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摘的时候千万要记住不能沾到它茎叶上的汁水,否则入骨即毒。”在慕泽钦看来这不过是一株长相奇特的花草而已,但不知道为什么容凝对它确实格外的在乎,就连采摘也要求颇多。
“啪——”的一声清脆,慕泽钦扬了扬手中的寄澜草,脸上不觉扬起得意之色,“这有什么的,你看本王这不是摘到了”
话音刚落,眼前散过一阵迷蒙的紫烟,还未来得及眨眼这身体就疲软了下来。
“喂!”容凝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忘了提醒他提防这花粉,可惜的是慕泽钦已然栽倒在地,“慕泽钦?慕泽钦!”
一连叫了好几声也没能叫醒他,无奈之下容凝只好挪着脚步往前走去,一步两步的已经有些困难,到了第三步时一个趔趄直接摔在了地上。
“醒醒啊慕泽钦!”此时两人的距离已经不算远了,一伸手勉强还能够到他的鞋子,可再想要近一些就不得不多使上一些力气。
“呜啊——”忍着痛又往前爬了一步,肩上的锁链就算隔着衣服一样让她觉得异常难受,只要再一步就能够到他了,容凝咬牙坚持住!
然而天不遂人愿的事情总是发生,“滴答、滴答”几声落定之后,一眨眼这沁人的冰凉就渗透到了眼眸里。
该死的,怎么又下雨了?
紧随而来的风雨让她更是措手不及,咬牙忍着痛又往前爬了几步,一手从慕泽钦的手中夺过了寄澜草,那花在雨水的浸润之下更加绚烂夺目。容凝伸手碾碎了花心直接放我口中咀嚼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扒开了慕泽钦的嘴巴将嚼烂的花心喂到了他的口中。
希望这花心能有效果才好啊。雨势越来越大,而两人的衣裳也湿透了,尽管如此依旧不见慕泽钦有转醒的迹象。
容凝越等越焦急,眼看着慕泽钦发紫的嘴唇渐渐往苍白转变,悬在嗓子眼的心也落了落,可是若还留在雨中的话就是健康的人也会感染上风寒的。
想了想最终还是孤注一掷,一把扯下发簪狠狠的刺在了自己的腿上,最激烈的方式往往能刺激出最原始的本能,趁着疼痛带来力量的同时容凝两手努力撑起将慕泽扛在了背上转而往炼药房爬去。
“慕、慕泽钦你醒一醒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我这样很辛苦啊!”只差最后一步,结果因为慕泽钦过重的体重而害的她的胸腔一度重重的磕在了门槛上,如此下去既进不去又出不得。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容凝的意识随着身上的疼痛渐渐变得淡薄起来,一阖眼直接昏死了过去。
雨继续下着,万物静静的沉浸在这片滋润之中,而慕泽钦再睁眼时已经是深夜了。
动了动身体这才发现原来昏迷的整个过程中都是趴在容凝的背上,而身下的人似乎已经昏迷多时了。
“容凝?”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幸好只是昏死过去而已,稍稍松了口气弯腰将她抱起径自走进房内。这一晕大概有好几个时辰了,屋里黑的很,在桌上模索一阵后才找到一个火折子点上了煤油灯这才把屋里的一切打量清楚。
就像容凝所说一样,这炼药房中的一切都归置的相当整齐,手指在桌上一掠带出一点灰尘,想必这半年也没有什么人来过。
炼药房中有一张小榻,慕泽钦小心翼翼的将容凝安放在榻上,借着颤动灯光才算看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心谙她的腿这辈子都不能再下地走路,而她居然还能将他带进这屋子里……原来一切玄机都在这根簪子上。
昏迷中的她蹙紧了眉头好像有什么困扰着她一样,慕泽钦心有担忧的又推了推她,不想这一推反而让容凝腿上的伤流血更多。
一声呜咽从她口中溢出,连带着脸色也苍白了几分。
直到此时慕泽钦才明白,就算自己多次身经百战也不懂这治伤之法,眼下只有先帮她止血了。将这炼药房环视一周也搞不清她这些个药到底有什么作用,更有甚者一些药他连名字都不曾听过。
心下一狠直接撕下自己的衣角先替她包扎起来,治病救人这事本就大夫所为,更何况他贵为王爷更是……结果手上的力气没轻没重的,一个结扣而已直接让容凝痛的从昏迷中醒来。
“你这是要害我不成!”怒气冲冲的紫眸狠狠的剜了一眼慕泽钦,手臂无力的打在了他的胳膊上,“我好心救你你还这么对我,慕泽钦你这没良心的!”嗔怒之中明显是她的坏心思。
直到这时慕泽钦才明白过来他是中了容凝的苦肉计。
“你早就醒了?”
“如你所见啦?”容凝露齿微笑,不过腿上这伤处理的还真有些胡乱,心下不由得哀叹幸好这腿早就废了,不然好腿也会毁在慕泽钦的手里的。
“荒唐!”胤王爷的脾气总归不是旁人能轻易猜测的,一腔的无名火烧的是又快又旺盛,很快便牵扯到了容凝的身上。
“好歹我也救了你一命,你不感激也就罢了居然还出言讽我!”容凝亦是不甘示弱,灵动的眸子更是瞪的老大,就这架势恨不能把眼前人活吞了才好。
氤氲光华下,慕泽钦所见却不是容凝所表现出来的姿态。猛的想起在碧水阁她冲着绪烟吐舌头的模样,较之现在这副蛮横姿态。
其实容凝也挺可爱的。
脑海中猛然惊现出这样的词汇来不禁让慕泽钦惊了一跳,再回神时正巧对上容凝那双狐疑的眼神。
“你刚才在想什么?”容凝好奇不已,粉女敕的唇微微张开,在灯光之下又有几许的透明之色。
“没、没什么?”慕泽钦怔了怔,忽而坐在了她的身边,“你还能坚持吗?要是坚持的住咱们现在就回去。这地方既阴冷湿气又重况且你身上又有伤……”
“你关心我?”容不得慕泽钦继续说下去,容凝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别反驳,听我说完!”她一口封堵了他接下来想要说的话,转而伏在了他的怀里。
“容凝你……”
“我记得我求过你很多次,但每次似乎都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但这一次不行,你一定得满足我!”不知为何,这一夜慕泽钦突然觉得容凝比往昔还要任性几分。只是这几分的任性却一点都不招人厌恶。
于是他沉默了,等着她开口说出那些她似乎忍了很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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