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逆妃 二十七章 相爱相杀(下)

作者 : 花三娘

苏厚从后面一把拦腰抱住她,泪涕横流:“你不能走,我带你去找大夫开药,赶紧把孩子流掉,再晚肚子大起来,就让人看出来了

藤草心彻底寒了,试图挣开他,却始终挣不开。

所谓孩子,不过是她无计可施,临时杜撰出来的,苏厚的表情和言语,将她的期盼和幻想击的粉碎,原来一直以来,她对幸福的憧憬,他情真意切的承诺,都是海市蜃楼。

都是为了享用她洁白而青春的**,不得已说的花言巧语。

也罢,当初不是自己,巴巴的勾引他,暗示他,主动与之欢好的么?

可心里的不甘愿,和被玩弄的耻辱感,又如此强烈。

她岂会白白放过这个贱男人。

藤草毅然决然的又使了一把劲,把苏厚挣开,回头冲他道:“今儿个我才真算明白,什么叫瞎了眼说完把苏厚方才为了抱住她,而放在桌上的匕首捡起来,往他跟前一递:“也罢,你我欢好一场,也算有些情意。你自断一指,我去拿掉孩子,从此两不相欠

苏厚谄媚笑着道:“乖,别闹了,听话,我去给你找大夫……”

“我没闹,很认真藤草伸出胳膊,匕首的寒光挡住了苏厚往外迈的脚步:“你白睡了我那么久,总得付出点儿代价吧

见苏厚低下头说不出话来,藤草略有些得意,更多的是失落。却仍旧胸口堵着一口气:“若是不肯,那我就自愿去与沈侧妃请罪,再以死谢罪!”

苏厚听她说个死字,一时间骑虎难下。被她掣肘,犹豫不决。

藤草整理好衣衫,端正朝外面走去。

苏厚情急,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她方才说的:“以死谢罪!以死谢罪!”突然恶向胆边生,冲上去就夺藤草手中的匕首。

藤草下意识反抗,两个人搂在一起,互相撕扯。待苏厚将匕首的刀锋抓住,却将刀尖指向藤草时,藤草才明白,他这是要她的命!更是卯足了力气。死死将匕首夺过来。尖锐的刀锋划破了苏厚的手掌。霎时血流如注。

藤草一见他见血了,心痛的不行。方才的绝然,不过是被辜负的狠心。女人在感情中。总是不可避免的会心软。

“你想杀我?”苏厚厉声质问,带着几分恐怖的狠厉之情。

“疼不疼,疼不疼?”藤草见苏厚捂着手叫唤,急忙凑上去看究竟,却只听苏厚怒吼一声:“既然你要以死谢罪,何必还去见沈侧妃说着已然用另外一只完好无损的手掐住了藤草的脖子,一下子力大无穷,将她抵在床沿上。

藤草抬眼,就对上苏厚早已经充满血丝的双眼,那眼里的深潭。似乎要将一切都吞噬了,她的情,她的爱,她的命!

“你那么想死,就去死吧!”苏厚涨红着脸,往手上又倾注了一股力量。

门口传来一声尖叫,恰巧经过的小枝听见房内争吵,急忙将房门推开,看见屋内情形,冲上来扑打着苏厚,却被苏厚一脚踢开,滚到了门边上。

小枝情急,踉踉跄跄的爬出门外,依偎在门板上大喘着粗气。

脖子和喉腔中的窒息感,让藤草难以呼吸,想挣扎,却无力反抗,由着胸腔中的空气,一点一点慢慢被挤压出去,犹如一块大石头闷在胸口。

苏厚的嘴,还在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藤草耳朵里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眼前视野可见之处,除了昔日恩爱无双,你侬我侬的恋人,那张狰狞和凶狠的脸孔,其他都是模糊一片。

她下意识的抬起手去掰他的手,想让他松开,让自己能够得到一点儿新鲜空气,却始终徒劳无功,苏厚的手上,青筋爆出,沾染着鲜血和泥土,孔武有力,一点儿也不像他拥抱她,抚模她,搂着她的时候,那样温柔和绵软。

藤草眼角一颗眼泪流出来,顺着眼角直下,流到太阳穴旁边的头发里,留下一丝冰凉。

苏厚手上的力道渐渐弱下来,不知道是力气耗尽,还是看着她的眼泪,心里软了。

藤草胸口流进一丝空气,她大口大口呼吸着,对死亡的恐惧突然达到最顶峰,对眼前男人的厌恶和憎恨,也同样攀博到她的极限。

她下意识的动了动,发觉手被苏厚压在两个人的肚子中间,一阵麻木,而那冰冷的触感,正是先前那把匕首。

藤草使出今生最大的力气,努力将胳膊从两个人身体贴合的缝隙中抽出来,只感觉匕首软绵绵刺进了一处海绵里,霎时手背上蔓延出一股温热的感觉。

苏厚瞪大了眼睛和嘴巴,两只鼻孔一张一翕,眼白几乎要从眼眶里翻出来,青白色的,几乎要裂开。藤草紧咬着嘴唇,下唇黑红的一片,是出血了。

“你……”苏厚艰难的从嘴边溢出一个字,亦或者说是一句话,只是没有力气说完它。

他想将全身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到掐着藤草脖子的那只手上去,让这个贱人与她共赴黄泉,却软软的没有一丝力量的集聚,任凭他怎么努力,藤草呼吸的声音,越来越大,响在他的耳边,犹如炸雷。

苏厚的手终于颓然无力的从藤草的脖子上滑了下去,下巴搁在她胸口上,喘着粗气直勾勾的看着她,眼睛通红,满是不解。

藤草手上的温热感越来越重,越来越多,到最后黏糊糊的,她喘够了气,像是突然从噩梦中惊醒,凄厉的尖叫了一声,将手从匕首把上松开,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瞪着双目,将苏厚从身上推过去。

苏厚整个人挼绵绵的,像被人抽去了全身的骨头,瘫倒在一旁,双眼无神的望着顶上,像一直被撩在岸上的鱼,大大的张着嘴想要水,却无能为力。

他的肚子上,直挺挺的插着那把匕首,已经被流出来的鲜血染红了。

藤草茫然四顾,不敢看苏厚,只左顾右盼,呆坐了一会,像是突然发现苏厚生命垂危一般,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响彻整个屋子。

苏厚早已经彻底没了呼吸。

藤草费尽力气将苏厚摆好,又拔出他月复中的匕首,泪如泉涌,正欲捅向自己,皇甫北楚与沈雪如冲进来,打落她手中的利刃。

随行的丫头看见苏厚直挺挺的已经死了,身下的血将被褥全部染红,又是一声尖叫,将霜子她们都引了过来。

藤草已然三魂离了两魂,只喃喃道:“他死了?我没想杀他的,是他逼我的说着说着摇摇头:“不是,是我逼他的,我骗他我有了孩子……”一时分不清谁对谁错,只茫然用自己能听到的话语声不断嘟哝。

苏大总管拨开围观的人群,看见白布遮盖的尸体,满是皱纹的脸老泪纵横,扑上去哭道:“苏厚!苏厚!”待看见坐在血泊中的藤草,更是疯了一样抓上去:“好狠毒的女人,苏厚哪里得罪你了,竟如此狠心杀了他?你存心要让让我们苏家绝后啊

一边骂着,一边对着皇甫北楚:“王爷,苏全在楚王府伺候二十几年,终生未娶,只有弟弟结婚生子,为老苏家延续香火,得苏厚一个儿子,老奴一直视如己出。如今苏厚死于非命,这让我九泉之下,如何去见先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在场人等看他一把年纪,忠心耿耿,此刻白发人送黑发人,无不动容。

皇甫北楚冷冷的命人将他搀扶着下去安抚,对藤草淡然道:“你到底为何杀人?”

特别是,还选在今天这样的大日子。

藤草眼泪像大颗的豆子一般,扑簌扑簌往下落,似乎要把一生的眼泪都在此刻流干流尽。

她踉跄着艰难的爬起来,哽咽着道:“奴婢一直与苏厚互相喜欢,早已经在一起了,今日才知道,苏厚欺骗奴婢的感情,并非真心实意想娶奴婢,奴婢一怒之下,便杀了她

说罢使劲深呼吸几下,跪下道:“此事系奴婢一人所为,与他人无由。任凭王爷发落

薛宾鹤在一旁悠悠叹道:“真真可怜,好好的一对人儿,竟落得如此下场

沈雪如怒喝道:“你胡说什么呢?他们两个私通,辱没王府声誉,早该双双浸了猪笼。妹妹如今替罪人说话,可不是你滥发同情心的时候

藤草是她屋里的人,本来她还想等老夫人寿宴过去,找个机会直接发落了便是,没想到躲都躲不过去,她一直防着薛宾鹤,却没防住藤草自己犯贱。

沈雪如一心想早早把事情了了,免得牵连到自己,却不料她的呵斥,落入藤草耳中,像一根尖细的绣花针,扎进藤草的心口,激起她所有的怒火。

“沈侧妃不必担心,奴婢一人做事一人当,不用谁为我求情藤草朝着薛宾鹤的方向,认真磕了一个响头:“这一个感谢薛侧妃好心,曾经想把我指婚给苏厚,却不料沈侧妃坚决反对。事情虽然没成,但奴婢即便死了,也会铭记薛侧妃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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