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半山腰,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恢弘的大殿。殿前竖立着两根高大的柱子,两根柱子间高高的挂着一块黑漆漆的牌子,上面写着明王宝殿四个金sè的大字,矫若游龙,气势不凡。大殿前面铺着方方厚厚如年糕一样的石头,让走在上面的聂天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
“我们进去拜拜吧!”聂天同张伟说道。
“好啊,不过少爷,你什么时候也信这个了?”张伟却是没有反对,只是好奇的看着聂天。
“无论如何,明王也算是一代宗师,我们这些后辈理应敬他几分,这和信不信没什么关系。”聂天难得的笑了笑。
随后,聂天便和张伟进了殿内,殿内灯火明亮,香烟缭绕,一个长的很漂亮的女人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正在磕头。那女人是前脚底掂着,拜的很认真,而那小孩子则是脚面着地,跪的实了,却是不老实,眼睛老朝前面的明王像乱瞄。
明王一身金sè,端坐在那里,一手横收在腿上,手掌摊开朝上,仿佛要托着什么;另一只手掌心朝前,立在身侧,仿佛要推开什么。聂天看这明王眉骨高高的,虽然一脸慈和的笑,却有似乎另有威严,聂天却是不自觉的在那小女孩旁边跪下,那小女孩看到旁边多了一个人,便转过头来朝聂天做了个鬼脸,聂天看她笑的好看,也跟着笑了,然后便低头拜去。
第一拜,聂天没有许愿,抬头的时候,却看到脚边放了一个青sè的果子,聂天朝旁边看去,正好看见那小女孩对自己挤眉弄眼,然后竖起小指头放在嘴边做了个悄声的动作,回头却刚好看到旁边自己的母亲看了自己的一眼,吓得吐了吐舌头忙低下头去磕头,聂天也有些不好意思也跟着低头拜下去,不过却是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把那果子藏在了袖子里。
张伟却是没有走近,而是在进门的位置拜的,很虔诚,仿佛成了另外一个人,很难想象这么一个武夫也有这么安详的时刻。
殿内还有三个人,一老两少端坐在右殿,却是闭目不动,仿佛木头做的,却是寺里的人。本来一切挺好的,就在一只苍蝇飞过聂天耳边的时候,那三个人突然都睁开了眼,然后皱着眉头起身朝门口看去。
那老法师一脸的凝重,而那两个小法师则手脚都在微微颤抖,显得非常紧张,不过一个是害怕的紧张,一个是兴奋的紧张。聂天等人也是好奇的看着外面,却是什么也没看见,不过却似乎听到了有人吵闹的声音。
“几位施主,非常抱歉,鄙寺刚jǐng钟敲响,恐有事情发生,还请几位在此多待一会再离开,老衲要先离开一会,还请见谅。”那老法师看着聂天等人,施了一礼,然后解释道。
聂天才明白原来刚刚那是钟声,不是什么苍蝇。
“不知道贵寺发生了什么事,是否要紧?”本就觉得这寺内气氛有些怪异,不过明王寺盛名在外,张伟一时也没有多想,只是站起来,心平气和的问道。
“众位施主请放心,我明王寺乃是南疆第一寺,而这明王殿供的是明王,有明王亲手布的法阵守护,是全寺最安全的地方。若是开启法阵,便是天下高手尽在此地,也是进不来的,还请几位几位在此安心等待片刻。”老法师言语诚恳,张伟便没有再说什么。
“我随老师傅一起过去吧,我夫君和家人在下面,我要下去看看。”那个漂亮的女人却是突然走上前一步,坚定的说道。
“这……”老法师却是面露难sè,听刚才的钟声,分明是有大事发生,若是呆在这里还好说,若是一起过去,带着一个女人,若真有事,自己未必能照应的周全。
“我看不如让这位小妹妹先和我留在这里,张队长则陪你们一起下去瞧瞧到底是什么事,也好早点解决了事,张队长,你看如何?”聂天看到两人又要争论一番,却是上前提议道。
那个漂亮女人看了一眼聂天和自己的女儿,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另外两位。
“少爷,我下去倒是无妨,只是你一人在此……”张伟先是一愣,却是没有拒绝,只是还是有些顾虑。
“那就多谢施主了,施主你放心,这里绝对安全,我这就开启法阵,施主若是不信,待会可亲自一试。”这老法师也是修行之人,自然看出张伟身手不凡,当下便双手舞动,结起阵来,随后聂天便感觉这室内的空气仿佛重了几分,灰尘也都掉落下来,东西也似乎看的更清楚了。
“天宝,你在这看好大殿,同时照顾好两位小施主,君宝,你随为师一起出去看看。”布好阵,老法师朝身边两个小弟子吩咐道,两人忙低声领命。
“小吉,乖,和哥哥呆在这里别乱跑,妈妈很快就回来,知道吗,听话。”那位夫人也蹲嘱咐那小女孩道。小女孩却是点点头大声的回答,“娘亲,那你要快点回来啊。”
随后几人便走出大殿,张伟出去后便感觉身后的大殿仿佛被隔开到另一个世界,怎么也走不近了。
“这阵法什么时候能关掉,你不会把我少爷关在里面一辈子吧?”严家金试了试,回头对老法师说道。
“施主请放心,这阵法虽然不能进,出来却是没有问题,只要小施主愿意,什么时候都可以出来,只是出来就进不去了。”老法师解释道。
“是了,我倒是糊涂了。”张伟却是自嘲的笑了一声,然后朝聂天嘱咐了一声,便随着老法师离开了。
看着众人离开,那个小法师却是朝聂天两人施了个礼,然后回原来的地方再次坐下,不过聂天却是看出他非常紧张,不是兴奋的紧张。
聂天却是找个地方坐下来,反正大殿里多的是蒲团,随便坐就是。小女孩自母亲走后,却是安静了不少,大概是第一次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不过刚刚也算和聂天认识,也在聂天旁边坐下,一时大殿什么声音也没有,除了偶尔的火焰爆个灯花,偏偏这香烛质量太好,烧得也特安静。
“你怕吗?”聂天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眼睛明亮,小脸jīng致可爱,就像个瓷女圭女圭。
“不怕,我爹说我是大将郭子仪的后人,什么时候都要勇敢。”小姑娘挺挺小胸脯,对聂天聂天说道,声音倒是很大,也很响亮,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在这安静庄严的大殿里却是显得有些突兀。
“你姓郭,你叫什么名字呢?”聂天听了却是一愣,打量了一下问道。
郭子仪乃是南唐曾经的护国大将之一,聂天也是知道的。一生战功无数,又洁身自爱,至今军中仍有郭大将军的名号。只是郭子仪因为出身寒门,又不肯投靠世家,终于因为功高震主,遭人嫉妒,最后一贬再贬,却没料到最后竟然流落到南疆,可惜了一代名将,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悲剧。
聂家也算将门世家,对郭子仪也是极为赞赏,聂天虽说不在聂家长大,可终究是聂家人,耳濡目染,对郭子仪也是另眼相看,没想到如今却在这里看到他的后人,却是有些亲切,又有些感慨。
“我叫郭阳吉,大哥哥你呢?”小姑娘似乎也发觉自己的声音大了一些,便小了些声音,却又怕聂天听不见,便将身子靠近了些。
“我叫聂天。”其实她的声音还是挺大的,却是让聂天觉得更加可爱,不自觉聂天的声音也柔和了几分。
“聂天哥哥,我是不是太大声了?”不知道是不是聂天的声音太小了,小女孩为了听的更清楚便又朝聂天靠过来,同时改为说悄悄话的音调说话,大概是大殿太安静了,连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有,你声音很好听。”聂天将手调整了个姿势,让她靠的更方便些,不知道为什么,聂天突然觉得这天地都柔和了许多,心情不知不觉放松了很多,才发觉这段时间是如此的压抑。
“真的吗……”小姑娘不自觉的又将声音提高了,然后很快就降下去了,像做贼似的。
看到这模样,聂天不自觉的露出一丝微笑,小孩子是如此的纯真,美好的让人怀念,失去的让人无奈,沉重的让人洒月兑。
“你说我娘她们怎么还不回来啊,会不会有事吗?”郭阳吉仰着可爱的头看着聂天,小小的眉头露出一丝担忧的神sè。
“不会的,你想你娘了吗,你是个了不起的姑娘,你娘一定很快就回来了。”聂天看着外面,天有些yīn了,云似乎突然多了些。
“对,爹说过我是大将郭子仪的后人,什么时候都要勇敢,再说有聂天哥哥在,我才不怕呢,聂天哥哥,你会保护我的,对吗?”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一闪一闪看着聂天。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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