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7-04
另外,她跟显郡王府有何瓜葛?亲戚?朋友?抑或是说客?又是谁派她来的,显郡王妃吗?
薛岩的脑子里充满了疑问。请使用访问本站。
妇人继续沉稳的说道:“当然,再深情专一的男人总也有心猿意马的时候。唉,男人嘛,征服女人是他们的天性,尤其是像他这样一个集荣耀与威武为一身的男人更不会甘居人后。
因为祖制他镇守边关两年未归,每天所面对的除了清一色的士兵,还有苍茫的黄沙和无边的地平线,这期间的枯燥乏味可想而知。刚刚赋闲荣归,尚未与家人团聚片刻他又接到了朝廷的任命,让他负责护亲的事宜,也因此重新踏入了你们柏王府。很快他对你产生了一些微妙的感情,但这不过是一种新鲜感,一时的迷恋不代表真正的感情,他的心从来没有离开过郡王妃,时间一久自然就觉出了问题。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不仅仅是柏王府的郡主,还是将来摩恩王国的王后,万事要往远处想,不要为了一己私情让你的父王娘亲丢脸,也不要给我们大禹国带来灾祸,其中的厉害关系你要仔细掂量仔细忖,断不是随意玩笑的。”
明白了,绕来绕去的说了这么多,原来是来劝她离开他的。很纳闷这妇人居然知道这许多事情,是锦年告诉她的吗?这算什么!
刹那间,薛岩升起了一股怒气,突然她打了个激灵,生气有用吗,冲动能解决问题吗?跟这个妇人素昧平生,她凭什么要相信对方所说的话。不,不要像个失控的孩子一样抛掉理智,要想弄清事情的真伪只能静下心来慢慢周旋,义气用事只会把事情搞的一团糟。
她抿了抿嘴唇,压抑住自己的那份急躁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我现在最感兴趣的是你的身份,要不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吗?我觉得坦诚相待才是最好的沟通方式,也才能把事情谈下去。”
把事情谈下去?她故意轻描淡写的说了这句,好像把他们的感情纠葛说成了一宗买卖。
那妇人也露出了惊讶之色,显然薛岩表现出来的沉着冷静与她的年龄很不相称。
殊不知此刻薛岩的内心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是滋味,她好想歇斯底里的释放出来,痛痛快快的喊一回哭一回,然后再归于沉静慢慢的咀嚼失落的痛苦。可是她也厌倦了这样的自己,就是因为太沉不住气了,她才会暂时失去他的。是的,只是暂时失去而已。在没有他的日子里她更加深刻的意识到自己对他有多么在乎多么热爱。
她还会有机会争取到他吗?面前的妇人似乎专程是来搅散他们的,不得不防。
妇人点着头说道:“呀,真是年纪大了忘性也大,还没有向你介绍我自己呢,实在是失礼的很,怪不得你信不过我。”
不过是初次见面,信得过信不过的都是空话。很多时候她连自己都信不过,更何况是个外人。难道知道了一个人的身份就能洞悉他(她)的内心吗?笑话!薛岩暗自想道。
妇人又补充说道:“可能你没有听过我的名字,但是请你相信我的诚意,我是专程为了你们的事情而来。至于身份,我不过是温王府的一个教习,我夫家姓如,何其有幸,别人都称我一声‘如夫人’。”
她的态度好像改变了很多,不像刚才那般傲慢。不过说到诚意,薛岩只觉得可笑。如果她真的有诚意也不会在这里布局了,而且现在自己还被一个丑汉子困得不能动弹。
虽是如此忖度,薛岩的脸上却表现的异常平静,包括听到这个人的名号,她也没有展现出一丝惊讶。
其实她不是第一次听说此人了。如夫人,不就是那个忠心耿耿的婢女吗?为了长公主的怪病不惜剜肉疗伤,她还曾经表示过钦佩之情呢,没想到就是眼前这个妇人。她是长公主的忠仆,也是显郡王妃的教习,自然与显郡王妃的感情笃实深厚,此次前来,应该是为她的小主子谋事吧。
如夫人看她沉默不语,主动说话道:“你一定觉得奇怪吧,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肯定是为了我的主子吧。”
能伺候皇室贵戚的人果然有几分功力,漾儿她是见识过了,如夫人也是一把好手,瞬间就猜到了她的想法。
猜到又何妨呢?
她毫不掩饰的说道:“是的,你就是为了显郡王妃来的。她是你主子的女儿,自然也是你记挂悬心的人,你很想劝我离开锦年是吗?”
既然对方都知道了他们的关系,她也不想隐瞒了,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反而畅快淋漓。
如夫人笑了起来,竟然拍手称赞道:“有些道理,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
一半?那还会有其他什么原因?如果有,那就只能是为大局着想了——作为待嫁他人妇的郡主不应该有私人的感情,否则一旦闹出风波势必影响两国的关系。她是为了这个来兴大义的吗?可是理由十分牵强,因为她的身份显然不配。
“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理由,还望如夫人指教。”她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想被对方发现任何不妥,只因她厌倦了自己的软弱和无助,她想适时的做出一些改变,哪怕只是暂时的表相。
“好,那我们开门见山好了,是锦年让我来的!”
锦年!
听到这个名字她还是没能把握住自己的情绪,身子颤动了一下。紧紧抓着她的麻三立时感觉到了她的变化,脸上露出轻蔑的表情,那模样仿佛在说我早知道你们长不了的。
如夫人更不会错过这样的举动,十分自信的笑了。
果然是他让如夫人来这里的吗?要不她怎么会知道落马坡,怎么会知道他们的关系?不!不!不!薛岩在心里死命的挣扎,不想承认这些能扰乱她心智的想法。
“是他让你来找我的?”她还是问出了口。锦年怎么知道自己会来找他,真是心有灵犀吗?如果是,此刻的心有灵犀是否多了一点讽刺的意味?
如夫人没有直接回答她,反而叹了口气幽怨的说道:“你不知道锦年为这件事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他是爱婉婉的,要不当年他也不会为了娶她而对不起你姨妈了。可是他居然不小心对你动了情,为此他一直沉浸在深深的自责中。
在他失踪前的一个晚上他突然来找我,说要出趟远门让我务必照顾好婉婉。我觉得跟往日有些不同便追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他要想办法料理好一件事情,等他功德圆满了自然会回来。我没有把这些话太当真,因为当时他已经喝的醉醺醺的,前言不搭后语。在我安慰他的时候他突然抱住了我的腿说对不起婉婉,虽然他没有做出有违伦理的事情仍然觉得心怀愧疚。从他断断续续的言辞里我听出了一些端倪,原来他和你有了一段情,而他为此十分苦恼。我劝了他好久,他说他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然后给婉婉一个交代。
第二天我想想不对,一早就赶到郡王府找他,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回去,而是连夜跟着司莽出走了,至今下落不明。我不想让婉婉知道事情的真相,她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从来都是与世无争,温顺如水。所以我思前想后还是由我出面终止这件事情为好,也可了结掉锦年的一桩心事。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了吧。其实我也很为难,可是我希望你能理解一个老仆人的心境。这件事情若不处理妥当对你对锦年对婉婉都会造成巨大的伤害,你可要想清楚了!”
是这样吗?锦年对她只是一时冲动?不,她不相信,那些真挚火热的情感明明是真实的,有迹可循的。就凭这个妇人在嘴上翻云覆雨就成了一场空梦吗?不,不会的!她横下一条心坚持着,面上带着冷冷的笑意说道:“我不会相信你说的话,锦年绝不是这样的人!”
“是的,就是锦年不是这样的人,他才会为自己一时犯下的错感到痛苦,感到悔恨。他想做一个有担当的人,可是感情的事必然会有一方受到伤害,而他无法对你明言这种失误,也就只有由我这个老人家豁出老脸来跟你谈了。”如夫人开始抹起了眼泪,头一次让她看到了一个老人的无奈和凄凉。
可是她就这么放弃吗?要她承认他对她的感情是个失误?不行,她承受不住,也说服不了自己。她再次燃起了倔强的斗志,开口说道:“要我相信也不难,你让锦年站在我面前亲口跟我说,其他的我一概不听。”
“嗯,好极了,我也正有此意!”如夫人面无惧色的接话道:“锦年失踪之后我一直很担心他的安危,怕他过不了感情这一关,所以最近一直在这里等他,却一直没有等到他来。我们也想过要去找你,可是柏王府深宅大院的难以接近,若直接上门跟你打探他的消息,一旦被你父王知晓必然动怒。可巧今天探子来报看到柏王府有辆马车出来,直奔西郊,我们便猜到了**分。”
“那是我哥哥的马车,你们怎么知道我会在里面,我又不曾露面。”她明显不信,反问道。
妇人不慌不忙的说道:“你忘了锦年那晚对我说的那许多话了,他说你们曾在西郊白马坡相聚过,而世子最近为情事所困久不出门,我们猜想马车里的另有其人,于是赌了一把,没想到真的赌对了。”
世子哥哥为情所困的事情她也知道?太厉害了!要不然就是锦年酒醉之际告诉她的?
薛岩紧盯着她的脸,看不出任何异常。真的是这样吗?锦年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了?而且他很懊悔是吗?
眼泪又出来了,好不争气!不,再不哭了,她强自忍住,不能在这些人面前服软,就是哭她也要躲起来独自哭泣。
如夫人似有怜悯,模了模她的额头说道:“好孩子,你们真的不适合,放手吧,就当做了一场梦。当初你的姨妈跟他没有缘分,你也一样。这都是上天注定的,谁也摆月兑不了。我也很同情你,要知道你身上的担子很重,你的归宿只能在摩恩,千万不可任性啊。”
同情?她不需要!
她颤抖着说道:“你的话讲完了吗?现在我可以回去了吧?”
如夫人沉默片刻点头道:“好吧。”继而命令裘三道:“还不赶快给郡主道歉!”
“这?”裘三一时还没明白过来,见如夫人抛过来一个白眼立刻跪下请罪。
薛岩视若无睹,颓唐的往门口走了两步,突然停住身子说道:“我带来的人还好吧,希望你不要难为他们,他们毫不知情。”
如夫人笑道:“这个自然!”她随即高声喊道:“都给我听着,郡主累了,好生护送他们一程,再不可冲撞!”
外面鸦雀无声,哪里有人回应。仔细倾听,只有风嗖嗖刮过的声音。
怎么回事?都哑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