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戈 第274章 二七七

作者 : 火棘子

第二百七十七章

夏斯年傲气地一摔长鞭:“来者是谁?”

容越哈哈大笑,青龙戟迎风一划:“有意思!连小爷我都不知道?不知道也罢,夏副将一看就不是打仗的人嘛,这张脸,啧啧,紫凰堂的花魁也比不上吧?”

紫凰堂,是最出名的产美男子的地方。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却也是天下均知的小倌之所。

夏斯年最厌恶别人说他的长相,闻言大怒,鞭子一摔劈过容越的前方,张口就骂道:“你眼睛长□上了!你们乾元军才是紫凰堂里出的,一个一个只会扒光衣服,伺候迟衡这个老色|鬼!”

他一开脏活,容越就倒胃口了:“色|鬼|色|鬼,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扒光了送他玩,看你还嘴硬!”

夏斯年骂得更厉害了。

全是色|鬼|贱|人之类,要么就是爹妈死得早没教养,污言秽语简直不忍听。一双嘴皮子还翻得无比的快,一句一句跟吐瓜子壳似得,想不到那张俏生生的脸这么嘴尖牙利尖酸刻薄,容越连话都插不上,气得要吐血。

夏斯年一边骂还一边甩鞭子。

手下一点儿没留情,鞭子带钩,一不小心甩在容越的马身上,血淋淋的一道血痕,容越大怒,他跟人骂战也不是一次两次,但可从没见过张嘴就骂迟衡的——好像迟衡把夏斯年怎么了一样,遂再不多说,直接提起青龙戟就砍过去,运起千钧风力。

两人跟世敌一样狠狠地打了一阵子。

容越有心教训他,鼓足了劲,连勾带刺且回砍,不久就占了上风,当然他也见好就收,只和夏斯年绕圈子。夏斯年不傻,知道容越想拖住自己,他不恋战,几个回合后很快奔回阵营。

容越气得牙痒痒。

回到营帐,迟衡纳闷地说:“这是怎么了?”

容越气着气着就笑了:“夏斯年原来是这么德行一人,自己长得跟花魁似得还贼喊捉贼!还没见过阵前把主将骂成那样的,他是跟你有百八辈子仇呢!”

“跟我什么关系?”

容越叙述完毕后眉毛一挑:“人家那骂的狠劲,是被你强过啊还是上过啊还是弄残过啊?!什么时候惹下的情债吧?哈,要真是还好,你一出马就收了!”

“滚边!”

迟衡虽好奇,倒没有特地去叫阵,而是部署了三四次小的袭击,虽然小,但气势汹汹,每一次都让郑奕军吃了苦头。连续三天都是容越或其他将领出兵,这一天,迟衡权当练手,这天披了一身铠甲就偷袭去了,果然马到成功。

就在迟衡顺利得逞要回兵之时,忽然夏斯年领兵来救场。

二人对上,夏斯年怒意冲冲:“你是谁?报上名来!”

夏斯年果然十八岁模样,白白净净,迟衡想起容越说的花魁,又说他骂自己色鬼,心下好笑,好整以暇地挑眉上下打量一番。再看夏斯年一袭红色单罗纱衫子,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太合身的样子,袖子宽宽大大的,手里的鞭子带着细钩,跟他眉尖挑起的狠辣倒很是相称。不由得,迟衡脸上的笑渐渐收了,变作更渺远的凝思。

夏斯年一鞭子抽过来,迟衡倏然闪开。

夏斯年没想到出神的时候,对手还能如此灵敏地闪开,鞭子一甩喝道:“鞭子不抽无名小辈,有种就报上名来!”

“迟衡!”

夏斯年震惊了一下,而后面露出鄙夷的表情,二话没说甩开鞭子就打了过来。他的鞭法凌厉又狠辣,咄咄逼人,迟衡连闪带躲,几个来回后才找回刀砍的手感,本想好好教训他一番,但想自己领的是轻兵,早撤为妙,遂与夏斯年周旋了几下就纵马逃月兑了。

夏斯年追了一路之后,无果,停下了,带一身气愤回到营地,鞭子噼里啪啦地甩了好一阵,将路边的月季都鞭得枝叶纷乱。卞承才吃过了药,屋子一股药味,夏斯年跑进去气呼呼地质问:“你骗我!你骗我迟衡是一个老色鬼,又猥琐又恶心!”

卞承眼皮一动:“他就是!”

“你见了?”

卞承笑道:“没。大家都说他荒婬无度,既然如此,肯定又猥琐又恶心,老色鬼都那样么——怎么,你见他了?”

夏斯年郁闷地点头,把衣衫一月兑,扔床上:“为什么非让我穿这个?”

卞承咳了一下:“我喜欢看。”

夏斯年气得双颊鼓鼓的:“卞承,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吗?我刚才才知道是因为他……你是期望迟衡见了我手下留情吗?既然咱们都是从军的,就该视死如归,我不用别人手下留情!”

卞承剧烈地咳嗽了好几下,肩膀不停耸动,夏斯年上前给他顺了半天气,卞承最后吐出一口气:“我不希望你有事。”

夏斯年愤然:“我怎么会有事!迟衡也没多厉害,刚才都被我打跑了!”

卞承头靠在枕头上,闭着双目。

夏斯年见此情形,咽下一肚子气愤,模着胸膛给他顺了又顺。

半天卞乘说:“斯年,靖南郡守不住了。”

夏斯年怒目:“怎么会!你跟我都好好的,靖南郡也好好的,虽然迟衡阴险狡诈,他也拿咱们没有办法啊,现在看来,明明是他们无计可施。再说了,迟衡莫名其妙挑中线来攻,两头都是咱们的人,只要合心合力,两面夹击,迟衡就是插翅越难飞!”

卞承摇头:“咱们这一线很快就要断了。他若是攻下了靖南郡,这以南以西的所有地盘都是他的了!”

“怎么可能,咱们郑奕军二十多万大军在这里!”

“迟衡现在铁了心要攻安州,挡不住,要挡住他除非围魏救赵让他的后方起火。可是,岑破荆和霍斥那边都守得滴水不漏,而且,郑太师马上就要……咳咳咳……当皇帝了,重兵都压在淇州、开州、信北州,就算援兵来援都难。”

夏斯年急躁地说:“卞承,这不是长别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吗!”

卞承轻轻地说:“我布的攻防我能不知道吗。”

夏斯年忽然扑在他身上:“卞承,靖南郡绝不会丢的,就算丢了又怎么样,谁又是百战百胜啊!你为什么要接下生死令呢,明明知道是胡集这个老混蛋陷害的。”

卞承抚模他的头发:“你脾气太暴躁了……”

“都怪我!被人模一下又不会死,偏偏惹上那个老王八蛋!”夏斯年又气愤又后悔,“董纵天也是个糊涂蛋,为什么逼咱们立下生死令,明明就是胡集……就因为胡集是他的老丈人!我呸,都不是好东西!”

卞承手指握成拳,放嘴边咳了几下。

夏斯年没有继续说下去。

缓过劲来,卞承饮了一口茶,叹了一口气:“斯年,不怪你,别人想挑事总有由头。我本来就是九王那边的人,得不到信任也难怪。前两年郑奕挟天子以令天下时,九王还寄希望于元奚王朝复兴,现在郑奕要当皇帝,自然要先打压一批旧党老臣子。罢了,这些事也操心不上。跟我说说,迟衡是个什么样的人?呵,要真跟他们说的荒婬无道,怎么可能那么多人死心塌地跟着他。宇长缨也是个聪明人,能栽到他手里肯定不简单。”

夏斯年咬了咬牙:“看,你就是在骗我!”

卞承笑了一笑。

好半天,夏斯年闷闷地回答:“迟衡这个人看上去很年轻,但不笑,样子很正经。”

卞承抚模着他的头发,笑着说:“这就对了,他要是一看就特无耻特下|流,怎么可能引得别人中招呢?手段越高的人,看上去绝对不会是贼眉鼠眼,我猜,迟衡应该长得不错。”

“你怎么知道?”

“你的神情都告诉我了啊。”卞承心说,迟衡要是长了个驴脸或塌鼻,你还不给尖刻的夏斯年骂死,肯定是不错,才让夏斯年更加郁闷了。

夏斯年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四目相对,卞承眼里盛一湾温柔。

夏斯年忽然说:“你该不会是在替我想后路吧?”

“没法不想。我这样子死就死了,可是我一旦死了,你怎么办啊?靖南郡一失,就是死罪,就算郑太师从轻处置,你一人在郑奕军也呆不下去的——斯年,我当初就不该领你进军的。”

夏斯年的鼻子红了:“瞎说,你不会有事。”

与此同时,迟衡回到营帐后,立刻吩咐人将卞承和夏斯年的底细查出来。

信报均是现成的。迟衡一边咬着新桃一边说:“容越,卞承本来是副将军,忽然被贬为地方驻军将领,是因为这个夏斯年殴打了董纵天的老丈人胡集啊?以下犯上,连累了卞承也受罪了。”

容越一撇嘴:“那小子一看就不知天高地厚,出事不奇怪。”

迟衡笑了:“卞承原先还是跟着九王的,九王的领地被郑奕收了,所以卞承随着九王到了郑奕军——这么看来,其实是立场不同所致。卞承也不过才三十岁,怎么会诸病缠身呢?”

“我和他在玢州交锋过,听说自幼就有病根。”

迟衡凝思:“卞承这人还是有两下子的,不然凭一个病怏怏的身体怎么可能成为九王的手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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