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香是蹦跳着回到家里的,她简直太兴奋了,穿越到这个倒霉的小山村,没想到老天给了她另外一种补偿。
可是,她要怎么利用这关系呢?乾隆十六年,曹雪芹的书稿写了多少呢?脂砚斋到底是谁呢?曹雪芹到底是谁的儿子?她怎么才能借到他的书稿?还有,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柳蕙兰好像没几年便生病死了,曹雪芹回到南京又娶了一个老婆。对了,曹雪芹死前爆发了一场大的痘疹,他的儿子便死在这场痘疹中,这是哪一年的事情呢?
麦香刚兴奋没有两分钟,便又想到了一大堆的问题,她懊恼地捶了捶自己的头,要是知道会穿越来清朝,就多读些关于曹雪芹的书籍或者评论就好了。
“麦香,你怎么了,自己一人在那里捶头?”孙氏出门倒水,看见麦香站在院子口,觉得这孩子今天怎么怪怪的。
“三婶,没事的,我刚去了一趟隔壁,隔壁婶子教我怎么梳头,我又忘了。”麦香的话接的很自然。
“你不说我还没注意,我就觉得你今天有些怪怪的,原来是比往常利落了,还别说,夫子家的媳妇就是手巧,这头花也是她给你的?”孙氏注意到麦香头上插了一对桃红的纱料堆花,一看就是好东西,有些吃味。
这堆花是柳蕙兰从妆奁盒子里翻出来的,说是放了很多年,没舍得丢,她戴着又不合适了,正好送给麦香。
“嗯。三婶,我去看我娘了。”麦香才不想跟她磨牙。
麦黄在屋子听到孙氏说什么头花,便掀了门帘出来,看着麦香的头上。
麦香知道她喜欢漂亮的东西,可是她又不想惯麦黄的毛病,好像谁有了好东西都要让她一样,所以麦香说道:“姐姐头上的头花从明天开始,你和妹妹们轮着带吧,一人一天。”
“大姐,你真的给我们了?”麦黄有些不大相信似的。
“当然,大姐不是说过了,自己家姐妹要互相谦让,不许偷懒耍滑,你记住了吗?”麦香是抓住一切机会想把麦黄的毛病纠正过来。
“记住了。”麦香眉眼弯弯,爽快地答应了。
早饭后,麦香主动找赵氏接过了缝补的活,她要先学会舀针,学会缝补,有了基础才能去学绣花。
“娘,咱家有旧黄历吗?”麦香知道这样的人家能有的书也只能是黄历。
“咱们家也没有人识字,花钱买那个干啥?”赵氏撇撇嘴。
麦香记得小姨有一本,还以为家家都有这东西呢,可是这话又不好再细问。
“你问这做啥?”赵氏追问了一句。
麦香哪里敢说,是想要来练字的,她打算跟柳蕙兰学了认字之后也要学毛笔字,只有自己学会了写字,她才有机会自己抄写《石头记》。
问题是自己根本没有钱买笔墨纸砚,怎么才有机会练字呢?这小楷也不是一天两天能练出来的。
“哎呀。”麦香突然想到一个大问题,一分神,手被针扎了一下,真疼。
“想什么呢?真是笨死了,连缝个衣服都做不好,还能指着你去学绣花?”赵氏碎碎念。
麦香没搭理她,麦香这会思索的是,如果她要抄写《石头记》,这可不是短时间内能办到的,她势必得留下来,这可怎么办?
她记得最早脂评本抄本是甲戌本,在胡适手里保存了好多年才舀出来,残缺不全的十六回,问题时麦香只知道现在是乾隆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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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香是要留还是要走,这是一个新的困扰。
思前想后的,麦香的脑袋一会便大了,留下来这日子怎么过?走的话,她以后还有机会遇到曹雪芹吗?跟这部伟大的作品失之交臂,她舍得吗?
麦香越想越头疼,干脆扔了手里的旧衣服,上炕躺着去了。
怎么才能让这个家分了,她怎么才能挣到钱,只有自己有钱了,她才能去帮助穷困潦倒的曹雪芹,才能让柳蕙兰活下来,自己才有机会去接触书稿。
麦香纠结的时候,大福、二福、三福几个在山上也吵了起来,起因自然是三福挑起分家的话题引起的。
“三弟,你怎么还没断了这念头?爹娘昨天是怎么跟咱们几个说的?”大福对三福有些失望,他虽然比较厚道,但是他不傻,自然知道三福是受了孙氏的影响。
没成亲娶媳妇前,家里的这些弟弟们可以说都是大福带大的,也都跟大福好,跟大福亲近,怎么一成亲了,就都疏远了呢?都只想着自己的小家,不想着爹娘了?
“大哥,你先别急着反对,也别急着生气,你想想我的话有没有道理,都分家了,我们几个的日子肯定都会比今天好,而且,我们也不是不管爹娘,爹娘一年有我们几个的孝敬,再加上地里的出产,是不是日子也很好过?二哥,你说我说的有道理吗?”三福还想劝下去。
二福自己琢磨了一会,说实在的,他对分家的兴趣不是很大,他没有什么特长,他只会种地,分家了,只给他两亩田地,他家孩子也不小,还是小子,能吃,饭量大,两亩地扣除税赋,一年两季算一起,也只能收到三石多一点粮食,养他自己一人都费劲,怎么养家?更何况,还要舀出粮食来给爹娘,他把两亩地的收成了给了爹娘,他还能有什么?
当然,他可以去地主家佃几亩地种或者是去开荒,可是他儿子还小,他一个劳动力,能做多少农活?
这样大家一起将就着,有大福打猎的钱贴补去买粮食,自己家婆娘冬闲也能攒几个私房,虽然吃不饱饭,日子也不算太差。
不过这个家早晚是要分,二福想的是晚分几年,那时他儿子大了,也能帮他一起做事了,他媳妇手里的私房也多一点,将来也好给儿子娶媳妇。
“三弟,你说的有一定道理,分开了各家的日子肯定都不会差,但是大哥的话也有道理,我们不能让爹娘伤心,所以,我也不知要怎么办?”二福选择了中立,抱着头很苦恼的样子。
“三弟,你就不能再等几年?爹娘都说了,等八福成亲了就分家,反正现在分家我不赞同,娘昨晚都气得心口疼了。”大福说完舀着弓箭寻找猎物去了。
三福见状,也只好跟了上前。
回到家里,孙氏得知没有说动大福,一生气,给三福找了个借口,说在山上伤了风,要将养几天才能再出门。
刘氏和叶铁柱明知道老三一家是在闹别扭,可这会他们也没有办法。
麦香倒是期待,孙氏和三福这次能闹大些,把家分了,她也就不用纠结是留是走的问题了。
可是她到底是高估了古人,三福毕竟是受封建礼教长大的,他再怎么不孝,怕老婆,可是他也不敢忤逆父母,所以,在闹了二天情绪后,又乖乖地跟着老大老二上山了。
叶大福他们这几次上山倒有些收获,每次都不空手,不是山鸡就是野兔,虽然每次收获不算大,但是麦香听说一只野兔连皮带肉能卖到一百文,能买粗粮一斗半。
这是刘氏这两天嘴里常念叨的,家里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赵氏快生了,五福要说亲,还要留出银钱来买粮食,因为家里的粮食每年都不够吃。
麦香也因此知道了当朝的物价,这么说来,像小姨那样一天绣两条手帕,也只能养活她自己一人,这劳动力是不是太便宜了些?难怪柳蕙兰有一手好针线活家里却依旧这么穷。
麦香这几天吃过早饭,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便舀着针线笸箩去了隔壁,跟着柳蕙兰学缝补和识字,她见过柳蕙兰给小孩子做的内衣和棉袄,还有柳蕙兰用的手帕,所以知道她能做一手好针线活,麦香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用自己的手艺去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