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水市东,芝水大桥。♀钱少开着昌河面包奋力逃窜,一路上事故不断。从茶庵街到这里,被他引发的交通事故不止十起。
刚想擦擦汗,身后警报声响起,两辆改装后的警用桑塔纳轿车驶了过来。钱少左冲右突,昌河面包车吱呀怪响,要散架的节奏。
坐在后面的两个劫匪一左一右探出头去,单手持ak,向后面乱扫一气。更大的交通混乱开始,多辆车碰撞在一起。一辆车着火,直接爆炸,殉爆了旁边一辆,大桥中间被堵塞,两辆警车被迫减速。
“雷队,劫匪正向芝水大桥东行驶,马上要过桥,我们被甩掉了,重复,我们被甩掉了。”年轻警员砸着方向盘,冲着无绳电话,恨恨的说道,里面传来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
“都下车,征用民用汽车继续追,草他妈的,老子抓到他,先把他腿敲断!”后面车下来一位警司,猛砸车门,示意大家换车继续追。
钱少长出一口气,掏出手机给兰少打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了。
“兰东,草泥马的,你玩老子,你等老子缓过劲来,我他妈的整死你!”钱少恶狠狠的骂着,马上到桥头。前面一辆警车出现,正是从小桥包抄过来的第三辆警车。
“还有一分钟,咱们就来生再见了。你在那边等着我吧,哈哈!”兰东放肆的笑着,笑声那样的阴险。钱少怔了一下,下意识的去看车,觉得车要散架抛锚了。
“快跳车!”钱少猛打方向盘,将面包车横在路中间,他知道自己现在跳水,还有一线生机。两个劫匪被甩的七荤八素,一个费力的打开门冲出去,被刹车不及的民用车一下撞到。然后碾了过去,紧接着第二辆,第三辆,被碾成肉泥,拿勺子都舀不起来了。
警车速度极快,没料到昌河会突然急刹车,躲闪不及,一下子撞在一起。♀钱少头被撞破,一抹,全是血,晕晕的倒伏下去。刚下车的劫匪冲警车扫了一梭子,坐在驾驶位上的警察被直接打成了血葫芦。其他三个警察迅速下车,警用手枪连续射击,将正在爬桥栏杆的劫匪击中后脑,劫匪整个人翻出去,掉到湍急的芝水里,嘭的一声。
三个警察做了个包抄的手势,弯身举枪,慢慢靠了上来。钱少趴在方向盘上,不知道死没死。警察们包抄到位,周围一片寂静。滴滴答答的声音响起,好像死神的催命音符。下一秒,昌河面包车猛然爆炸,巨量的**将车抛到半空,整个车体被炸的四分五裂。警察和旁边看热闹的车主被横飞的铁片和冲击波击中,无一幸免。
雷队赶到时,桥上已经一片火海。他摘下帽子,望着漫天飞舞的崭新钞票,脸色铁青。不远处的桥头位置,一辆五十铃停下,驾驶位的老人目眦欲裂。
芝水市东北郊,蒙山北麓。在一条土路上停着三辆车,两辆警用涂装切诺基和一辆五十铃皮卡。
兰东靠在五十铃旁边抽着烟,看小弟向后车斗的水果堆里塞旅行袋。古西走了过来,冲他点点头。伍伯坐在切诺基副驾驶上抽着烟,透过后视镜瞧着自己的侄子伍学长,正在想怎么样把这小子给扔掉。
伍学长已经醒来,惊恐的看着四周戴头套穿警服的人,感觉人家随时都可能把自己宰了。兰东走过来,敲敲车窗,示意伍伯下车说话。
“伍伯,你坐这辆切诺基,带着这两旅行袋的黄金去追钱老,务必将他们在钱家庄村口全部干掉。古西会跟着您,到时候一切听您吩咐。”兰东说完,转身上了五十铃皮卡,手下发动汽车,扬起浓重的粉尘,绝尘而去。
伍伯瞅了一眼古西,没说话,转身招呼自己的心月复,上了古西的车。古西想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一跺脚,暗道一声晦气,上了伍伯的车。望着伍伯的车头前开路,古西弯身将副驾驶位子下的两根导线扯出来,剪掉了红线。
两辆假警车向着北方驶去,不远处的一条土路上,一辆五十铃越野正在疾驰。
“喂,是110接警中心么?俺要报案,不是!你先别挂啊,俺有重大案情。俺们钱家庄的,村口出现一辆五十铃越野车,车身上有弹孔,还有两辆警用的大越野车,好多人呢!哎哟”兰东痛苦的叫着,将手机丢出车外,掉进旁边的小河里。
“开车,回古兰街。”兰东哼着小曲,冲司机命令道。
芝水市警察局,调度中心。徐夜硝正在布置全城戒严搜捕的行动,秘书推门而入,连敲门的基本礼貌都忘了。徐夜硝皱皱眉,停下讲话。
秘书疾步过来,在徐局耳边耳语几句,徐局脸色变幻,看着秘书调出地图,眼睛盯着城北蒙山脚下的一个巴掌大的自然村—钱家庄。
“消息可靠么?”徐夜硝问了一句,秘书点点头,出示了最新的出城电子监控记录,确实有五十铃越野车和两辆大切诺基驶出城北。
“通知雷锐他们,组织警力,目标钱家庄。另外通知王司令,我需要军分区帮忙封锁蒙山。让交警封锁钱家庄外出的路口,速度要快,行动要猛!”徐局大手一挥,所有人领命而去。
蒙山北麓,钱家庄村口,一辆桑塔纳轿车停在村外的打谷场的大杨树下面。前天刚下过雨,几个野孩子在临时汇成的小溪里玩泥巴,时不时的打量一下这件新鲜事物。轿车里除了司机,其他人都下来蹲在地上,一边抽烟,一边警惕的望着四周,身上的单衣鼓鼓的。
不一会儿,一辆五十铃越野出现在视野里。众人站起身,惊喜之余,猛然发现五十铃后面跟着两辆越野警车。几个人迅速上车,桑塔纳被启动,提速,冲了过去。
“他妈的傻逼么?别过来送死,掉头,掉头去村里!”五十铃后排车门被敞开,一个劫匪探出半个身子,手中的ak一边向后面扫着,一边冲过来的桑塔纳大声呼喊。桑塔纳顿了顿,方向盘急打,倒进旁边的田里想转身,结果一下子陷了进去。后轮挣扎了半天,泥水乱喷,越陷越深。
“我草!”钱老骂了一声,停下汽车,拿起副驾驶的ak,一推车门,滚了下去。后面两个劫匪也有样学样。三把ak向着来的假警车狂扫,子弹不要钱似的泼过去,头前的切诺基轮胎被打爆,歪进了路边沟里,再也出不来。
两辆切诺基上下来八个人,头戴头套,身上穿着警服,不伦不类。钱老一看就明白了,这是古兰社的人来黑吃黑,妄想把自己这些人全包圆了。
钱老打一声唿哨,正在后面推车的劫匪中,分出两个,填补过来。钱老矮身向后,坐进桑塔纳,让司机迅速进村。钱家庄是他生活二十年的地方,进去之后,自己想打想逃都随便。
几个打阻击的劫匪且战且退,靠着土路两边的白杨林,向村口退去。伍伯望了望,村口已经空无一人,村民早跑没影了。
“古西,你带着人往前压,给我留两个,把黄金搬到他们车上去,快点!”伍伯冲前面匍匐在地的古西吼了一嗓子,古西还想说什么,伍伯的盒子炮已经指向了他。古西冲地上啐了一口,右手一招,五个人压了过去。
伍伯指挥两个人搬动黄金。自己拉开车门,将吓的瑟瑟发抖的伍学长提溜出来,手中刀光一闪,伍学长被绑的手和腿都重获自由。
“大伯。”伍学长叫了出来,直视着伍伯的双眼。伍伯冲他点点头,从身上丢给他一百块,让他等下沿着土路往外面跑,去通往芝水的大路上坐个过路车。
“哭个球,老子要你好好活着,是我们伍家的种,就像个男人一样活着!”伍伯瞅见两个搬完黄金的小弟正往这边看,甩手给伍学长一耳光,将他一脚踹进田里。举起盒子炮,冲伍学长开了两枪,转身招呼两个小弟,去追古西他们了。
伍学长趴在地里,闻着泥土的香味,等伍伯走远了,抬起头来,踉踉跄跄的向外面跑去。
村口的树林里枪声大作,两边互有死伤。古西前胸中弹,鲜血染红了一大片。躺在田埂上,瞪着眼,死不瞑目。伍伯踢了他两脚,留下个人来看护他,其他人跟随伍伯继续前压。四个劫匪已经倒下两个,剩下的两个在进村的时候被打倒一个,只有一个跑进去了。
“伍伯,还追么?”五个小弟有两个挂了彩,血从伤口溢出来,染红了警服。
“追,不杀掉他们,我们也活不了。”伍伯拿盒子炮给地上还在抽搐的劫匪补了一枪,看看通向村里路上的血迹,带着众人追了过去。
古西听着伍伯他们脚步声远去,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月兑掉警服,把胸前稀烂的人造皮扯掉。对着小弟微微一笑,小弟有些发怔,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枪已经指在了眉心。古西冲他眨眨眼,一声枪响,小弟脑浆子喷了古西一脸。
“好腥。”古西拿舌头舌忝舌忝嘴唇边上的脑浆子,啐了一口。转身进入青纱帐,消失的无影无踪。
村外那一声枪响,伍伯他们根本没听到,因为自己已经陷入苦战。钱助理没有跑进蒙山,而是决定复仇,出一口恶气,想要将这几个追进来的古兰社杂碎连骨头带肉的吞下去。
敌暗我明,穿街过巷,短兵相接,暗箭难防。伍伯他们死伤过半,仅有的三个活人也有两个是重伤,眼瞅着活不成了。伍伯靠在一截土墙下,重新填弹。一个重伤员跑出去开枪吸引火力,旋即被打成筛子。伍伯站起身来,双枪齐发,一个劫匪从树上掉下来,另一个头部中弹,歪倒进院墙里。
伍伯靠在那里,大口的踹着粗气,打眼一瞧,躺在身边的重伤号已经断了气。轻轻的合上他的眼睛,叹口气,村口外响起警笛声,大批警察已经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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