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苞说完也不等许文峰询问,随后便将自家的遭遇缓缓的叙述出来:
程苞此人少年就闻名乡中,初始时候才被推举为县吏,光和二年(179年)的时候,现任的刺史听说了他的名声,便招他为州从事,这看起来的确是一件不错的工作,只要好好干,刺史高升的时候多少会给安排一份儿前景不错的职位,最次也得是个大县的县令不是。
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刺史府中并非程苞一个州从事,加之程苞多少有些恃才傲物,所以和同僚的关系很差,这就让程苞几乎在刺史府中没有盟友。
那些个和程苞关系不好的人之中多多少少会在刺史面前打程苞的小报告,虽然初始的时候刺史并不在乎,但是三人成虎,说得多了也就信了,加之程苞在担任计吏从事的不久就爆发了板楯蛮叛乱,益州的账目收支乱成一团不说,所有人都在想着怎么平息叛乱,所以也没有人关注程苞,这让的程苞几乎成了一个边缘人。
而程苞也看出了刺史府中众人的刻意边缘化,心中难免有些生气,一时之间书生意气迸发,准备弄出点儿成绩来给刺史府中的众人看看,同时也让刺史知道他没有征召错人。
而在程苞担任计吏从事之后的这段时间内,最能做出成绩的不是程苞的本职工作,而是板楯蛮的平叛。
这程苞眼界不低,且颇有头脑,在几乎整个益州以及朝廷对板楯蛮的叛乱喊打喊杀的时候,他专门查了不少板楯蛮的历史,了解板楯蛮的这个民族,同时又找到板楯蛮叛乱的根源,最终想出了招抚的政策。
当他兴冲冲的拿着自家的政策去禀报刺史的时候以及在一众刺史府中众幕僚之中显摆的时候,无一例外的受到了所有人的反对和嘲笑,当时恰逢巴郡这边有些战役胜利的消息断断续续的传出,原本这只是为了鼓舞民心作出的炒作,可惜那些个州从事就都信了,认为朝廷绝对能够依靠武力扫平叛乱,并依此劝说刺史。
本来刺史对程苞提出的这计策还有些意动,结果被一众从事一通摆事实讲道理的游说,最终也选择无视程苞的计策。
程苞原本还想着刺史能够重视自家的计策转而传书给朝廷,这下被刺史无视却是有点傻眼,但他却是一个百折不挠的人,你越是打压他越是要争气,所以直接向州刺史自请前来巴郡查找账目收支,然后亲自来到巴郡考察巴郡同板楯蛮的战斗,最后经过慎重考察,便同李颙进行了会晤,这计策却是得到李颙的初步肯定,随后又同许文峰交流沟通,于是这计策得以正式施行。
虽然中间出了不少状况,但是最终板楯蛮却是同意了招降,这便证明程苞的计策完全有效,李颙、邓资、许文峰以及一众巴郡属吏这些参与执行计划的人都一一立功受赏,花花轿子众人抬,李颙当时可是着重提了程苞的名字,是故程苞这个计策创始人自然也是受到朝廷升赏。
程苞的封赏不仅仅让那些刺史府中的幕僚从事们眼红嫉妒,更让他们生出被羞辱的感觉,就连刺史本人也是如此,不过这事儿人家之前就提出过,你都没采纳,哪能怪得了谁,刺史不能再去怪罪程苞,所以只能将火气撒在之前劝说他的幕僚从事们的身上。
这些家伙本就不爽,这时候看程苞就更加不爽了,其中有一个姓赵的州从事乃是赵家嫡系,这赵家自然是广汉赵家,原本就和程苞不对付,这时候更是视程苞如仇寇,是故直接干起了买凶杀人的买卖,若不是程苞命不该绝,最终从伏击之中抢出来且恰好碰到汉昌县的那两个车夫,说不得就会把小命给交代了……
“嘿,又是广汉的赵家,这赵家胆儿挺肥啊,连刺杀朝廷命官的事情都敢干许文峰闻言不由心中冷笑,却是对广汉郡赵家的印象再一次的败坏。
不过这时候许文峰也忽然想到了一点,记得历史上这程苞只出现了一次,也就是汉帝刘宏询问州郡如何处理板楯蛮叛乱的时候献了个计策,随后就没了消息,按说这样的人应该在接下来的三国之中大放异彩才是,没想到只漏了个脸便默默无闻,却原来不是他不想露脸,而是人家压根儿就不给他这机会,直接让他消失掉,难怪随后的三国历史上没有出现。
不过现下yin差阳错居然出现在了许文峰的军营之中,想来程苞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危险,毕竟这是军营,有两三千的兵卒以及许文峰这个校尉以及一众武将坐镇,赵家再厉害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把手伸到军营之中,或者赵家压根儿也不会想到程苞会躲到军营之中。这或许就是程苞逃过伏杀之后没有回转家中或者是找相熟的有人,而是第一时间雇人送其来许文峰的军营的缘故。
“这可是一个牛人啊,说不得也是名将或者是名人一枚,自家手上目前已经预订了严颜这个历史名将,现在正缺谋士,话说这程苞有没有可能成为自家手下第一个谋士?”许文峰的脑海中没来由的冒出这个想法,而这想法一出现立时如同荒野里的野草一般疯狂的生长,以至于许文峰看向程苞的眼神都有些热切起来,好在程苞因为之前说多了话正闭目养神休息,不然定然会被许文峰这热切的目光看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淡定,一定要淡定,既然入了军营,就不能轻易放他走,至于招揽,还是需要一定的策略滴!”许文峰心中喃喃自语,随后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程从事……”
程苞闻言立时睁开了双眼道:“许校尉,苞已经不是从事了,你还是唤苞的名字吧
“这个不好吧许文峰立时道,顿了顿随后道:“这样吧,咱们也别论职位官职,纯以私交论吧,毕竟咱们之前一起打过板楯蛮,算是战友情谊,你又比我大,你直接称呼我的字,我便唤你一声符道(程苞字)兄如何?”
“这不行这不行,”程苞立时摇头,这个动作似乎是牵动了伤口,顿时忍不住闷哼一声,让的许文峰心中一惊,连忙安抚他。
稍过了一会儿,疼痛的劲儿过去后程苞才道:“这里是许校尉的军营,军营之中最重上下尊卑,称呼不能乱来,许校尉可呼苞的字,但是苞却是不能直呼许校尉的字……”
“这样啊……”许文峰想来想随后便从善如流:“那就依符道兄的意思吧
“不敢不敢……”程苞连忙道。
许文峰却是一笑,随后开口问道:“不知道符道兄接下来准备怎么做?符道兄若暂时没有去处,可暂时呆在许某的军营之中,许某别的不敢保证,但是符道兄的安全却是敢拍胸脯保证,无论是巴郡还是益州,却是没有人敢把手伸到许某的军营之中……”
这个牛皮吹的显然有点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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