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真的是可恶!一身狼狈的石林在滚地的一刹那,恼怒的念头才生起,一排长枪就齐齐刺来,后背被几个枪头刮过,溅起一串血花,将这念头也给击得粉碎。
忍着钻心的疼痛,在地上狼狈的滚动逃过一劫,才刚刚站起,又是一排长枪刺来,石林狼狈不堪将晶剑横在胸口,一串火花在叮叮作响中窜起。晶剑上传来的大力震得石林虎口发麻,总算是保住了小命,虽然狼狈,但却是让石林借力飞退,转眼就退去了三丈之远。
暂时逃离了危险,石林吸了口冷气,刚才还真是危险,再慢一霎,可就不是后背被长枪刮伤,而是结结实实的扎上一排洞眼了。但何止是后背的新伤,石林现如今衣衫褴褛,每一处衣破处,就是一个甚至是多个的伤口。
这些伤疤对于石林来说,并不算什么,他又不是爱美的女子,况且他已是打通了任督二脉,这些伤疤只要过些时rì便会自行消失,绝看不出那里曾受过伤、流过血。眼下,他忧心的是眼前的那些长枪武士,他们列堂堂之阵,丛枪而来,丛枪而去,让他吃尽了苦头。
石林剑削长枪,想要削断枪头,那些长枪一点也不弱于晶剑,徒激起串串的火花;学地趟刀,攻他们下盘,立刻在前一排的缝隙里,刺出一排长枪,狼狈后退,又被前一排截杀,更是狼狈;从高空打击,面对的是密密麻麻的长枪丛林,不是见机快,早就扎成了肉串;最后拼命一搏,快速突击,杀入枪阵,斩落了两个长枪武士的头颅,他自己也在躲避中被扎伤了左肩,倒是有三四个长枪武士成了石林的替死鬼,被同伴扎成了肉串。
难!难!难!石林差些就要仰天长啸了,怪不得那些异志的侠士们更喜欢的是夜入大宅,去取人首级,实在是打仗时,两军列阵,个人的武勇再高,也是杀了前后,死于左右。现在的石林在江湖上可以看成为高手,杀十数、数十人简单,对抗军阵,却是难如上青天。若是能修成神仙,哪还有这么狼狈!石林愤愤的想着,心神却是高度集中,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长枪武士的步伐稳重,步步逼近,石林还没歇上几口气,一排长枪已然是索命而来。
“杀!”石林嘶声大喊,持剑迎上。
晶剑如出海蛟龙,左右轻轻一摆,宛如神龙摆尾,将两把长枪改了轨迹,随即石林整个人跟上,左右肩一抖,将两名长枪武士撞飞。后排的长枪立刻刺来,石林身子一侧,挤进枪丛,晶剑一扫,数个人头飞起,但从四面八方刺来长枪,他已是避无可避。
要死了吗?锋利的枪头激起一阵劲风,yīn寒刺骨,就像是从地狱的深渊冒出的yīn气,带着浓浓的死亡的味道。就是这样又如何?死了,也要带几个陪葬的!长枪从前后左右捅进石林的身体,yīn冷的寒气瞬间遍及全身,随后汇成一股寒流顺着脊椎大龙直冲大脑,数个人头也紧随着冲天而起,喷出数道黑sè的血泉。
“生死间有大恐怖,但不临死亡,怎知生命之宝贵!很好,此时,你方可列我太乙门墙。”又有数把长枪刺来,它们对准的是石林的脖颈与头颅,一旦中招,神鬼难救,但在石林一发丝距离瞬间粉碎,连同那些已捅入石林身体的长枪,和它们的主人,也是同时粉碎,化成这世间最普遍却又肉眼不能及的尘埃,柳仲站在了石林的身边。
“死确实恐怖!”当那数把长枪在粉碎前的一刹那间,石林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痛苦与恐惧,反而是一种解月兑的感觉在那yīn冷的寒气冲入大脑之前,开始在他的脑子生起,并瞬间占据了他的脑海,“自死亡中徘徊而出,我更觉得生的宝贵,我不能死,我要修成神仙,永不死!”
“哈哈,死确实恐怖,你需知道,你一旦踏入这修仙之道,死就是已经不可怕,你遇到的,将是比死更可怕的磨难,生不如死,或许还是轻的。”柳仲哈哈大笑,“当年你师公可是比你师父我狠多了。走吧,为师带你去见一位大人物!”
“大人物?”石林心中一凛,同时生起一丝好奇,是什么的样的人,能被神仙一般的师父称之为大人物?
柳仲带着石林向前飞行,那些进攻的长枪武士和他们的武器,纷纷在离柳仲三尺距离化为了尘埃,就如沸水流进了雪地,一路飞行,势不可挡!
这给石林带来的感官刺激强烈的无以加复,这种感觉是之前柳仲一剑破地,将一座小山打穿都带来不了的。
之前的种种感觉虽然也是十分的震撼,但总有一种很远的感觉。就如同抬头看着苍穹,无穷无尽,震撼人的心灵,但却是遥不可及。长枪武士的凶威,石林是亲身经历的,离着死亡是如此的近,只有离得如此之近,才知道其中的意义。这更加坚定了石林修道的决心,他将自己的命握在自己的手中!
通道很快就到了尽头,横在眼前的是一座石门,门上刻着龙,栩栩如生,仿佛一眨眼,它们就会飞出来,一口将来犯者吞进肚子里去。
“曾经的盖世之雄落魄如斯,如丧家之犬,躲在这山中不知年月,不知闯王你是何种滋味。”看着石门,柳仲有感而发,但很快便笑道,“故人来访,拒人于门外,非礼也。”说话间,石门上的龙真的是活了过来,在门上很有规律的游动。
石林的脑子轰得一声响,柳仲口中的闯王他可是知道的,那可真的是个大人物了。他不是死在了九宫山?石林疑惑间,就见那石门无声无息的开了。
“柳仲,你师父死了没有?”还没进门,就听见门内传出粗犷的声音,犹如打雷一样,轰隆隆的,震得石林耳膜一阵发麻。
只是,闯王一开口就问别人的师父死没死,而且那语气仿佛还是很盼望着别人师父死了,可真是没有礼貌的紧。
“草寇就是草寇,永远也是上不了台面!”石林心里愤愤的想着,柳仲的师父可就是他的师公呢!
“多谢闯王挂念,家师仙去已久。”柳仲缓慢的道。
“好好好,流星剑也该有此劫,你们太乙派杀戮太重,活该不得善终,死得好!”
柳仲带着石林进了石门,里面是个大厅,方圆三十三丈,铺就金砖,光滑的可映人影,九丈高的穹顶上镶嵌着诸多宝石,星辰罗列。乍一看,犹如璀璨的星空,能将人的魂儿都吸了进去。
大厅的尽头是一座金壁玉台,一个身着戎装的独眼男子端坐其中,手里按着一把宝剑,不怒自威,散发着一股如山如狱的气势,仿佛要把这天地都给冲得颠覆。就在这金壁玉台下,还有几人,竟是胡道长、杨婆婆和王老爷,这三人并没有被净世白莲炼成飞灰,定是闯王的手笔了。
胡道长与杨婆婆都是盘膝而坐,闭眼清修,倒是那王老爷立在台下,jīng神奕奕。
“大胆狂徒,面见圣上,敢不下跪!”王老爷手指柳仲与石林,大声厉喝,若不是看到他现今的这幅模样,还以为是金銮殿上给皇帝撑门面的金瓜武士。
“你放屁!”石林张嘴就骂。
“徒儿不得无礼。”柳仲朝着闯王一拱手道,“我这徒儿有些顽劣,还需闯王谅解则个。”
“哼,你们太乙派出了名的护短,你这般道歉,本王可受不起。”闯王说话间,一团淡绿sè的气流在闯王的身上绕了绕,随即隐去。
“闯王真是明理人!”柳仲哈哈一笑道,“闯王在此清修可是让晚辈找得辛苦,但也最终没白费了功夫。晚辈来此,特与闯王借一件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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