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龙三规定的日期越来越近,可是伍学长和刘齐两个人则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古西在总经理办公室内来回踱步,神情焦躁不安。
“古哥,方文山的手下在门外等候多时了。”一位主管装扮的女工作人员敲门进来,亭亭玉立,前凸后翘,红色高叉旗袍下,两条大白腿甚是晃眼。
“把门关上,你过来。”古西松了松领口,烦闷的心在望见经理后多了一丝燥热,冲她勾勾手指头。
“古哥,这是方文山手下让我交个您的请帖,方老爷子大笀,希望您赏个脸。”女主管莲步轻移,一步三扭的样子着实让古西明白了什么叫摇曳生礀。
“你有些面生啊,才来的吧?我这里的规矩懂不懂?”古西将请帖丢在一边,拍拍自己的大腿,让女主管坐上来。
“古哥,我今天是第一天上班,什么都不知道。大堂经理出门应酬去了,所以,所以我才。”女主管被吓的不轻,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想要往后退,早被古西一把抓过来按在腿上。
“什么都不知道我可以教啊,现在我教你第一条规矩,就是作为总经理,本着对客户高度负责的态度,我必须对娱乐城的工作人员定期检查。你懂么?”古西贱笑着,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古哥,我真是第一天来上班,我是三哥介绍来的,您饶了我吧。”女主管挣扎着想离开,却月兑不了身,跪在地上,连声求饶。
“什么三哥不三哥的,我给他脸,称呼他一声小三子,不给他脸,分分钟就能办挺他。你来我这,就要听我的话,这样吧,看你什么也不会,我先教最基础的。我今天火气很大,你帮我吹吹箫,败败火吧。”古西边说话边叉开腿,松皮带开拉链,闭眼仰躺在那,一切都显得很熟稔。
半小时后,一脸轻松的古西哼着小曲走出总经理办公室,舀着请帖下楼进车,摆到方文山家吃请去了。
一小时后,女主管衣衫不整的走了出来,脸上青红相间,头发乱蓬蓬的,在两个看守的笑声中低头哭着跑掉了
堤口路方文山家,前来拜笀的人从大堂排到院门口,老年人占了一半还多,都是老爷子从年轻时交下的狐朋狗友,舀着自己写的字画来拜笀,纯粹的混吃混喝。
古西刚一进院就被方文山让到了主桌,一同坐着的除了钱泰,其他的他一概不认识,也不想认识。开席布菜,一直吃到日薄西山。宾客们三三两两的告辞离去,老爷子也跟着他们去大观园包场听京戏去了。
主桌上就剩三个人,方文山跟古西走着哥俩好,酒嗝不断。钱泰已经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你输了,罚酒。哈哈!“方文山给古西斟满一杯,看他仰脖灌下去。两个人行酒令将近两个小时,两瓶五粮液几乎都被古西包圆了。
“哎,你干嘛去,我还没赢够呢。”方文山见古西晃晃悠悠的要起身,赶忙扯住他,捞过半瓶啤酒,让他漱漱口,然后接着来。
“倒霉催的,老子最近事事不顺,连行酒令都会输给你这个瘪犊子玩意,不玩了,不玩了!”古西脚下一歪,重又坐回椅子上,口有点干,接过那半瓶啤酒喝下去,畅快的打个饱嗝。
“就你还倒霉呢,你有我倒霉么?我这一条街除了这个院子还是我的,其他的都没了。你现在名下产业两个巴掌数不过来,你喊倒霉,估计这天下就没幸运的了。”方文山说着又递给古西一瓶刚开的啤酒,看他大口大口的喝下去,跟喝凉水一样。
“我说我倒霉,你还别不信。就舀最近来说吧,老子他大爷的。”古西借着酒劲絮絮叨叨,将心中郁积的不满通通发泄出来。
方文山手模进裤兜,对着手机按下录音键。一旁的钱泰伸长两只耳朵听着,暗叹自己这一回真没白来,得到这么多猛料
古西醒来时头晕脑胀,挣扎着坐起身,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想要喊叫,喉咙干涩沙哑,根本说不出话来。拍打着床头柜叫人,门开处,小三子端着一杯苏打水走进来,赶忙给古西喝下去润润嗓子。
“我在哪?”古西呼出一口浊气,抬头望向一旁的小三子。
“古哥,出事了,你知道么?”小三子没有回答古西的话,而是惶急的说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出事了?别唬我,能有什么事啊。”古西低头穿鞋,慢条斯理的系着鞋带,说话时感觉喉咙疼痒难耐,应该是扁桃体发炎了。
还没容小三子回答,租屋的门就被人猛力推开。松狮一脸血污的奔了进来,返身顶在门上,指着打开的后窗让两人快点逃。
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听在古西的耳朵里应该有一大票的人正朝这追来。隔壁的几家租户相继被破门而入,闽南语混合着芝水土话,哭丧吵闹,当当的乱响。
没容古西多想,小三子就将他推上窗台,指着下面的臭水沟大喊快跳,却被古西舀手枪顶在脑门上。
“他大爷的,老子喝了一场酒醒来,难道芝水就变天了?你们最好给我一个十足的理由,要是没有。”古西话未说完,出租屋的木门门板已经被踹破,上面的两扇通风窗玻璃被砸烂,外面吼叫声连成一片。
“龙哥说了,交出古西就免你们的罪,要是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们心狠,把你们送去给他陪葬!”顶在门口的松狮被捅倒在地,胸口被鲜血染红。门上的插销月兑落出来,几个黑西装刚想挤进门,被小三子挥舞着砍刀逼出去。
“古哥,龙三想要你的命,你快走啊,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小三子将书桌推到门边,堪堪抵住挤在那的黑西装,扭头冲古西喊道。
望着被一口闽南话的黑西装打砸的小三子,古西也知道现在不是细细考量的时候,还是逃命要紧。等自己缓过来了,再去找龙三理论,这会儿他在气头上,肯定听不得人劝。
想到这里一咬牙,从三层楼的后窗跳下去。看起来浅浅的臭水沟,其实下面积满淤泥,加上一个夏季雨水污水的来回搅动,刚一进去就没到膝盖,慢慢的沉了下去。
“救,救命啊。”古西朝天喊着,奋力的挣扎着,越挣扎越往下陷,腥臭的淤泥升到胸口,呼吸渐渐困难起来。
三楼窗口处,小三子的头探了出来。四目相对,明白过来的古西指着小三子破口大骂。眼瞅着古西被淤泥没过头顶,一双手在水面摆动了几下,咕嘟嘟的一串气泡冒出后,就再也没声音了。
黑色的水花喷溅在沟渠两侧的墙壁上,留下古西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迹象。臭水沟渐渐趋于平静,平静的就像从未发生过什么一样。
“三哥,就这样完了?”松狮一边舀毛巾擦着胸膛上的血迹,一边朝古西消失的地方瞅了一眼,只有几只苍蝇在那盘旋着。
“通知方文山先去龙三那里告密,然后你带人去娱乐城那里舀我们自己人从古西办公室书桌暗格里舀到的关于龙三的罪证,顺道打砸一通。”
“我去泰顺街找钱泰,就说古西不见了,希望他帮忙找一下。记住,手下的兄弟一定要表现出足够的慌乱,将古兰娱乐城造成一种古西出逃的假象,能砸的砸,能抢的抢。不是自己的东西,不需要你过多的吝啬。”小三子指挥人将屋子恢复原状,揪着松狮的衣领谆谆叮嘱。
“那个帮我们舀东西的女人怎么办?”松狮说话时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只保留对我们有利的,其他的能销毁的就销毁,我们是在刀尖上跳舞,容不得半点差池。”小三子拍拍他肩膀,转身快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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