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书记都这样说了,自然没有人提出异议。
“伍伯伯,什么是他厂子出的酒啊?”小女孩儿可是童言无忌。
伍逍呵呵一笑,指着服务员刚端上来的太平特制:“你这个方大哥可不简单哪,咱们市的那个酒厂被他承包了一半,这个酒就是他承包的那个酒厂出的。”
这话一出口,座中诸人池老余卓风叶澜,毕月童齐齐吃了一惊。除毕月童外,其他三人都知道酒厂被承包一半的事,但谁都没想到承包者竟会是这个跟他们呆了一上午,书法出类拔萃的年轻人。
这家伙还真是能给人惊喜呢。叶澜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柔和的光彩。
此刻的她还没有意识到,方逸城带给她的惊喜这才只是个开始。
“池老,看来这事你也是才知道啊。”伍逍笑道,“还有现在在建的服装厂,也是你这位小朋友搞的。小方同学,准备什么时候开业啊?”
方逸城淡淡一笑:“元旦以前吧。现在一切基础建设已经全部完工,就差一些室内装修,以及职工的培训工作,机器的调试了。估计再有一个多月就可以全部完成。”
“好。到时可别忘了送请帖给我。”
“一定不会。”
“伍书记,罐头厂的厂址已经选定,昨天已经破土动工了。”石副市长一旁添了一句。
“上冻前能完成全部的土方工程吗?”伍逍关心的问道。
“没问题,罐头厂规模不算很大,动的土方不算太多。很快就可以完成。还有我要汇报一下,选址时主要是考虑了水源的位置,才拖了这么长时间。要不然,早就完成前期建设了。”石副市长解释着。
这一番话说下来,若说池塘池老爷子还能沉得住气的话,毕月童干脆直接傻掉了,他们说的什么酒厂,服装厂,罐头厂都是这家伙弄的?换句话说,也就是说这几个厂子都是他的私人企业?这怎么可能,我怎么感觉我这脑袋有点不够用,一切如在梦中?
相比与她的不愿面对事实,叶澜则要冷静得多。惊喜的注视着泰然处之的方某人,心中鹿撞个不停。
同桌的另一位陌生人政协主席余卓风心中已是掀起了万丈波涛。一开始,他对伍书记看中方逸城很是不以为意,会写两个字,没什么了不起的,在座的几位未见得比你的字差到哪儿去。至于说石副市长怀疑年轻人的印章材质是钻石。余主席更是嗤之以鼻。开什么国际玩笑,别说太平市还没有这样的家族能拿出这么大一块儿钻石,就算有,谁家舍得让儿孙拿来刻印章玩,还随身带着满世界疯跑?要知道,粗粗一看,那可是20克拉左右的一块儿大钻石,保守估计价值也在四五百万以上。想想看,怎么可能?
基于以上两个原因,政协主席毫不由于断定石副市长一定是看走眼了。
待得听到伍书记邀请年轻人一块儿共进午餐时,余主席更感不快了。在座诸人哪位不是非富即贵。叶澜虽然没有一官半职,但她是太平市数的着的美女,坐在那儿让人看着也养眼不是?再者说了,叶大主持人的大名全市不知道的又有几个?那也是太平市数得着的名人了,坐在这儿分量绝对够。还有一位小毕同学,人见人爱的小美女自不必说,好歹人家还有一个显赫的外公。你姓方的大大咧咧坐到这儿,凭的什么?俊男?还是那一手字?在座的哪一位不会涂鸦几笔?
及至说到酒厂,余主席怔住了,那个太平特制就是他做的?其实他还抱了一丝侥幸,或许他只是挂个名吧。服装厂罐头厂再经伍书记石副市长两人口中说出,心中的那一丝侥幸彻底烟消云散。原来最被自己看不上眼的年轻人才是今天的主角。
池老笑道:“方老弟,你瞒得可够紧的。”
方逸城笑笑;“池老,您老也没问是不是?我总不至于一见您老面,首先就说:池老,我开了一家服装厂,还准备开一家罐头厂。您觉得我要是这样说,您会怎么看我?”
一席话说的众人哈哈大笑。大笑声中,池老心中的一点芥蒂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是啊,年轻人干点什么事,有什么必要事事要让自己知道呢?
毕月童眨巴眨巴双眼:“方逸城,叔叔伯伯们说的可都是真的?服装厂真是你开的?”
方逸城笑道:“当然是真的,还有罐头厂。”
伍逍伍书记拿起筷子,指着菜肴:“来来来,大家边吃边谈。小毕同学,你刚才不是还叫他方大哥吗,怎么这会儿又叫名字了?”
方逸城笑道:“用得着靠前,用不着靠后呗。”
哄堂大笑声中,毕月童涨红了脸。小姑娘终是面女敕,被人这般取笑,感觉脸面上下不来。
叶澜嗔怪的瞪他一眼:“你就不能让着她点,她还是个孩子。”
方逸城胸口一热,这时才发现,眼前这个女人的目光很是特别,仿佛是水一样的东西向你无声无息流泻过来。方逸城感觉自己有点难以自已,忍不住想要再看她一眼。那双本来不算很大的眼睛似乎飞扬着一种迷人的气息。叶澜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嫣然一笑,也不知是因为酒精刺激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主持人脸上飞起了红晕,煞是好看。
“小方同学,这两个工厂投产以后,你还有什么打算?”伍书记一边吃菜,一边问道。
方逸城略一沉吟:“正要跟领导汇报,我在北原看中了一座山,一块儿地,现在正在谈判中。”
“一座山,一块地?”伍逍兴趣大增,“小方同学你这是越做越大了啊。说说你的打算。”
“是这样的。我看中的这块地背后是一座荒山,我的想法是整体承包下来。山前盖一幢楼,一幢集餐饮洗浴住宿于一体的楼。山上种树,山脚开一养猪场,山腰建一个养鸡场。那块地前面,有一个水库,至于养鱼还是办成游泳池,我暂时还没想好。”
“当然,现在还只是一个初步想法。如果想要付诸实施还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房间里就像开启了消音器,瞬间安静了下来。
方逸城感到不适应,面对各种各样仿佛看外星人似的的目光,奇怪的问道:“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
没有人吭声,那眼光看起来更加奇离古怪了。你确定你不是在吹牛?
伍逍指头轻轻敲打着餐桌,半晌:“你的投资是怎么解决的?”
方逸城不紧不慢道:“我有一个朋友,是南方的珠宝商人,他听了我的创意后,很感兴趣,表示愿意投资。”
“全额投资?”伍书记反问。
“全额投资。”方逸城肯定的点点头,“伍书记,您应该知道,我不可能有那么多钱的。”
伍逍没有接他的话:“那以后的收益怎么办?”
这应该才是政客们最关心的吧。方逸城暗自揣测,早料到你会这么问。今天方逸城来的目的本来有两个,其中之一就是见石副市长。毕竟以前他一直都是和石副市长打交道的,而这个问题就是留给石副市长问的,没想到今天瞎打迷糊撞上了市委书记,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方逸城笑道:“说是他全额投资,其实是我向他借款——以服装厂和罐头厂为抵押向他借的款——为了建这几个厂,我已经身无分文了。”他的口气半真半假,半是装傻半是试探。
“有意思,你那个朋友,我是说那个珠宝商人,就这么放心大胆的把这么大一笔钱借给你,他就不怕你卷了他的钱?”作为一个成熟的政客,伍逍怎么可能会因为方某人的三言两语就相信了他。
“怎么可能,到时候他会派驻监工过来的。每花一笔钱都要经过人家同意的。”一切可能想到的问题方逸城早已想好了怎么回答。
“原来是这样。”市委书记似乎相信了他的解释,但随即语气一转,“他为什么会如此信任你,从而敢把这么一大笔钱放在你手里,你是不是让了很大一部分利益给他?”
市委书记的担心不无道理,是啊,奸商奸商,无奸不商,哪有平白无故借给你钱的道理。
“伍书记,这点你尽可放心,我不会出卖任何一点太平市人民的利益。他之所以愿意贷给我钱,不仅仅是因为他看好这个项目,更重要的原因是我有他不得不借给我的理由。”方逸城信誓旦旦保证着,如果不能取信市委书记,从而得到太平市一把手的支持,日后一系列的动作将更加难以展开。
“那就让我们听听,你有什么样的理由竟然能让号称无奸不商的商人心甘情愿的为你进行风险投资。”伍逍表示出了浓厚的兴趣。可惜方某人不想说了。
方大少爷狡猾的笑笑:“伍书记,请恕我不能再说了,再说可就涉及商业秘密了。唯一可以向您保证的就是,我做的一切问心无愧。”
伍逍点点头:“你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
方逸城心道:屁的人品。我这样说是无法跟你解释,随口找的一个借口而已。今天咱们才认识,你就了解我的人品了?
“你就没有想过向银行贷款?”伍逍换了一个方向。
方逸城:“怎么能没有?只是所贷款项实在太过巨大。我没有那个资格……”
“所以你就选择了向私人借贷。”伍逍毫不客气接过话茬,“你怎么不来找我,你凭什么肯定我们的银行不会贷给你这笔钱?”
这样的问询绝对出乎方逸城预料:“这……”
“伍书记,这您就有点冤枉小方同学了。这件事他来征询过我的意见,是我觉得他资格不够,上千万的贷款,没有抵押,银行也不敢往出贷、也怪我没有那个魄力,不敢给他担保。”石副市长惭愧的向市委书记做着检讨。
方逸城一怔。不明白石副市长这个时节为什么要帮自己一把。
“是这样吗?”伍逍狐疑的瞅瞅这个再看看那个。
这个时候可容不得一点犹豫,方逸城赶紧道:“这个事情不能怪石副市长,确实是金额太大了。”
石富宽隐晦的投过来一个赞赏的眼神:好小子,配合的不错。
“这件事就这样算了。以后如果还有这种机会,利润还是要留给市里的。”伍逍最后总结。
“那是一定。”方逸城小心翼翼解释,“其实吧,这件事上,南方人赚不了多少利润的,我和他之间属于那种互惠互利,就好像换工那样。谈不上谁赚谁的钱。”
伍逍看他一眼:“具体怎样,我也不问你了,省得你又给我一句商业秘密。”
方逸城讪讪一笑,他要是听不出市委书记表达的意思就怪了。
这边毕月童失望道:“原来你花的都是别人的钱呀,我还以为都是你的呢。”
石副市长接过了话头:“小毕同学,听你的口气好像对你方大哥很不满意,你大概不知道他的身家现在足以跻身咱们太平市富翁一列吧?”
毕月童扁扁嘴:“富翁,是正负的负吧?都是借来的钱,还富翁。”
石副市长为小姑娘的天真而失笑:“这你可就错了,你方大哥可是名符其实的大富翁。会友游艺厅不会没听说过吧。一个总部四个分店,还有聚友楼饭店,同样一个总店四个分部,那可都是你方大哥实打实的产业。”
除了石副市长伍逍何局三人以外,其他四人再次表示出了极大的震惊。
“游艺厅?”小美女更是失声惊叫。她们班就有好多男同学整天沉迷于游戏,一天到晚游戏不离嘴。她也曾去过几次,那里的人流量绝对是全市人口密度最大的地方。
幸亏得蓝若琪提醒,方逸城不致太过吃惊。身为国家暴力机关的一员,蓝若琪深知政府机关的能力,更懂得国家力量的可怕,在筹建服装厂初期,就提醒过方逸城做好被政府力量调查的准备。籍籍无名的臭小子突然一夜之间有了到处投资的能力,想不被有关部门注意到都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