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山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他将人皮地图收进了木匣子中,又转头问董晓丹:“董教授今日在家么?”
“他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我打个电话问问他现在在哪儿。”董晓丹说着,掏出手机拨打了董教授的电话。
打完电话,董晓丹转头对我们说:“我爸就在博物馆!”
博物馆离我们店没有多远,就隔着一个街口,步行也就几分钟而已。于是我便让贱贱留下看店,我则和董晓丹陪着文青山前往博物馆。
我们仨还没走到博物馆门口,大老远便瞧见了董教授的身影,他正站在博物馆大门前,似乎是专程在等我们。
见到我们,董教授立刻迎上前来,文青山忙拱手道:“董教授,今日得来打扰您了。”
“文三哥见外了,快请!”
董教授领着我们走进了博物馆大楼内一间**的办公室,招呼我们坐下之后,开口问道:“晓丹在电话里说你们有事要问我,不知所为何事?”
文青山微微一笑,说:“我手里头有样东西,想请您帮忙瞧瞧!”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怀里抱着的木匣子打开了来。
文青山将木匣子里的人皮地图取了出来,递到董教授面前,说道:“董教授,您先看看这个。”
董教授不愧是专业人士,他并没有立刻伸手去接,而是先取出一副橡胶手套戴上,然后才从文青山的手里接过了人皮地图。
他捧着人皮地图看了一会,忽然脸色微微一变,又赶忙拿起了桌子上的放大镜,仔细地查看了一番,这才抬起头来,冲文青山问道:“这莫非是一张人皮地图!?”
文青山点头道:“没错!不过,这张地图的材质并非重点,重点是上面的文字,我瞧着像是古藏文,您怎么看?”
董教授又低下头,盯着地图背面那些文字看了好一会,说道:“这是失传已久的古象雄文字。在公元八世纪,雄霸雪域高原的象雄王国被吐蕃王朝所灭,古象雄文字随之销声匿迹。但在解放后,政府在对敦煌石窟进行抢救性发掘时,却在一口铜钟上发现了这种文字,这口铜钟据说乃是苯教的圣物,因此考古界据此认为,古象雄文字极有可能仍在一些原始苯教徒中流传。”
“这苯教有啥说道?”我好奇地问道。
董教授回答说:“苯教发源于古象雄文明,与流传于中亚、东北亚、美洲印第安部落的‘萨满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苯教教义既是古象雄文化的核心,也是中国**民族传统文化的源泉,由于**古代政治、宗教等历史原因,现在许多藏民只熟悉吐蕃正史里记载的引入佛教的松赞干布之后的这一段正史,而对公元八世纪之前的历史和文明几乎是一点也不了解,这也使得原始苯教几乎不为人所知,有史学家将现代苯教归入藏传佛教的分支,甚至将其与藏传密宗划上了等号,实际上,苯教虽然在一定程度上与藏传佛教相互影响,但却是一个有着其**宗教体系的宗教派别。”
听了董教授所说,文青山沉吟了片刻,若有所思地说道:“照这么看来,这幅人皮地图应该与古象雄王国或是苯教有关,难不成是古象雄王国留下来的宝藏?”
“不排除这种可能,如果当真跟古象雄文明有关,那这可称得上是史学界上的一个重大发现。”董教授说到这,显得有些激动。
“那您能否看懂这幅地图上的文字?”文青山追问道。
董教授回答说:“这些古象雄文字倒是不难看懂,不过,要领会整段文字的意思,那可就难了。”
文青山微微一怔:“此话怎讲?”
董教授解释道:“古象雄文字不像汉字,往往不同的文字组合具有完全不同的内涵,所以,除非是对古象雄文字十分精通之人,否则恐怕很难真正领会这段文字的意思。”
“那您可认识精通古象雄文字的专家呢?”
董教授摇了摇头,说:“这古象雄文字已经失传多年,史学界也是近些年才开始对古象雄文明进行研究,若说精通古象雄文字的人,我还真想不出来。”
听董教授这么一说,我不禁有些失望,看了一眼那幅人皮地图,叹道:“哎!还以为能发现什么惊天宝藏呢,谁知道这幅图居然没人看得懂!”
文青山半晌没有说话,他皱着眉头沉吟了好一阵,忽然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来,说道:“要想解开这幅图上的谜团,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我赶忙问道。
文青山说:“既然古象雄文字仍在苯教徒中流传,那苯教僧人应该能够看得明白这上面写得是啥,我们可以去一趟**,去苯教寺庙找那里的僧人帮忙看看!”
“去**!?”董教授先是一愣,思索了片刻之后,点头道:“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而且如果你真打算去**的话,我或许还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十几年前,我曾在**待了两个多月,恰好就认识了一位苯教长老。”
“真的?”文青山又惊又喜。
董教授点了点头,又说:“那座苯教寺庙位于**那曲县,不过,与现存的大部分苯教寺庙一样,那座苯教寺庙所信奉的是雍仲苯教,所以,我所认识的那位苯教长老究竟能不能看得懂古象雄文字,倒也说不准。”
我不解地问道:“信奉雍仲苯教为啥就不能看懂古象雄文字了呢?”
董教授解释说:“苯教又分为雍仲苯教和原始苯教,雍仲苯教融合了藏传佛教教义,如今已经基本被藏传佛教同化了,无论衣着还是行为,都和藏传佛教无异,这也正是一些史学家将苯教归入藏传佛教分支的原因。而原始苯教则完全继承了古象雄佛法,我刚才说古象雄文字仍在苯教徒中流传,所指的便是原始苯教。”
听了董教授所说,我疑惑地说:“既然如此,那咱们为何不直接去信奉原始苯教的寺庙呢?”
董教授笑着说:“呵呵,现在就连信奉雍仲苯教的寺庙都已是凤毛麟角,更别说信奉原始苯教的寺庙了。原始苯教早已成为了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宗教,不建庙堂,不传教义,直到今天,关于原始苯教是否存在,史学界也一直存有争议。”
“那要是您认识的那位苯教长老也看不明白这些文字,咱们又该上哪去找这原始苯教徒呢?”
董教授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
我转头问文青山:“文老板,那咱还去**吗?”
文青山想都没有多想,月兑口答道:“当然要去!文某既然得到了这幅藏宝图,就一定得弄个明白!”
董教授似乎等的就是文青山这句,立刻说:“文三哥你打算何时动身?”
文青山沉吟了片刻,说道:“进藏的最佳时间是每年的五月下旬到十月中旬,现在已经是九月中旬,若是再晚一点,高原地区的气候会变得复杂而多变,所以我打算就在这几天便动身前往。”
文青山话音刚落,董教授猛地一拍桌子,激动地说:“那好!我也准备准备,到时候跟你们一起去……”谁知他话刚说到一半,原本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报纸的董晓丹打断了他:“老爸,你现在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想往**跑呢!我和妈可都没同意哦!”
董教授似乎这才意识到女儿也在,忙笑着说:“呵呵,我可是人老心不老!你可别小看我,真到了**,年轻人也未必比我厉害。”
“你就别瞎吹了,十几年前你去**那次,回来之后打了多少天的点滴你忘啦!”董晓丹继续泼董教授的冷水。
董教授一时不知该如何说服董晓丹,脸憋得通红,看得出来,他是很想跟着一块去,正如他所说,这次有可能是考古史上的重大发现,作为这方面的专家,又岂肯轻易错过。
董教授将目光投向了我,示意我帮忙劝劝董晓丹,我轻咳了一声,开口说道:“晓丹,就让董教授一块去吧,他毕竟对那儿比较熟,有他在,咱们也可以省点心。你也不必担心,现在**各方面的条件都比十几年前要好得多,何况这一路上还有我在呢!”
董晓丹转头看着我,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见董晓丹没再表示反对,董教授赶忙趁机说:“石宇兄弟说得没错,现在很多人都前往**地区旅游,我也权当是去旅游好了!你可不知道,高原地区的风景,简直美得像天堂一样,湛蓝的天空,澄澈的湖水……”
他话还没说完,董晓丹忽然打断了他,说:“好吧!我让你去!而且,我还可以帮你说服老妈!”
“你说真的!我……我没听错吧!?”董教授看了看我,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也感到有些惊诧,没想到我就那么劝了几句,竟然使得董晓丹的态度产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