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最悲伤的是什么,是失去了所爱的人吗?
不是。悫鹉琻晓
爱情最悲伤的是你明明得到了它,它就在你的身边,可是却好像你从来都没有看懂过它,而它又是那样的遥不可及、深不可测。
米蓝撑开秋御白的怀抱,脸上是强装出来的温婉微笑:“御白,这里好像已经没有我可以做的事情了,我先回公寓了好不好?”突如其来的要求,突如其来的金文,怀抱再温暖,都变得生硬而冰冷。
秋御白看出米蓝的强装,心口像是被蚂蚁钳了一下,酸痒发疼:“嗯,你先到楼下等着,我让金文送你回去。到了公寓以后就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米蓝点了点头,站起身就头也不回的出了董事长室。
直到办公室的门关上,秋御白都没有看到米蓝回头看过他一眼。秋御白有点失望,又有点庆幸。他失望的是,米蓝没有质问他剥夺她工作权利的目的;而他庆幸的是,米蓝用她的行动告诉了他,她不会再过问秋宇集团的任何事情。不管那封遗失的遗嘱现在在哪里,秋御白都不想让米蓝再次变成李丽雅的棋子,更不想让米蓝变成第二个贪图秋宇集团的李丽雅。
秋御白深深的吸了一口夹杂着熟悉香味的空气,朝着空荡荡的房间淡淡说道:“去吧,她在楼下等你”
秋宇集团门口。
米蓝看到下车亲自替她开门的金文,心里一阵苦涩。
金文,隐形保镖?她在秋御白的身边呆了一年多,却从来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他躲在暗处,他是否看到了不该看的,又是否知道了不该知道的?而她所深爱着的秋御白,又是否只是那个她用尽了所有去爱、去相信的秋御白?米蓝不敢去想,也不想去想。
“你就是金文?”米蓝细细的打量着金文,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五官,咋一看去,是留不下任何印象的过路人。
金文依旧维持着开门的姿势一动不动,不肯回答。
米蓝嘲讽般的笑笑:“也是,从黑暗走向光明,是需要时间适应的”,米蓝说完,就自顾自的上了车。对待秋御白,她会心软,她会退让,但是那并不代表她对待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
而金文,仿佛没有听到米蓝所说的话一般,默不作声的关上了车门
晚上,秋御白很晚才回到公寓,还带来了一个人——荣嫂。
荣嫂自从得知秋振越离世之后,就辞去了秋家别墅的工作,离开了秋家,原因不为其它,只为自己做了那么多年秋家的保姆,却从未看懂过秋振越和李丽雅。
这次,荣嫂肯答应秋御白来公寓帮忙照顾米蓝,完全是因为秋御白的那句‘我爱她,我不想再失去所爱的人’。
秋御白进到屋子,环顾了一下四周,只有金文的身影,没有米蓝的:“她人呢?”
金文听出秋御白话语里的惊慌,皱了皱眉,回道:“米小姐回来之后就进了卧室,再也没有出来过。”
秋御白的心因为金文的话不受控制的疼痛了一下,撇下金文和荣嫂,秋御白就直接回了卧室。
卧室的灯开着,却并不刺眼。灯是米蓝央求他陪她去买的,她告诉他,晚上不开着灯的话她就睡不好觉,可是自从米蓝搬进他的卧室之后,秋御白就没有见过这盏灯,也没有见过米蓝因为没有开着灯而睡不好觉。
想到这里,秋御白的心又疼了一下。
干净而整洁的格纹被单塌陷了下去,是秋御白坐在了床边。
秋御白看着米蓝背对着自己蜷缩在床角边缘,无奈的叹了口气:“怎么?生气了,连晚饭都不肯吃”。
其实,不肯吃饭的又何止米蓝一人,秋御白下了班之后就开车去了荣嫂在金阳市的住所,来来回回五六个小时,却是滴米未进、滴水未沾。
米蓝闭着眼睛不肯睁开,可是眼泪却掉落了下来。如果不信任,为什么还要说爱她,为什么还要把她留在身边。
秋御白伸出手,轻轻的翻转过米蓝,想要确定她是否是真的睡着了,可是在看到米蓝的眼角有泪水滑过时,秋御白的心狠狠的纠疼了起来:“米蓝,睁开眼看看我”。
米蓝依旧只是闭着眼,却狠狠的咬上了自己的唇,仿佛只有那样,才能缓解心中那越来越浓的不安和疼痛。
秋御白擦掉米蓝眼角的泪水,在米蓝的唇上来回的摩挲着,似虔诚的膜拜,又似卑微的乞求:“荣嫂你还记得吗?我把她接来照顾你了”,残忍的话终究说出了口,既伤了米蓝,也伤了他自己,“如果你不愿意让她来照顾你,我重新给你安排人可好?”
米蓝一口咬住了唇上的手,狠狠的,又渐渐放开。
秋御白皱了皱眉,没有阻止米蓝的动作,任凭她在他的手上发泄着不快,
米蓝睁开眼,黑色的瞳孔如同月光下海水里的黑珍珠一般,闪耀着璀璨的光彩:“不,就让荣嫂来照顾我就好了”。
秋御白看着米蓝的眼睛,想要伸手去挡住那里面所藏匿着的决绝,却还是没有:“饿不饿,起来吃点东西。”
米蓝偏过头,躲开了秋御白关爱的眼神:“不饿”,说完,米蓝就闭上了眼睛。
秋御白见米蓝不愿与他再多说一句话的样子,站起身,就离开了卧室,往客房走去。或许,该给米蓝一点时间冷静一下,也该给自己一点时间冷静一下了。
听见关门声,米蓝才睁开了眼,看着秋御白坐过的位置,一动不动,很长一段时间,长到窗外的天都亮了,长到疼痛的心都长了茧子
“咚咚咚”,是敲门的声音。
米蓝看着进门的荣嫂,扯起一抹牵强的微笑:“荣嫂”。
荣嫂笑着应了一声后,端着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就走到了床边:“米蓝,饿不饿?荣嫂给你熬了你喜欢的小米粥”。
米蓝摇了摇头,穿过荣嫂的肩膀看向了房间外边。
荣嫂察觉到米蓝的视线,叹了口气:“少爷他一早就去上班了”。
米蓝收回视线,继续看着床沿边的塌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荣嫂见米蓝如此,只好端着小米粥出了卧室,还给了米蓝一个宁静而悲伤的世界。
这又是何苦呢?一个想要保护,却只能把人推得远远的;一个明明不情愿,却违背了心意答应了;两个人,都翘首以盼着彼此,却都为了那微薄的信任不肯迈出第一步
一周的时间,每一刻都是煎熬。米蓝害怕她会忍不住去找他,而秋御白害怕他会忍不住改变他自己的决定。
金文看着原封不动端出来的食物,皱了皱眉:“米小姐还是不肯进食吗?”
荣嫂点了点头,心里一片难过。米蓝不肯进食,眼看着一天一天憔悴下去,少爷又不肯回公寓来看看,而且连电话都是让别人代接的,这可怎么办才好。
“我去秋宇集团找少爷,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守住米小姐,不要让她出门”,金文说完,就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公寓,驱车去了秋宇集团。
荣嫂自然是听懂了金文的意思,在金文离开公寓后,荣嫂就寸步不离的守在了米蓝的房间门口
很快,秋御白就赶回了公寓,带着满腔的怒火。本以为,她会在没有他的日子里好好思考他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却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敢伤害她自己。
愤怒就像碰上了火的酒精熊熊的燃烧了起来,却又因为米蓝那憔悴的容颜、无神的双眼而转瞬消失不见。
秋御白看着床上躺着的米蓝,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而嘴唇,干裂的地方泛着丝丝猩红。
秋御白扑到床边,一把把米蓝揽进了怀里:“为什么要伤害你自己,你怎么这么傻?”
死气沉沉的眼珠终于动了动,却无泪可流。米蓝试着推开秋御白,却没有力气:“你不是不回来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
“你不吃不喝,就是要逼我回来是吗?”秋御白心中的怒气又开始冉冉上升。
“是”,米蓝没有否认。
秋御白扶着米蓝的肩膀,推开了米蓝,让她直视着他:“好,你说,你逼我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回公司重掌大权还是什么?”
秋御白咆哮着,不敢去想米蓝的目的。
米蓝听完秋御白的问话,心里一片凄凉。果然,他在乎的是她的职位,他怕她手握权力。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以为她接近他是为了秋宇集团吗?
米蓝伸出手,手上的戒指在阳光下闪着别样的光辉,却刺痛了秋御白的眼睛。
“你爱我吗,米蓝?”秋御白埋着头看着戒指,看不出表情。是,他是期待她戴上戒指,可不是在这种场合,在这种情景之下。
“我说过的,除了爱,我没有什么其它的可以给你了”。
“好好”秋御白无力的放下了米蓝肩上的手,“我答应过你的,你戴上戒指的时候我就娶你,我一定做到”,即使是赔上整个秋宇集团,也一定做到。
米蓝笑笑,唇上愈合的伤口又开始渗着丝丝猩红:“御白,我说我不是为了秋宇集团,你信吗?”
秋御白抬起头,抚上米蓝唇上的猩红:“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