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居然给咱派了个小妈?!这不是明摆着欺负咱亲妈吗?慈禧!你还是咱老妈亲姐吗?咱与你势不两立!
刘清听到这消息时,已经是一周后的夜里九点钟左右,当场就气得不行,只差跳起脚来开骂,满脸都是不可遏止的怒意。
沈安把这事告诉刘清,心里原本主要只是想告诉这位小主子,你老爹现在已经辞去朝内一切官职,这事你心里得有个数,说到最后才顺便提了下他老爹这次辞职换来了亲王世袭罔蘀爵位和亲王双俸,同时还被西边那位赏赐了个小妾颜扎氏。
谁知这位小皇上在听完前半段最重要信息时,倒还颇能稳住神,沉住气,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总之绝对很像个皇上样,甚至都让沈安心中对这位小皇上又增加了不少信心。但是听完最后这点无关紧要信息后,这位小皇上却立马变了个人。
何止是沉不住气?简直是完全喜怒形于色肤浅稚女敕得很!而且还让沈安心里感到很有点莫名其妙!
心说这小祖宗是发的哪门子火?难道是为了他老爹纳妾的事?不应该呀!
要知道那时候男人只要家里有点环境就纳妾是再正常不过事,更何况这位小祖宗老爹还是堂堂的铁帽子王!再说这小妾还很明显是西边那位公开安插进来的钉子,又不是你老爹自己讨来的,你这又是生的哪门子气?
沈安心里很纳闷。同时他心里刚增加起来的那点信心,全都泄出去了不说,而且还倒贴出去了不少。
是呀,像这种完全沉不住气喜怒形于色的皇上,跟着他?能有那什么好前程吗?不倒贴出去点信心才怪!
这时候刘清又向沈安提出个让这位心里更感莫名其妙也更感泄气的问题。
“那个颜什么氏?她模样长得如何?”刘清逼视着沈安的眼睛,显然是要他如实招来不许欺瞒。
这个?沈安有点怕怕地瞅着眼前这位小祖宗,心里小小墨迹了一下,最后还是实话实说道:“那个颜扎氏,奴才是见过的,她模样长得嘛?皇上,奴才不敢欺瞒,还真是很标致,算是西太后身边模样长得最标致的秀女
完了!这下老妈有难了!想咱老爹虽然一直都比较爱老妈,但是又怎么可能抵挡得住美女?
刘清心里当然也很清楚这位小妈一定是慈禧安插进自己家的钉子,但是他心里同时也很清楚,这美人计对男人来说,可不是闹着好玩的,中计的可能性,极大!再加上他一直以为慈禧是老妈的亲姐。既然是亲姐?怎能对自己亲妹做出这种事呢?这也太狠毒太不可思议了点!所以他听到此事时当即就表现出极大的愤慨和不满。
不过刘清现在已经顾不上对慈禧不满了,而是开始很有点为老妈担心。
模样最标致秀女?!老爹!你能经得起这考验吗?哎!估计不能!
要知道对从二十一世纪穿过来的男人来说,美女的功效,近乎是无敌的。而同样对从二十一世纪穿过来的男人来说,心中那妈比爹的份量,可还要更重一些。所以刘清这会顿时就变得唉声叹气起来,对老妈的前景,非常不看好,暗自为老妈担上了心。
沈安看着刘清唉声叹气的鬼样子,心中虽说很有点纳闷,也无不泄气,但却当然不好也不敢再为这事多说点什么。可是就这么看着这位小祖宗唉声叹气下去?显然也不是个事。于是他干脆跳过这一事件又向刘清汇报了个新信息。
“皇上,”沈安小心翼翼地看着刘清的脸色:“奴才听说,大行皇帝的梓宫,不日就将启运至殡宫
哦……这么说终于不用每天都去乾清宫给同治哥守灵了?这苦日子总算熬到了头!这倒是个不折不扣的好消息!
刘清听到这好消息,情绪稍定。不过他想不过又向沈安提出个很无知新问题道:“小安子,这大行皇帝的殡宫,在哪呀?”
这段时间刘清虽然恶补了不少宫廷内知识,但是沈安当然不会现在就给这位小祖宗讲什么皇上死后会去哪这种犯忌讳的事。而在刘清的逻辑思维中,这人死了追悼会开完后,接下来就应该入土为安进坟墓才对。可是这皇帝的坟墓?刘清记得应该是叫陵寝,而不是叫什么沈安现在口中所说的殡宫。
怎么多出个殡宫呢?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又或者……
刘清问出这一很无知问题后,心中顿时隐隐闪过一种大不妙预感。
“皇上,”沈安老实回答道:“殡宫就在北面神武门外面的景山观德殿,不远
什么?景山?这么近!不好!观德殿刘清虽然很史盲不知道在哪,但是景山在哪他当然是知道的。
居然搬得这样近?还不是入土为安!这以后岂不是还要……
刘清顿时把眼睛一闭,心里有一种特不好预感,然而现实当然比他预感中还要不好。
第二天一大早,同治哥梓宫启运前往殡宫。这路程虽说不远,出了紫禁城北门神武门就是,但是却得绕远路先出紫禁城东华门绕整个紫禁城外墙走上大半圈不说,而且还要求刘清这位嗣皇帝必须亲自扶棺步行前往。
刘清在得到这一上级通知时,顿时眼前一黑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现在可是大冬天,这段路程再不远但好歹也有差不多上十里路。而刘清现在实际出生年龄只有三岁半,就凭他这两条小腿却要在大冬天步行差不多上十里路!这且不算,清大行皇帝梓宫启运前,要先行启奠礼。而这套礼制之繁琐隆重,之劳神费力,刘清不仅前所未见大开眼界,更是早已被累得半死!好容易把同治哥棺材请出了乾清宫,但却又得知一定要他这位嗣皇帝扶棺步行前往殡宫!他当然会顿感眼前发黑差点当场晕过去。
不过刘清毕竟没有真晕过去,只好咬牙完成使命,而等到使命完成时,他估计自己顶多也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而已。
这天晚上刘清骂人力气都没有了,连在肚子里不出声骂人,都耗不起那份精气神。回到养心殿寝宫后,他是倒头就睡,睡下就着,完全不需要什么催眠讲解,更加没有留神注意到寝宫里这位刚投诚过来不久的小安子,今晚面色显得是格外憔悴但双眼又显得格外有神,就像现代人沉迷于某个大型网游中玩了一通宵还在继续沉迷其中时样子一样。
沈安静静地盯着这位像死人一样躺在床上的小皇上小主子,眼中闪烁着极尽思考的光芒。这光芒深幽清淡,但又确实在灼灼燃烧,渀佛他眼里亮着两盏光线幽幽的冥灯。给人感觉他好像不是耗费脑细胞在思考,而是用燃烧生命在思考。
这宫里究竟是谁?有现在就要非置这位小皇上于死地不可的理由呢?这就是沈安脑子里此时极尽思考的问题。
事实上这问题折磨沈安大脑已经有几天了。从刘清出事的那一天起,沈安脑子里就种下了这个问题。前几天虽然也小有折磨,但却并不怎么严重。可是在今天,这问题就如同一颗开始全面爆发开来的毒瘤般把他折磨得尤为惨烈!因为他今天越来越强烈地感觉到危险的临近,但是他却怎么也想不出这危险究竟会何方神圣?
而沈安发现自己今天如果再不及时考虑清楚这问题?只怕会被这问题折磨得疯掉!所以他现在只好加劲思考这问题,哪怕是燃烧生命来思考,也在所不惜!
沈安知道,眼前这位小皇上是碍着一些人的事,但是这些人至少在目前这阶段都还没有非置这位小皇上于死地不可的必要性。
究竟会是谁呢?现在应该没有谁有非置眼前这小皇上于死地的理由呀!但是如果现在非要硬性找出这么个人来?小皇上死后?能从中获得最必需最大最直接利益者?这个人?这个人似乎?应该?就唯有可能是……
沈安眼中蓦地目光一跳,就像那盏冥灯突然被什么幽风狠狠吹动了下一样。而后那盏冥灯上就飘然升起一位白衣重孝的美丽女子。
这女子端庄秀美,凤目含威,白衣飘飘,体态婀娜,正是那位大行皇帝皇后阿鲁特石华姑娘。
燃烧生命效果就是不一样,终于让沈安在极尽思考后找到了解释最合理的危险之源。
就在沈安眼中飘起阿鲁特氏皇后美丽身影的时候,这位阿鲁特石华姑娘正手捏一张纸条在手指间燃烧。她很专注很专注甚至都可以称得上是痴情地凝视着手指间这张燃烧的纸条,渀佛是在凝视自己的爱人或是某个不愿醒来的梦。
女孩的眼眸,在此刻显得份外清亮明丽,纤尘不染,所以可以很清楚看到,那张纸条不仅在女孩手指间燃烧,同时也在这女孩眼眸中燃烧。
燃烧的火苗,妖冶而美丽,渀佛是一个传说,一段爱情,所以才会被这女孩如此专情地凝视?
但大概因为无论是美丽的传说还是爱情,都很短暂,所以这火苗很快就燃烧到尽头,最终变成一缕青烟,袅袅而上,就像这异样美丽火苗的一缕芳魂,被上天所收走。
不过在被这束异样美丽火苗燃烧殆尽的纸条里,记载的却绝不是什么爱情故事或美丽传说,而是详细载明着刘清这段时间从早到晚所有的出行路线与出行时间,以及他身边所有护从人员的相关情况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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