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对你小命没兴趣。”伍学长向学校里面退着,本来想打电话叫刘齐的,但是发现手机在书包里,心里顿时没了主意。倒是秦叶挺乖的,一听不要他小命,心里一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往教务处跑,那里老师还没下班呢。以前我们打人的时候,那跑的快的学生都往教务处跑,跑到那里,麦芒就不敢追了。”秦叶看伍学长满头大汗,没主意。赶忙把以前别人对付自己屡试不爽的方法说出来,眼巴巴的等伍学长放开自己。
伍学长瞅了一眼怀里的高帅富,心想有钱人家的少爷想法就是不一般。乐呵呵的对着麦芒一挤眼睛,拖曳着秦叶向教学楼退去。麦芒站在那里,脸上跟被老鼠啃了的苹果一样,五彩斑斓的。
“咋不追了?少爷还在他手里呢!”阿乐看麦芒驻足观望,催促着。
“追毛线,你家少爷今天出门是不是没吃药?”麦芒收拢小弟,看着伍学长拖着秦叶进了教务大楼。
“哎,真的忘了吃药了。你咋知道的?少爷早上出门没吃盖中盖,也忘了喝葡萄糖酸锌。”阿乐一拍大腿,叫苦不迭。麦芒彻底的失望了,自己今天肯定讨不到好,待在这里,等会儿下雨,还得把自己淋个落汤鸡。
“走吧,去疤爷家里吃鸡去。”麦芒招呼兄弟转身走了,留下阿乐自己一个人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伍学长带着秦叶并没有去教务处,而是站在二楼的阳台里面,看着麦芒等人离开。将秦叶放开手,他也不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伍学长等了五分钟,确定麦芒的人已经走了干干净净。拍拍秦叶的肩膀,示意他可以走了。秦叶站在那里雷打不动,伍学长掏出手机,瞥了他一眼,有些烦。
“有什么事,您说话。”伍学长啪啪的按着手机,给小齐发短信,说自己等会回去吃饭。望着秦叶,自己真替他憋得慌。
“我和庄晨玲是真爱,你不要当第三者。老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秦叶在那里站着,可怜巴巴的,伍学长答应一声,赶忙让他走了。再继续跟他对话,自己就要被带到沟里去。望着秦叶的背影,他突然有点担心麦芒,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到时候麦芒要是智商也这样,就不是何铮的对手了。
又待了十分钟,看到门口秦叶的车消失,这才放下心来。教务处老师都下班了,空荡荡的,伍学长拾级而下,刚出门,天空就下起了雨点子。拇指大的雨点砸在头上,吧嗒吧嗒响,有些疼。顶起书包,开始往外跑,校门口传达室的老爷子呼喝着让伍学长慢点,伍学长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雨势越来越大,身上除了头没湿,其他地方没一处干的。伍学长有心想去街边一家店里避避雨,可是人家玻璃门紧闭,还没等他靠近,就摆摆手。掏掏身上的那一百块,早不知道丢哪里去了。站在一家书店的屋檐下面,望着串成线的雨水,一坐在台阶上。拿出手机给小齐打电话,手机进了水,已经开不了机了。
低头正抠手机电池,拆手机玩呢,突然发现雨停了。抬头一看,是一把伞遮在自己的头顶。转过头去,映入眼帘的是个纯纯的妹子,双马尾,板鞋,碎花连衣裙。
“庄晨玲?你怎么来了?”伍学长站起身来,将手机塞进口袋,有些局促,还有些不安。往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那个女骗子。
“不用看了,那个女生没回来。♀她跟我跑了一段路,就分开了。我是看到下雨,自己折回来给老爸送伞的,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你。你没事吧?”庄晨玲说着,脸红了一下。不过伍学长没注意到,他的目光停留在庄晨玲的身后,因为在雨幕中,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涉水而来。
“快去接你老爸吧,我姐来接我了。谢谢你给我挡这一会儿的雨,再见!”伍学长说完,一挽裤管,奔了出去。庄晨玲怔了怔,转回身一看,发现不远处一个女生正打着一把大伞冲伍学长招手。两个人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走了,那关系不像姐弟,更像是自己看的言情小说里面的恋人。
庄晨玲恼怒的跺了下脚,双马尾一甩一甩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庄誉家里,秀姑正在埋怨自己男人下班没跟女儿一起回来。现在雨这么大,要是出点事,该怎么办。
“她不是带伞了么?这么大了,还需要父母跟在身边么?你能跟她一时,还能她一辈子么?”庄誉将小吃摊上的器具搬进屋里,把秀姑递给自己的雨伞放在一边。秀姑见他不管,自己打开伞,冒着大雨出了门。
茶庵街蓝山苑,伍学长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出来,坐在桌子上吃小齐给包的大馅饺子,啧啧称赞。小齐将他的脏衣服丢进盆子里,放上洗衣粉,准备给洗了。
“你别动,我自己洗。你过来坐下,咱们交流一下感情,有日子没见了,怪想的。”伍学长一把拉过小齐,将她按在凳子上。
“哟,现在说想我了。刚才那个女生是谁啊?大雨中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小齐瞅着嬉皮笑脸的伍学长,心里醋意横生。
“一个同学,就是那个,就是那个我们班的学习委员,她家就在那一片住,我避雨刚好碰到她,说了几句话而已。”伍学长差点说漏了,幸好反应及时护住了嘴,这才没把庄晨玲是庄誉他女儿的事抖出来。
“说实话,跟他没得比。”伍学长嘀咕了一句,觉得父女两人有些差别的。
小齐不满的一拍桌子,气鼓鼓的,作势就要打伍学长。伍学长赶忙解释了一通,说自己心里除了小齐就没别的女人。现在的高一小女生都是青苹果,哪有什么味道可言。小齐一把揪住他的耳朵,要他发誓。两个人正闹着呢,门被打开,刘齐站在那里嘿嘿笑着,显然该听的和不该听的一句没漏。
“你个贼,你又自己开锁进来了!”小齐悻悻的松开手,脸上红了一片。一把将刘齐挤开,端着盆子就下楼去了。刘齐嘴里咬着苹果,大咧咧的坐在我旁边。
“怎么样,哥进来的及时吧?要是没我,你耳朵早被拧断了。”齐哥大口的吃着苹果,咬的脆响。转身从旁边盘子里拿出一个递给伍学长,说别客气。
“小齐多亏你照顾了,在路上听她说,你时常去夜市摊子帮她打抱不平。”伍学长咬了口苹果,倍儿甜。看着刘齐略显消瘦的脸,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扯这**犊子干嘛?哥来是找你有重要事,我想成立一个社团,你帮我出谋划策一下。到时候我是红棍兼扛把子,你就是我的白纸扇。”刘齐眨着眼睛,一脸的认真,不像说笑。
“你别皱眉头啊,我跟你说,最近发生了好多事。咱们就不说那次的银行劫案了,明眼人都知道是古兰社做的。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对!自作孽不可活,古兰社最近摊上大事了,元爷作恶多端,被天老爷收了。暴毙而亡,尸体直接被火化了。”刘齐吐沫乱飞,站起来,一脚踩在凳子上,跟讲评书的一样,搞怪语言加上肢体动作。伍学长听了半天,也没弄明白这跟他要自己开社团有什么关系。
“今天头七,还没上完坟,古兰社的七叔就跟兰东他们闹了起来。两伙人谩骂撕扯,要不是外人在那,肯定掏家伙干一架。你不知道,原先咱们茶庵街是伍伯罩着的,伍伯不在了,他们两伙人都想插足进来,但是都没一口气吃下去的好胃口。原先元爷那老狐狸在的时候,还能平衡一下,现在老狐狸一嗝屁,古兰社就成了烂摊子,两拨人谁也压不住谁,暗斗变成明争,芝水市暗势力的布局要变啊。”刘齐巴巴的说完,自顾自的倒一杯水灌了下去。
“你想浑水模鱼吧?但是你别忘了,就算他们现在没空管你,但是等他们争斗完了,得胜的那一方肯定倒回手来整死你。”伍学长只拿缺点说事,因为你要是跟刘齐谈优势,他肯定尾巴直接翘到天上去。
“你放心,我这不还有师傅么?不瞒你说,看到哥刚才进门的手艺没?那就是我从师傅那偷学的。我打算明个就正式拜师,把师傅的一身武艺学到手,到时候什么古兰社,东西崽子,都靠边站。”刘齐吹牛皮不打草稿,伍学长的耳膜都快被吹破了。一拉将他拉回原位坐着,见刘齐是铁了心,要一条道走到黑。心里犹豫了一下,最终拗不过他,开始为新社团出谋划策。
两人鼓捣了半天,终于给新社团起了个亮瞎蛤蟆眼的名字—红星社。刘齐觉得新社团得像红星二锅头那样,要么不喝,要么一喝就醉,度数高,带劲;伍学长觉得社团不能为了混而混,得有理想,那就是不能往黑道上带,争取成为一个民间组织,混大了,还能弄个正经牌子,就跟那些参政议政的民主党派一样。
“上学有个毛用,跟哥混吧,到时候咱们也当一下代表啥的,不比你这个学上的强。”刘齐撺掇着,自己一个集性和暴力于一身的大混子,实在没伍学长那么高深的理念。伍学长捂上耳朵,不听他瞎掰咕。
芝水市南坪看守所,被关了有段时间的姚修竹终于可以换个地方了。他兴冲冲的以为是保外就医,没想到是把自己送去芝水精神病治疗康复中心。
从车上下来,看到大半夜满院子嬉闹乱跑的精神病患者,姚修竹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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