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毫无征兆的响起,子弹在空中来回窜。两名警察被击中脑袋,当场就不行了。剩下的三个趴在地上,边还击边向外退。
事出突然,等伍学长反应过来时,龙三早就月兑离他的控制,拖着断腿向后跑去。黑西装们拔出武器,有率先开火的已经击中伍伯和刘齐。
伍学长想要追击,却被刘齐拽到一边。拉开现代车的后门,对着将他一脚踹了进去。刻刀已经坐在驾驶位上,单手发动汽车,另一只手扣动扳机,近距离的射杀毫无技术可言,几乎枪枪爆头,一阵血风腥雨后,黑西装们丢下倒地的同伴簇拥着龙三向后退去。
伍伯和刘齐随后上车,四下里车窗早已被打碎。汽车咆哮着向门口飞去,却不料左后轮被击中,打着旋儿翻滚一周半,硬硬的压在一名躲闪不及的警察身上。
“一个也别放过,杀!”龙三收了手中的步枪,冲身边聚拢的马仔呼喝着。从小到大他都顺风顺水,从来就没这么吃瘪过。伍兴邦在他眼里就是自己的灾星,要是让他跑了,别说刘老不高兴,就是自己那一关也过不去。鬼知道他们哪天杀个回马枪,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想想就可怕。
小弟们蜂拥而上,枪火声中,现代车被叮的千疮百孔,油箱都漏了。十米,八米,五米,眼瞅着就要看到车里的咸鱼,却不料没熄火的现代车陡然原地打转,怪叫着向人群冲了过来。
车行之处,马仔们如荒野里的羊群,被一只矫健的猎豹驱赶着,死伤无数,骨节断裂声不绝于耳,挡风玻璃被鲜血覆盖。
刻刀尖锐的呼啸声划破天际,一边挤压着马仔,一边将旁边的伍兴邦踹下去。反手后伸,将刘齐跟伍学长也推了出去。
偌大的场院里,黑色现代车像穿越时空的怪兽,鬼吼着朝龙三直撞过来。身旁的小弟纷纷离散逃命,剩下龙三自己一个人徒劳的往台阶上爬,现代车在瞳孔里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咔嚓一声,前一秒还完好的右腿被碾压成片,破裂的骨刺穿透而出,疼的龙三哇的一声惨叫。不过惨叫很短暂,因为后一秒他的胸腔就被肋骨悉数刺穿,如古时候掉进陷坑的士兵一样,血透心凉。
刻刀从驾驶位上滚了下来,拼着最后一丝气力将手里的枪抬起,脸上挂着胜者的微笑:“别了,龙三!”
手枪弹从龙三的眉心钻入,加速度下巨大的张力让他的颅骨承受不住,崩裂开来。刻刀仰面躺在冰凉的水泥台阶上,望着天空中的繁星,缓缓闭上眼睛。
手一松,手枪从台阶滚落下来,叮叮当当中,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师父!”不远处的刘齐从地上爬起来,刚想往前奔就被伍伯扑倒在地。流弹从头顶飞过,正正的钻入还未漏完油的现代车油箱,巨大的火球冲天而起。四飞的铁片和冲击波将方圆十几米内的生灵摧残殆尽。
借着爆炸的机会,伍兴邦拖着刘齐往警车奔去。不理会他的哭喊挣扎,一记手刀砸在后颈上,硬硬的塞进后座。转身去找伍学长的时候,左耳一疼,低身去模时,被子弹削掉了半个耳朵,鲜血淋漓。
循着枪声举枪反击,一名趴在墙上的小弟被击落在地。下面一声吼叫,正是伍学长的声音。兔起鹘落间,伍兴邦奔到伍学长的面前,顾不得检查,捞起他就往回跑,等塞进车里时,自己后背中了一枪,痛的他一个趔趄。
“大爷的,草!”伍兴邦反手几枪,矮身坐进车里,发动汽车,警车撞开门口碍事的警用摩托,向南疾驰。
背后烈焰熊熊,大量的警车从芝水大桥的另一头涌了过来,凄厉的警笛声响成一片。走了一千米的距离,前方交警正在设置临时路障。伍兴邦提档加速,从预留的应急车道上开过去,车行太快,将一名距离较近的警察带翻在地,滚出十几米远。
不过交警们没有立即追赶,而是抢先照顾伤者。伍兴邦不解之余想起自己开的是警车,不由得暗自庆幸。
二十分钟后,汽车从被封的工厂大门撞进去。伍兴邦熄火停车,扭头对刚醒来的刘齐和惊呆的伍学长嘱咐几句,下车踉跄的跑进屋内。
两分钟不到,谢宝庆、陈风和陈启麟三个人跟了出来,衣衫褴褛,面有菜色。瞧一眼车里的刘齐和伍学长,大喜过望。
“你们两个,连夜去车站坐车回东北,这是路费,收好了。”伍伯从怀里模出一个警用钱包,数了数里面的钞票,掏出七张塞到陈风的手里。
“老谢,这是你的,去西都找老大,他在那里当警察局长,混得不错。”伍伯将剩下的三张和零钞一股脑的塞给谢宝庆,拍拍他,算是道别。
三人僵在那里没动,凌晨两点,凄厉的警报声回荡在东郊上空,老远老远。
“麻溜的滚,要老子动粗么!”伍伯神色陡厉,一脚踹在陈风的小月复上,让他在荒草丛中滚出好远。陈启麟被吓得直哆嗦,连去扶他哥都不敢。
“快走啊,陈风,陈启麟,快走啊!”伍学长从车里探出头来,对着发呆的两人呼喊着,只是喊声里带着哭腔,满满离别的哀伤。
“保重,学长,这是我家的地址,有空带小齐来找我玩,请你吃烧烤。”陈风过来留下一个纸条,与伍学长深深一拥,洒泪而别。
一想到小齐伍学长心里就是一痛,不过自己强忍着没哭出来,目送陈风兄弟两个远去,返身坐进车里,这才呜呜的大哭起来。
“去西都改个名字,然后跟着老大好好活几年,走吧。”伍伯说完转身上车,想关门时却被谢宝庆拦住了。
“怎么?”
“刻刀有没有跟你说我儿子谢庆是怎么死的?”谢宝庆直视着伍伯,满怀期盼,同时有惴惴不安。
“不瞒你说,刻刀已经死了,与龙三同归于尽。人死不能复生,谢庆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毕竟。哎,你干嘛?!”伍伯说话时身子一歪,被谢宝庆硬生生的挤到副驾驶位上。关上车门,发动汽车,丝毫不理会他的反对。
“其实我儿子是被刘北平和龙三害死的,对么?他那一晚上是跟刻刀出去的,所以才会一死一伤。”谢宝庆说话时神情自然,驱车驶上一座便桥,目的地是青联大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