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春暮成灰
“如何？春华。txt电子书免费下载全集全本完结.txtshuji.”司马懿见周围已经无人,他缓缓走到自己“侍卫”身边低声问道,狭长眼睛里带着深不可测冷。
“……”一身侍卫装扮张春华只是看着郭照离去背影,脸上流露出若有所思表情,却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司马懿问话，她面对刚刚司马懿提问,一言不发。
司马懿府邸
“之前子桓府邸你不说话,如今这里,你可以畅所欲言了。”司马懿对张春华说道。
“……我看不出她对子桓有感情。”张春华低头想了想这样说道，她没有看司马懿眼睛,只是低头摆弄手里紫砂壶。
“她已经我面前把话都说到这份上。而且她如今所做每一步无非都为子桓打算，你居然说她对子桓没有感情？你什么意思？”司马懿走到张春华面前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眼睛。
“我看来，她并不是为子桓打算,她只是为自己打算,名义上，子桓依旧是她夫君，所以，如果她想让郭氏一族恢复昔日荣华富贵，那么不可避免地她就需要凭借子桓地位提升来完成，所以她看似为子桓打算，其实是为自己打算。”张春华面无表情地看着司马懿淡淡解释。
“……这么说，倒不是没有一点道理。”司马懿放开了张春华点了点头。
“……”张春华转身走到窗边，看了看窗外一弯月，依旧是沉静如水表情和姿态。
她心里知道，自己没有没说实话。
郭照，是被司马懿这样人赞许，能看透人情世故，藏墨暗勾聪慧女子。其实，张春华——未来晋宣穆皇后，又何尝不是这样人呢？
所以，她其实是真看出了，之前郭照提及曹丕时候，那双明亮眼眸里闪过波澜，虽然郭照竭力克制，但是那种牵挂，意，忧心，甚至带着一种无法言语绝望神色，如果不是爱，还会是什么呢？司马懿看不懂，因为他心太大，装满了这个天下，所以再也容易不下儿女情长，但是张春华不一样。
只是，她知道，自己再也不会像曾经一样，为了司马懿细心筹谋，算计他人了。她看着郭照，似乎就好像看到曾经，年轻自己影子，也是那样意一个人，意得可以，爱得奋不顾身，只是她如今看透了司马懿是什么样一个人，多么嘲讽，她明明比郭照年纪还要小一岁，但是她心已经老得像是暮色夕阳，再也爱不动了。
人未老，心先绝。
她只能心里苦笑，她和郭照比起来，明明后者才是日暮穷途了。
郭照，你说我当初杀了那个婢女不聪明，你说得对，但是如果这件事情放你和她身上，我却打赌，你一定会明知这样做不聪明也会这样做。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其实羡慕郭照，甚至带着几分女人特有嫉妒，因为自己心已经迟暮，而郭照还能感受到相思滋味，纵然有甜蜜，也有泪水，但是总好过自己心如死灰。纵然自己和和郭照都知道，郭照和曹丕这两个人之间，其实不会有任何结果，但是，短崭如烟花绚烂，也足以照亮下半生斩不开永夜。
对于张春华来说，知道司马懿是一个喜厌旧，冷心凉薄人之后，她心里就彻底地放弃了这个人了，而到了后来后来，她才渐渐明白到，其实爱上一个人不是自己想当然这么容易，忘记一个人也一样。
这是后话。
但是此时此刻，自负绝情冷血张春华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刻自己心确确是软了。
郭照房间里
“佑荷，你知道吗？我爱上了一个人。”郭照抬头看着窗前月，背对着侍女佑荷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我虽然，永远都不会告诉她，但是如果我能做什么事情，可以保护到她，帮助到她，那么，我是绝对不会犹豫半分。”
“……”佑荷惊讶地看着一贯沉默寡言主子忽然这么对自己直白地说出心思，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曾经，我觉得我心早就死了，不可能爱上任何人了，我错了。”郭照闭上眼睛，又睁开慢慢开口，她语调很轻缓，很迟疑，似乎每一句话，都需要反复思考，再三斟酌很多很多遍，她才愿意说出来，“佑荷，今天司马大人身边那位侍卫，绝对不是一个侍卫这么简单，你看到他时候，又惊讶，又害怕，又疑惑，你看到他时候，其实和你看到司马懿时候，几乎是一样表情，也就是说，你心里，他身份和司马懿身份差不多。他也是司马家族重要成员吧？而且，我注意到他耳垂处有耳洞，他，应该是一个女子女扮男装吧？”
“……！”佑荷低头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佑荷，”郭照闭起眼睛，她走到佑荷身边，说话语调依旧是那么轻缓，但是她眼睛里却闪着让人难以捉模光芒，“我知道这样逼迫你或许一无所成，而你不说也是身不由己，司马懿是一个多么厉害人你我都知道。只是你这里有你原因，而现我这样逼问你也同样有我原因，我要保护一个人，背上后世无数骂名亦所不惜，眼下，我必须为她将来做打算，你要是恨我，我绝不怪你”郭照说完这句话，藏手里匕首冷静地抵佑荷细白脖子上，“你若是告诉我，说不定现还不用死，你若是不告诉我，你现就活不成了！”
“……”佑荷用一种很奇怪眼神看着郭照，她心里实不明白，司马懿给自己关于郭照卷轴里，这个女人现应该是第一次使用匕首这样凶器，为什么她表情和动作都如此冷静？这位郭夫人，实是深藏不露啊！既然这样，或许，她真可以帮到自己？佑荷心里闪过万千心思，过了很久，很久，“夫人，这周围有司马家族暗卫，小心耳目。”佑荷心里天人交战了很久，决定给郭照摊牌，她对郭照用口型提醒隔墙有耳。
“……”郭照心里百转千回思虑了不知道多少遍，终于，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将手里匕首避开，藏回到衣袖里，做到椅子上用平常语调让佑荷为自己带了一杯茶，然后她不经意地伸手倒翻了茶杯，佑荷连忙一边走到郭照身边低□收拾，一边用很低语调小声说道：“那个侍卫是司马大人夫人，张春华。”然后用平常声音说道，“都是奴婢不小心，请夫人不要动怒”。
“……”郭照轻轻地对佑荷点了点头，她能感觉到佑荷对自己说是实话，而且这个答案和自己心里猜想完全一致，但是她却偏偏想不通佑荷此举何意。
之后郭照房内一片寂静，不久，房里灯熄灭了。
房外司马家族暗卫都渐渐撤走了，佑荷朝郭照点了点头，郭照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会告诉我？”郭照问道，她原本没有想到佑荷真会告诉她，她本意，是求佑荷受到威胁之后，心思慌乱，这样自己说出张春华名字，凭借佑荷表情，她就能确定心里想法七成，有时候，很多事情想全知道是不可能，知道重要七成就足够了。
“就像夫人说，每个人都有一个这里理由，夫人有，奴婢也有。”佑荷想了想慢慢回答。
“你，怨恨司马一家？”郭照敏锐地注意到佑荷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是。”佑荷点了点头，“既然夫人对我直言不讳，佑荷也应当投桃报李。”
“这个理由并不够好。”郭照笑得高深莫测。“我刚刚可是拿匕首对着你？”
“夫人真杀过人吗”
“……”郭照默然不语。
“夫人，您其实并不冷酷无情。”佑荷看着郭照绝美脸笃定地说道，“真正冷酷无情人是不会爱上别人，也不会为了另一个人罔顾自己安危。”
“……”郭照依旧什么都没有说。
“我也知道夫人不会随意相信一个人，不如夫人听我讲一个故事，然后再考虑需不需要相信我？”
“……我一向很喜欢听故事。”郭照忽然抬起头轻轻地笑了笑，她其实不是爱笑女子，但是每次她遇到难题需要深思熟虑时候，她总是喜欢笑，不是发自内心微笑，而是为了迷惑他人，麻痹对手。沦落为婢女那段时日固然艰苦，但是艰苦日子也容易让人速成长，纵然战祸频频，身不由己，但是她一直很努力让自己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不想写白莲花，觉得白莲花乱世根本活不下去，所以本文果断没有白莲花，白莲花什么都好假有没有！！我一直觉得我们家女王应该是一部分像吕后，关键时刻心狠手辣，机关算，一部分像朱祁镇钱皇后情深不离，矢志不渝，温柔中带几缕强硬，妩媚中加几分心机，绝对比白莲花强好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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