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节课平安无事的结束了,下课了,陆离看了看时间,决定先去找冯晓和红羽,然后一起出去逛逛。前一段时间,学校接连发生命案,虽然没有像是马六预计的那样戒严,但是同学们都人心惶惶的,都不敢出校门。陆离出院来的这个星期,为了表示自己合群,就没有出门。
陆离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总是想起曲幽,所以他打算有空去看看,不过今天看起来……似乎快要变天了,不会要下雨吧?
天空整个暗了下来,厚重的云彩是铅灰色的、迅速的聚集了起来,层层叠叠的云彩看起来十分的厚,厚到一点阳光也透不过来……几乎是几分钟就发生的事情,从阳光热烈到乌云密布,谁也不会怀疑,那层层叠叠的云层里孕育的是什么……
一会暴雨就要来了,这种时候出门,并不合适。临海市虽然是著名的不夜城,夜晚会有美丽的浮灯飘浮在夜空照亮城市,但是浮灯不是万能的,在下暴雨的时候,城市不会升起浮灯——那样太危险了,万一掉下来怎么办呢。失去了浮灯的城市,甚至比依旧用路灯照明的信阳市的夜晚还要黑暗,不过还好,这个时段成了临海市人们的乐趣——城市也是需要休息的,而暴雨日就是城市的休息日。为了让城市得到良好的休息,暴雨日不要出门不是常识吗?即使有工作,领导也会贴心的让员工将工作带回家里去做,而不是让他们在黑暗的暴雨夜去单位加班……
“刚才气象台来电,说今晚会有暴雨,所以同学们记得不要出学校……如果真的有急事要出校,必须到班主任报告。知道了吗?”老师担忧的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眼看着就要下雨了,还是赶紧让学生们回宿舍,要是淋了雨就不美妙了,“同学们快点会宿舍吧,要是下雨路就不好走了。”
陆离本来就有点犹豫要不要出门,在听到要是今天出门还要去报告。决定今天就算了,明天再出门也一样。看了看阴暗的天色,今晚的晚饭还是在宿舍叫外卖吧……
这时候,陆离并没有料到,他本来打算明天提出要去见的曲幽,会在今天晚上就能见到,不过却是以那种形式见到……
吃完了外卖晚餐,陆离才刚刚和冯晓以及红羽说了几句话就开始眼皮子打架了……
“师父,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冯晓奇怪道。“今天你们不是才有两节课?”
红羽瞟了陆离一眼,担心道:“该不会又是那个预知梦吧?我说你能不能省省心,上次差点死在里面,这一次为了满足你微不足道的好奇心,你又想去?”
“喂,你现在说话怎么和许启帅一样。实在是恶意满满……我也不是很想做预知梦,不过那个不是可以控制的……”陆离无奈道。
“所以,你现在是要去做梦了吗?”红羽追问道。“喂喂,不要没有回答就睡着啊,这样很不礼貌知不知道?”
这时候,陆离已经睡着了,准确的来说,他已经进入预知梦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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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中的天气不好,预知梦中的天气也不好。
陆离看着窗户外面的狂风暴雨,对于自己所在的位置有了一个模糊的认识——或许他现在就是在临海市的某一个地方?而且时间方面,根据他睡着前的天气,或许这就是当天晚上也不一定?
这个房间十分的简约。整个小小的方面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和一个凳子,没有钟表之类的能够显示时间的东西。陆离对于自己的手表显示的时间根本不抱有期望,因为一进入梦境。他的手表就罢工了。
这里到底是哪里?他现在该做什么?这种问题,陆离遇到的太多了,他已经不会在为此迷茫了,既然现在除了他整个房间没有别人,那么他就耐心等待就可以了,反生这是梦,不存在浪费时间。
陆离静下心来,看着外面的景色。外面十分的灰暗,只能看到黑暗中树影在疯狂的舞动着,就像是被压迫马上就要完蛋的生命,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就那样迎着风吹来的角度奋力抵抗。不过,看着挣扎的树影,也像是随着风被迫舞动的可怜虫,这很可能是它们生命中最后一舞,那样的高难度动作,或许一个弯腰就能感受到枝干咯吱作响马上就要断掉的绝望……
“我还真是多愁善感起来了……”陆离叹了口气,从自己的忧思中回过神来,这时候,门吱嘎一声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这个人是,曲幽?
曲幽神色看起来很憔悴,他看不见,事实上即使他的眼睛没有问题,在预知梦中,陆离也是一个类似曲靖的角色——别人看不见他……
曲幽没有注意到陆离,他认为这个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他听到外面狂风暴雨的声音幽幽的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绝望……
陆离注意到曲幽的表情,心里咯噔一声。他警惕的四处看了看,生怕突然冒出来一个凶徒冲向曲幽,然后曲幽就成了他预知梦的主角——在他的预知梦中,主角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名词,因为他的预知梦都是凶杀案。凶杀案的主角只能是凶手和受害人,曲幽怎么看也不像是凶手的样子,陆离对他的观感很好,也不希望曲幽是受害人。
陆离的纠结没有持续很久,曲幽就开口了,不过话不是对他说的,而是自言自语:“看来,我活不了多久了……陆离那时候的占卜居然是那个意思,我和他都没有领悟其中的真意呢……”
到底是什么意思?陆离很疑惑,因为他记得当时他给曲幽占卜的是姻缘。那时候他的塔罗牌占卜还是半吊子,完全靠着自己天赋技能的最基础的被动用法解牌面的意思……那时候他对于占卜并不是很热心,所以占卜的结果不是很准确,也可以说的过去吧?
陆离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他和曲幽哪里理解错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感到愧疚……或许就是因为他说了什么,所以曲幽才……
“我的命运,就如同外面的树木……是死是活已经轮不到自己说的算了……”曲幽苦笑道。
'你看不见,怎么知道外面的树木在狂风暴雨的侵袭下是被动的承受,听天由命呢?其实,是你的心境变了,你已经不相信自己能够活下来了……'陆离苦涩的想着。
一个人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将生死交付命运……可笑的是这个人还是被誉为命运的宠儿的预言师。既然命运允许他看穿命运,为何不给他一个美好的未来?
“不要伤心……”虽然这时候说什么都是无力的,但是陆离还是开口安慰道。
“我不伤心,因为伤心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曲幽冷静道。
曲幽回答的速度太快,陆离惊讶的看向曲幽,在发现曲幽还是怔怔的看着窗外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淡淡的失落……曲幽听不到他的声音才是合乎常理的,他现在是在未来或者过去的某一个点,这个点,原本都不应该有他存在,所以,如果曲幽真的回答他了,那么或许未来或者过去会发生改变……
“伤心没有用,所以我不会伤心。占卜有用,但是我也不会占卜。既然知道未来是既定的,这时候徒劳挣扎又有什么意义呢?”曲幽淡淡道,“虽然已经想的很明白了,但是还是心里不舒服……就这样做了那个东西的垫脚石,我怎么能甘心呢?”
“那个东西是什么东西?难道是约书亚?”陆离喃喃道,他说出声来了,不过这一次曲幽没有回答他。
曲幽不再开口,像是陷入了沉思,他无神的双眼无意识的看着窗外……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曲幽没有应声,门还是被外面的人用钥匙打开了……
陆离皱着眉头一看,然后眉头皱的更紧了,开门的那个中年男子,不就是白鹭的父亲万年清?陆离记得万年清是约书亚的创立人,可是,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约书亚不是已经移交政府高层掌控了吗?
陆离脑子里满是问号……
“曲先生,这么晚还要麻烦你去主控室帮忙真是对不起,不过还是要劳累你了。”万年清笑眯眯道。那个笑容怎么看怎么碍眼,陆离眼神不善的看着万年清,决定一会要是万年清有异动,只要不被命运镇压,他就一定要阻止这个让人讨厌的家伙。
“在此之前,我有一个问题,你能回答我吗?”曲幽开口道。
“什么问题?”万年清无所谓道。
“我想知道,你把我扣留在这里,是你私人的行为还是政府的决定?”曲幽淡淡道。
“我自己可不敢私自扣留你,你可是国宝呢。”万年清笑眯眯道。
“那么说,就是政府的行为了?”曲幽叹了口气道,“政府,决定放弃我,所以把我送来给你当试验品?你决定用我当约书亚的养分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