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仆役从四周窜出来,之前却隐藏的悄无声息。
沈雪如系着长极地的淡绿色披风,微风吹在她吹弹可破的皮肤上,在三月的阳光中,美艳不可方物。
更让人着迷的,是眼眸中的扬眉吐气。
几个粗实婆子早已经将霜子按下去跪着。
沈雪如轻启朱唇:“丁元已经招供了,那日,是你们合谋杀了老刘,你以为你能逍遥法外?”
彩青冲上去,捏起霜子的下巴,一个巴掌呼过去。
沈雪如有几分快意的感觉。前段时间所受的屈辱,似乎在这个时刻全部讨回来了。
先前她没有防备,几乎栽在这个贱人手中。
而现在,她要么不做,要么,一招制敌,置她于死地。
看着眼前这个紧咬着唇,闭嘴不言语的倔强女人,她突然很享受。
涂着蔻丹的手,放在霜子脸庞边划过来划过去,似乎一不小心,就会划破娇女敕的皮肤。
“啧啧,这段日子王爷护着你,倒是出落的愈发漂亮。”沈雪如咂着舌,有些惋惜:“只可惜你不知好歹,明着都快是王爷的人了,偏生又惹上这么个小白脸,私相授受,不知廉耻。”
霜子抬起头,咬着牙,怒目而视:“不是如你所愿么?若不是没人看守,岂会给我这么好的机会?”
沈雪如笑得恣意而又张扬:“就算是我故意放你进来,可那也是你不检点,若不是你存心要勾搭这小白脸,怎么会趁四下无人,与他十指紧扣?这一拨人都是瞧得清楚的。”
霜子恨不能撕下她那张美人皮。
丁元匍匐在门缝中,嘶哑着嗓子大声喊:“她不过是来看望我,我们是从前的旧交情,绝不像王妃您说的那样有私情啊。”
周围人声嘈杂,对霜子指指点点,丁元的话没有任何人能听进去。谁也没瞥见有一个身影挪到门边,不经意将一个纸条掷到地上,再用脚碰碰丁元的手,示意他捡起来。
沈雪如想来是早有准备,一系列罪名安插完毕,彩青就大声宣到:“按王府令,私相授受者,男子卖为奴,女子罚为娼妓,终生不得赎身。”
丁元已经有命案在身,不在此列。
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把剪刀,沈雪如握在手中,寒光闪现:“今日罪证确凿,你还有什么可说?”
见霜子不言不语,她笑着将剪刀靠近一些,对准垂在前面的一缕长发,“喀嚓”一下,垂掉在地上。
霜子见着地上一团黑发,头发发麻,仿佛那一下剪在自己脖子上,冷飕飕的。
陡然凄声尖叫起来:“我要见王爷,王爷知道我是清白的,让王爷来。沈雪如,你有什么资格审我,又有什么资格处置我?”
霜子突然站起身,甩掉旁边的两个婆子,反手冲上去夺过沈雪如手中的剪刀,手掌钻心的痛。
鲜血顺着手掌中的折痕直勾勾往下流,滴在地上,溅出一朵血花,灼人眼眸。
沈雪如没想到她如此大胆,稍微一愣神,霜子就夺过了剪刀,横在脖子上:“叫王爷来,否则我死在这里,你又如何与王爷交待?”
有婆子伺机想上来抢夺,又被霜子双掌的血红吓住,犹豫着。
“女人打架喽,好热闹喽,看热闹呀,大家都来瞧热闹……”一阵突兀的声音闯进僵持的场地。玉莹拍着小手含糊不清的满场打转,不停的跑啊叫啊,嘴边留着哈喇子,一溜烟远去。
不多时,皇甫北楚来了。身后黑压压的跟着许多扫地的,洒水的,浇花的……以各种借口过来瞧热闹的下人,偶尔看一眼皇甫北楚凌厉的眼神,又以极度缓慢的速度慢悠悠离远一点儿。
他们第一次见王爷的新宠与旧爱剑拔弩张,绝不愿意错过。
皇甫北楚阴沉着脸,扫视一圈,上去把霜子手中的剪刀拿下来,又掏出手绢,帮她把受伤的地方包起来。
眼里的温柔与宠溺,像一剂狠厉地耳光,狠狠扇在沈雪如脸上。
“王爷,事到如今,你还偏袒这个贱人?”沈雪如难以置信,她不过被禁足了一个月,事态怎么就发展的如此严重?
皇甫北楚回眸,继续将霜子的伤口包扎好。才回头厉声道:“回院!”
沈雪如急得满头大汗,急忙拦住,骄傲地像一只孔雀,看着皇甫北楚:“王爷,人赃俱获,证据都在这里,王爷这样偏袒她,只怕下人们嚼舌根。”
皇甫北楚厌恶地看她一眼,冷笑着道:“那你说说该怎么办?”
彩青伶俐的上去搬个凳子让他坐下,又退回沈雪如身边,俯身行礼道:“奴婢本来是听侧妃吩咐,过来增派人手看着丁元,等事情查清楚,再禀告王爷发落的。可就刚才换班一会儿工夫,却发现毕霜鬼鬼祟祟过来,与丁元在门缝里手拉着手,说着情话,奴婢实在看不下去,
就禀告了沈侧妃,这才将这对贱人拿下,请王爷明察。”
“哦”皇甫北楚扬扬眉毛,环顾一圈:“你们都看见了?”
“是。”几个婆子和丫鬟战战兢兢小声附和着,有些害怕,却也理直气壮。
“奴婢,奴婢还看见,前两天霜子在后巷,与老刘拉拉扯扯呢。”一个丫鬟鼓足勇气,上前跪下:“苏大总管可以作证,老刘头死的那一日,的确与霜子说过话。说不定是丁元与霜子合谋,杀人灭口……”
皇甫北楚的脸上阴晴不定,暮霭沉沉,看不出任何端倪。
沈雪如却是知道,他是准备发怒了,心里不由得暗笑。
捕风捉影,影子不用捉,有风,就足够恶心人了。
特别是皇甫北楚这样专权霸道的男人。
苏大总管看一眼霜子,无奈的点点头,认同了那个丫鬟说的话。“老奴是看着他们走了,至于说没说,说到什么时候,老奴不得而知,只是霜子想来跟老刘没什么交集,应该说一会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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