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12-11
本想着再探听几句,迎面却看到人群涌动。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奇怪,营地上凭空多了许多侍卫,且慌慌张张的十分混乱。再仔细一看这些人的前胸处都绣着一个“柏”字,正是昨日护送他们进围场的自家卫队。众人见了她来立刻发出一阵欢呼,搞的她丈二模不着头脑。殊不知她刚才一闹腾搅的所有人都在找她呢。
等进了帐篷才发现里面也很热闹,除了柏荣,傅嫣和赫哲渔之外还有忙着收拾包裹的漾儿。原来昨夜漾儿等人奉命在山下守候,等来的却是一片雾霭,后来有兵士传话说主子在营地里先歇息了,待雾气散了再上山会合,这不看天气晴朗了他们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薛岩已被冻得寒气直冒,**的双脚更是跟个红萝卜似的让人心疼。柏荣见此不好发作,闷声不吭的把燃着炭火的盆子端到近前。漾儿抱来被子要给她暖脚,却被赫哲渔推开道:“不顶用,快去把药箱拿来。”说罢用双手去搓她的脚心。
她抗争着不要他帮忙,可是哪里能够自主,一把就被他摁住了身子无法动弹。
药沫撒到伤口处的时候引发了一阵刺痛,敏感的神经似乎在瞬间复苏了,她忍不住疼咧嘴吸气,随即又使劲的压住自己的声音不想被人看扁。
傅嫣紧张的注视着她,不时用小手模模她的头以示安抚。心意若此,她抿紧嘴唇报以感激的笑容。
等药上完又简单的包扎了下,鞋子已经穿不上了,赫哲渔直接月兑了他的外衣给她裹到脚上,然后又俯身抱起了她。
心照不宣,柏荣也抱起了傅嫣,转头对漾儿说道:“快去门口张罗一下,我们这就回去,若迟了说不准又要起雾了呢。”
营地里停了两顶轿子,两个负重的男人各自选了一顶坐进去,其他人在后面跟着,循着原路蜿蜒直下。
地面湿滑,一路走走停停的甚是艰难。不过幸亏他们改坐了轿子,要是骑马颠簸更甚,且没个围挡可以避寒。
“还冷不冷?”赫哲渔十分自然的去握她的小手。
她抽手不及被他厚实的手掌包的严严实实,想要挣月兑却拧不过他的蛮力,只得被动的接受这份好意。从他手上传递过来的温度确实暖人,但不是她想要的。不知何时他对她愈来愈亲近了,而她的心始终是空洞的,冷漠的。
“回去后把里面的披风解下来,我去还给他。”他突然说道。
披风?她惊愕的抬起了头,看到的是他不露声色的神情。昨夜他不是喝醉酒了吗,怎么还能注意到这个?
“怎么,舍不得吗?还是健忘?”他的眼睛里多少流露出鄙夷的色彩。他是应该瞧不起她的,反反复复的变卦,毫无原则的决心,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女人总时不时的念着别的男子吧。
“你答应过我给我一些时间的。”她给自己寻找理由,暂时的逃避也是好的,更何况现在的情形尚不明了——腕上的玉念珠给了她无限的遐想,也许……
“是,我没有反悔,可是我的父王未必能够理解,你总要顾忌一下老人家的感受,更何况拖延并不是明智之举,我想让你尽快走月兑出来。”
“你父王?什么意思?”她对前半句话表示不明,难道有人去告密了吗?谁这么无聊甚至是歹毒。
“我刚刚收到了飞鸽传书,书上说我父王已经在进京的路上了,为了我们的婚事而来。我希望他能对你满意。其实只要你愿意去做绝对能做好的。”说罢他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分明寄予了厚望。
她呆住了,这么快,摩恩大王居然亲自出马了,那她很快就要离开大禹了吗?她颤颤的问道:“是你让他来的?”
“当然不是,是父王他自己的意思,也许他也想早点看到自己的儿媳,想看看我们摩恩的王子妃是何许人物,是否配的上他的宝贝儿子,哈哈!”他显出欢快的样子,还有心说笑。
她完全是另一种心情,闷闷的说道:“我还没有准备好。”
“照我的话去做就好了,虽然他的脾气不太好,但是我喜欢的他一向都不反对,只要你不去惹他。”
“我怎么会惹他?我都没有想过要见他!”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狠狠的抽回了手。
赫哲渔吃了个冷羹,脸上挂不住了:“那你就尽快把那个男人忘掉,别留下什么把柄,要不我也帮不了你。”
“我没要你帮忙!”
“你可别过河拆桥,这样就没意思了。”赫哲渔突然冷笑起来。
“本来就没意思。”她刚才就跟柏荣闹的不痛快,心里的怨气还没有发泄干净,偏偏赫哲渔又来跟她碰撞,所以嘴里自然说的狠了些。
赫哲渔也为昨晚她闹酒之事隐忍着,见她如此更加生气,不禁激动起来:“西南的那道要塞我们准备放弃了,唯一的条件就是继续履行这个婚约。你知道做出这个决定对我们摩恩来说是多么艰难,其间意味着多大的损失吗?大漠缺衣少食,生活贫瘠,那道要塞能供给我们丰厚的资源,可是最终父王还是退让了。”
“又不是我让你父王交出要塞的,怎么,想把罪名强加到我头上来吗?”她虽然同情他们,可是仍觉得好笑,这些跟她有关系吗?
“是,这是你们大禹皇帝的杰作。他总会用种种貌似平和不争的手段来胁迫我们,这次也不例外。你最好乖乖的听话,要不到了我们摩恩的地界父王和那些臣民不会善待你的。”
说来说去还是绕不开土地城池,还说会好好照顾她的,现在又如此话说。她冷笑道:“既然心疼你的要塞何必要妥协让步呢,你可以不娶我的,跟你的父王说去吧,就说我心里装着别的男人,你要取消婚约,跟大禹的皇帝说你们摩恩要取消婚约。”
“你!”赫哲渔气愤难当:“我一番好意总被你曲解的不成样子。疯了,我看你是疯了!”
“是,我从来就是颗棋子,什么时候我能做自己的主。等见了你父王其实不消你开口,我自己跟他坦白去。”
“住口!”
“哼,我让他早点看清我的真面目,我不爱你,我也不愿嫁入摩恩。要杀要罚随便你们。”
她的脾气又爆发了,有心再来一次激烈的争吵,或许只有这样她憋着的那股劲才能得以放空。
谁知他点到即止,居然在盛怒之下能戛然收尾,冷静片刻突然笑起来道:“哎,跟你闹着玩呢,你却当了真,看来以后我得时时注意自己说话的方式了,免得又惹了你生气。”
她用心的辨别他的表情,发现自己无从判断——他真的像个没事人一样在跟她谈笑。
其实他在心底暗暗的反问自己为了什么,这个女人总是跟他唱反调,该温和的时候烦乱,该烦乱的时候颓唐,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他不应该纵容她的,可是他又实在割舍不掉对她的依恋,真是着了魔中了蛊吗?
“为什么我们不能像朋友那样和平相处,倾心交谈?为什么你总把我当做敌人施以炮火,我不应该享受这样的待遇,你对我的处置是不公平的,你想过没有?”
“我……我不知道。”说到这些她就觉得理亏,不想顺着他的思路延续下去。
“不,其实你知道的,你知道我对你好,你习惯把我当做你的受气包,因为你心里非常清楚我会包容你的,对吗?”
不对,她从来就没这么想过。摩恩人的思维习惯跟他们大禹果然不一样,他居然会这么想。
“所以,我不应该生气,我应该高兴才是,高兴,我要高兴,因为你从内心已经认同我了,要不你不会时不时的对我发脾气,只有对自己亲近的人才会展露最真实的一面,我说的对吗?”
越说越离谱了,要怎么跟他解释才好。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解释什么,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解决,容她想通了再说。
一行人顺利的回到了柏王府。傅嫣身子薄弱在路上就睡着了,柏荣将她安置在床上休息。赫哲渔暂且回了自己的房间,没再跟她纠缠披风的事情,临走时只说明天会来看她。
漾儿在山上就见了那件披风,这会屋里独剩下她们两个就笑的更欢畅了,只以为她和连锦年已经和好,不过奇怪他怎么没有亲自护送她回来。
她没有解释,一头倒在床上盯着手里的念珠发呆,良久才问道:“那件披风呢?”
“不是在郡主身上吗,风尘仆仆的到现在都不肯月兑下来。”漾儿努了努嘴。
她面无表情的纠正道:“我是说最近你才找出来的那件。”
“哦,还回去啦,怎么了?”
“啊?你真还啦?怎么不跟我打个招呼!”她腾地坐直了身子,脸色都变了几分,心里直抱怨丫头太勤快也不是件好事。
漾儿哈哈笑道:“不着急不着急,咱们慢慢说,慢慢说。”说罢变戏法似的从一堆丝织物中捧出件东西来。她眼前一亮,漾儿递上来的正是那件白色披风。
乍一看两件披风一模一样!她又添了十二分的细心上去,瞅一瞅,模一模,材质款式确实毫无分别,只是最后一道工序略有不同——身上的这件有金丝镶嵌,刚找出来的那件除了银丝还是银丝,没有额外的修饰。所以在光线充足的情况下,金丝锁边的披风尤其闪亮、鲜艳。
金丝锁边……隐隐的想起了一件金丝刺绣的披风,也是白色的,也是他身上的,也是他赠与的。对,在江南!确切的说是在竹林小院的柴房里,她亲手叠好了收起来的!
记忆清晰的浮现,前尘往事连接成一个个画面。是的,没错,是在江南!
江南啊!她的手颤抖起来。
这件披风真的会是江南的那件吗?怎么又出现在了京城?
不详的感觉笼罩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