个人气争个面子的意思,其中也不乏有讨好方逸城的原因在里面。
随着与方逸城交道的逐步深入,周建刚越来越感觉到这个少年深不可测。街面干净到如此不可思议,只有他怀疑是方逸城搞的鬼——虽然他一点证据都没有。
突然出现的另外六对儿花篮着实让周建刚兴奋,不算很大的饭店,六对儿花篮,很有面子了。虽然饭店不是他的,但这条街上谁不知道他是这儿的半个主人呢?
看看送花篮的主儿:黄石街派出所;黄石街工商所;黄石街村委会;唐国工商银行黄石街分行。
周建刚就弄不明白了。方逸城什么时候跟这些单位挂上钩了?
他的纳闷也正是方逸城的不解,工商行是因为罗家父女,毕竟罗老爷子在行里是个说一不二的领导,这个可以理解。派出所因为杨家兄弟凑付也能说得过去。黄石工商所以及黄石村委会跟自己可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请帖都没有给人家下过,他们为何还会送自己花篮,方逸城搞不懂。
“逸城,黄老板来了,送了一对儿花篮。”周建刚很兴奋,七对儿花篮了,遍数黄石街上任何一个铺面,哪家开业能有这么气派?
“方老弟,恭喜了。”黄老板大笑着走了进来,“怎么样,老哥我的活还满意吧?”本来对少年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还想着拖拖工期,称称少年人斤两,但在杨家兄弟以及另一对赵家兄弟事件后,也算见过点世面的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策略有问题,马上催促着工人加快进度。特别是今天六对儿花篮代表了五个势力,让本来计划随份礼就算的黄老板改变了主意,火急火燎定了一对儿花篮。
“黄老板客气,我应该感谢你才是,里边请。”
“逸城,黄石村村委书记贾义带着一帮人来了,好像都是村里的一些头面人物。”这边方逸城刚刚安顿好黄老板,周建刚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贾义?黄石村村委书记?”方逸城纳闷,“我跟他没交情呀?咱给人家下请帖了吗?”
周建刚双手一摊:“请帖都是你定的,黄石村咱一个都没送。”
纳闷归纳闷,不解归不解,来者都是客,总得迎迎。
“是方逸城同学吧?我是贾义,今天一为恭喜小兄弟饭店开业大吉,二为感谢兄弟你对犬子的救命之恩。”一出饭店,方逸城注意到站在人群前面的两个人就明白了,原来被杨老二挟持的人质竟然是贾义的独子贾开明。
“适逢其会而已,贾书记太客气了。这……”方逸城笑笑,眼神示意他身后的这些人都是谁。
“这些都是我们村的班子成员,今天特来为兄弟你捧场。”贾义随意的摆摆手,毫不在意道。
据说这贾义在黄石村特别霸道,向来说一不二,是名符其实的土皇帝,今天看来,还真是如此。别人救了他儿子,他竟然把其他村官都拉来上礼。他在村里的威风可见一斑。
“老贾,你来的可够早的。”大笑声中,黄石街派出所所长周守一,黄石街工商所所长魏天明联袂而来。
“这位就是方逸城同学吧?果然是年轻有为啊。”魏天明抓住方逸城的手,一个劲猛摇,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假。
周守一上前:“方逸城,这位是工商所所长魏天明,你们多亲近亲近。”
杨家兄弟事件后,周守一跟方逸城有过几次接触,还吃过一顿饭,正是那一次饭桌上的谈话,方逸城对社会发展的前景以及自身沉稳的气质折服了派出所所长。
得某些领导暗示以及市局某些关系不错的同事传言,周守一感觉方逸城终非池中之物,适当加大了对他的感情投资。将交情不错的魏天明介绍给方逸城并且蛊惑他送了一对儿花篮只是其中的一小步。
“小方同学,咱们可是老熟人了,你饭店开业竟然不给我们下请帖,吴政委可是恼怒得很呐。”爽朗的笑声中,何局长吴政委打头,身后是三位副局长,再往后还跟着两男两女一起走了过来。
“何局,吴政委……”顶头上司来了,慌得周守一忙不迭敬礼。
“行了行了,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警察似的,今天又没穿警服,敬什么礼?”吴政委摆摆手。在公安系统,至少在目前,吴政委的威信是最高的。
周守一尴尬的站到一边,有老大在,看来今天中午不能放开肚量喝了。
“小方同学,我们今天是不请自到,你不会不欢迎我们这些不速之客吧?”吴政委笑语殷殷,态度温和的像极了一个邻家大伯。
“怎么会?一个小小饭店开业,我担心影响了各位领导的工作,所以不敢惊扰各位。待会儿我陪各位领导多喝两杯。楼上请。”方逸城言辞恳切,笑呵呵的请各位上楼。
“不着急,你饭店开业,我们也没什么好送的,送你一对儿花篮聊表我们心意。小方哪,我们公安局可是清水衙门,你可别嫌弃。”何局长笑呵呵接过话茬。
“何局说笑了,各位领导能来,小店顿感蓬荜生辉,小子我倍感荣幸,哪里敢有其他想法?请到楼上喝茶。”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酒宴开始了。
按照太平市惯例,身为主人的方逸城是要挨桌敬酒的,以表示对客人们来捧场的感谢。
“逸城,我知道你今天身不由己,劝你也没用,但娟姐还是要啰嗦一句,一定要少喝酒。”罗素娟的殷殷关切,让方逸城分外感动。
所有的来客里,唯有罗家一家人是方逸城亲自送的请帖。或许是感受到了方逸城的诚意,罗老爷子爽快的代全家答应了下来。今天,罗家人是到的最早的一批客人。
按说,第一次贷款给方逸城,罗家这个人情还的就差不多了,第二次贷款,金额又如此之大,罗家完全可以找借口推月兑,但不管是罗素娟还是罗老爷子,都没有丝毫置之不理的意思,相反,贷款的办法还是罗老爷子帮着想出来的。作为一种互相信任的交换,方逸城将资金运行的监督权交给了罗素娟。
方逸城与罗家的关系,不得不说是一种缘分,一种对了眉眼的缘分。
“何局,吴政委,我敬各位领导一杯。”来到市局一行人所在包间,一进门,方逸城就举起了酒杯。要想不被别人群起攻击,首先要有一个好态度。这是方逸城前世总结来的经验。
“慢着,方小子,你先自罚三杯再说。”主位上,何局气势十足,不经意间,老大的王八之气顿显无疑。
“何局,这可是一两的杯子,三杯,可就是三两,小弟我酒量浅,何局能不能高高手?”方逸城苦着脸求情。虽然他不怕喝酒,但喝多了也没什么好处不是?
“看来你知道自己有错啊。”何局模模青茬茬的下吧,若有所思。
“我有什么错?何局,多谢你提醒了我,你没道理罚我酒啊。”方逸城貌似刚刚清醒过来。
“你真的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何局似笑非笑,“要是让我说出来,可就不是三杯的事了。”
“领导,您不会又要提没给你下请帖的事吧?刚才在门外咱可是已经解释的清清楚楚了。”方逸城小心翼翼试探着。对上这些当官的,不由他不小心,一不小心哪句话没有说对,等着你的不是罚酒就是挨训。有些领导很难伺候的。
“这是原则性的错误,岂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解释就能说得清的?”吴政委板着脸,左手中食两指有节奏的敲了敲桌子。
好家伙,这还上纲上线了。两条老狐狸,不就是想灌我点酒么,小爷今天无暇跟你们计较,不就是喝点酒吗,那也叫个事?
想到这里,方逸城笑吟吟举杯:“吴政委说的是,既然错已铸成,三杯罚酒我认了。”
“吱……吱……吱……”连续三口,三两白酒下肚。
“何局,吴政委,还有各位领导可还满意?”何局吴政委隐晦的交换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眼神:这小子,年纪不大,还真是条汉子。更让两人惊讶的是少年人的豪爽直接将两人接下来的准备全部做了无用功。
“咳咳,”老奸巨猾的吴政委再次登场了,“小方你也太实在了,其实呢,罚酒并不是我们的本意,意思意思也就是了。接下来,你是不是该敬何局一杯啊?”
靠,你这话,能不能再无耻一点?那简直是要多不要脸就有多不要脸。别说方逸城,就连同桌的其他警察都有些听不下去了,两个女警更是深深把头埋在了高耸的胸脯里:千万别看我。千万别看我,那不是我领导,我丢不起那人。
“吴政委,你这可是有教唆未成年人饮酒的嫌疑啊。”反观方逸城笑语吟吟,似乎毫不在意。这种情况下,无耻本来就是某些领导的专利。
“是吗,我教唆了吗?”吴政委环顾周围,“你们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其他人忙不迭摇头,恨不得自己脑袋变成拨浪鼓才好。
“你看,没有人证明你说的话。”吴政委对下属们的表现很满意,无赖的冲着方逸城摊一摊手。
方逸城无语,心中那个郁闷,我日个东东,做人不能无耻到这个程度吧。
“未成年人?他还是未成年人?”旁边一个脸蛋白皙的女警低声惊呼,“他这个子哪像未成年人啊?”
在86年,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拥有一米七六的身高确实比较稀少。别说同龄人,就算比他大四五岁的年轻人中能有他这个海拔的也相当少见。关于这一点,从八十年代生活过来的人们都清楚,不象到了后世两千年以后,十五六岁的少年身高一米八一米九的比比皆是,偶有一个一米六左右的倒成了稀罕物。
“他上初三,今年十六岁。”挨着她坐的一个男警低声对她说道。
“不会就是他抓住的杨家兄弟吧?”脸白女警一脸惊讶。
真是被你打败了。男警郁闷的直想吐血:大姐,你竟然不知道今天是为什么为谁而来么?毛都不知长出来没有,小小年纪,凭了一张迷死人的脸蛋就坐在了公安局出入境管理科科长宝座上,整天也不知在干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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