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两天总算是停了,白术与孟涟城打算离开。
白术身边带着六个人,算上白术与孟涟城二人不过八个。
然而,此时他们要离开,身后却是跟着一大群。
便是客栈里的人也瞧得稀奇,因为孟涟城他们退房要走,那些人也要离开。
孟涟城完全无视那些尾巴,与白术自如的用早膳,被无数眼睛盯着,她也恍若未见。
白术更是配合的当做听不见那些嘈杂的声音,尽管在心里是很反感的。
“这下过了雨,太阳就更热了。”走出客栈的大门,阳光照在身上,很**。
“快上车吧,避开阳光就好了。”白术站在她身后,阳光洒在他身上,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好似透明的。
孟涟城迈步上了马车,车外,一护卫附耳在白术耳边说了些什么。
白术点点头,之后扶着护卫的手臂也走进了马车里。同时客栈中观望的人也相继的走出来,各自东张西望好像在环顾风景,但他们那样子岂止是此地无银。
“与你说个最新消息。”走进了马车,白术便开口道。
姿势随意倚靠在横榻上的孟涟城扬了扬眉尾,“说。”
“智云方丈亲自去了慕容家,且还看了慕容家所有的死者,证实凶手所用武功皆出自少林。”一字一句,白术虽是看不见,却能听到孟涟城的呼吸乱了一下。
“智云方丈不认识师父,按照辈分,师父是智云方丈的师叔。”对于此一点,她倒是放心了些。
“但你不是说,当时在赤珠陵有许多人都看见了么?还有秦中元,除了细枝末节想必他都猜出来了,这些事儿瞒不了多久。”马车前行,车轮轧轧相伴,显得二人的声音低了很多。
“当时师父发病,他那个疯狂的样子与杀了慕容夫妇却独留下那孩子的和尚有明显区别,你听说过疯子有人性的么?便是他们胡说,在理论上也不成立。”孟涟城眉目无波,辩驳这些事情全凭一张嘴。
“那秦中元呢?他在江湖上的地位不承认是不行的,一句话举足轻重。”若是有他参合,这些事儿必定不会按照孟涟城所想的发展。
“是啊,那个变态。”没准儿还真会为了让她难堪做出什么来。
“所以,与秦中元的事情,应当尽快解决,这样拖着很容易出意外。”尤其身后跟着的那大队伍,他在这车里都能听到跟在后面的声音。
孟涟城不语,心下却是在轻叱,那个变态要是那么容易打发,也就不叫变态了。
然而,这边孟涟城与白术在路上享受着一众尾巴的追随,那边江波城却是出了大事。
长鹤山庄秦公子将萧九送回萧府之后离开江波城时遇到了袭击,这袭击看似很突然完全没理由,但那袭击之人却是引得江湖诸多人谈论,因为那人据说是个和尚。
没人知晓那和尚是否与血洗慕容家的是否同一人,但短短一个月间,就有如此多的事情发生,还每次都有和尚的参与,实在匪夷所思。
少林寺屹立江湖之久可追溯至前朝,悠悠古刹向来得人尊敬,无论江湖朝堂对少林寺都是另眼相待的。如今和尚面貌的人牵扯这么多凶事,少林寺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孟涟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刚准备与白术道别。
完全愣住,反应过来直言不可能,因为在赤珠陵见到戒尘的时候他正好发病。
“他发病时期短则一个月,长可达半年之久,怎么可能刚过去七八天就去袭击秦中元?”他发病的时候完全不会记得那些恩恩怨怨,更不会记得那些仇人。他只会孤身一人在无人的森林里发疯,不会去有人的地方。
“或许,这次与往常不同,他很快就恢复正常了?”白术站在路边,他神色也有些担忧。与何人扯上关系不好,偏偏是秦中元,这下子事情更不好办了。秦中元不好相与,他又见过戒尘,还知道戒尘与孟涟城是师徒关系,很麻烦。
“不会的。十五年来从未发生过的事,不可能会在现在发生。那个小白脸儿在撒谎!”秦中元的人品实在信不得,孟涟城绷着脸,这种污蔑她实在无法坐视。
“打算怎么办?”恍如清风,白术的音调有着安抚人心的作用。
“去看看,我倒是真想问问那个小白脸儿想干什么?”脸上尽是气怒,他若是玩儿别的也就算了,但此事事关戒尘,对孟涟城来说绝对重大。
若秦中元真的是故意的,她绝不会轻饶他。管他什么长鹤山庄,富可敌国,举足轻重,她都要捣毁了他。
秦中元遇袭就在江波城外,因为出了意外,所以又回到了萧府。
这消息传出去,不少的人汇聚到了江波城。萧府亦是住进去了不少人,同时包括刚从慕容家回来的智云方丈。
孟涟城三天之后才到达江波城,白术陪同她,尽管孟涟城说过他总是和她一起出现会影响白家,但白术一笑不以为意。
抵达城里孟涟城并没有直接上门,而是在客栈一直等到天黑。
江波城很富庶,便是夜里也灯火闪亮。作为武林盟主的府邸,萧府自是亮如白昼。
绕过正门,高高的围墙里巡夜的护院也很多。靠着墙听着一拨护院离开之后她直起身子,脚下一踮,如同一片轻叶翻过了围墙,进入萧府内。
萧府占地很大,房屋建筑十分精致,花园莲池数不胜数,小楼回廊更是许多。
但孟涟城却对这里很熟悉似的,顺着灯笼不多的回廊脚步无声的走,没有惊动任何人。
一个小院里里外外都被护卫围住了,一个身材巨型如山的护卫站在房门前,如同一堵墙似的将整个门都挡住了,在这黑夜里也同样惹眼。
然而,武艺高超的护卫多,但这世上同样有更高一筹的人,一道影子由远处的房顶跃到这边的房顶,下面的护卫却对此一无所知。
悄无声息的落在房顶,孟涟城抬手揭开一片瓦,屋子里的光泄出来,晃得孟涟城眯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