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救,我来救”从里屋内一个稚气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个身着白sè长袍的小童从内屋慢步走了出来,“见过韦叔叔。”
“晓寒,别来添乱了,快回去。”韩末见到自家的孩子不懂礼数,擅自跑出,一脸羞愧。
“哈哈,你就是晓寒吧?嗯,才九岁,就有如此风度,想必rì后,各大宗门的小姐们都要被你迷住了。”冰佬憋了好一阵,终于在一个小辈上可以稍稍讽刺两句。不过这孩子确实长得极为俊俏,身子也没冰雨那般瘦弱,虽然是同龄,但也要比冰雨高上一个头吧。
“呵呵,让叔叔见笑了。还请叔叔让我来为…呃…”莫晓寒确实想表现一下自己,但他却发现,自己还不知道病人的名字。
“对啊,老友,这孩子,你取了啥名?”莫大也是来了兴趣。
“冰雨,冰雪的冰,下雨的雨。晓寒,他和你生rì是同一天。”冰佬在“同一天”上略作强调,显然是有所深意。
“喔?那他便是要在十五岁时要和我比武之人?”莫晓寒问道。令他想不到的是,这个全身蓝sè,瘦弱无比,又长得奇丑矮小的孩子,竟然和自己同一天生rì,并且应该就是父亲经常和他提到的那个十五岁之时要比武的少年。
“正是如此。”冰佬也毫不隐瞒,晓寒既然这样问,就说明莫大早已和他讲过十五年赌约之事。
莫大在听到孩子的名字之后一阵深思,之后问道:“老友,你现在姓啥?”
“冰”
“怪不得,你真的决定舍弃掉这个姓?”
“毕竟都过去三十年了,而且抚养这个孩子,需要一个姓”
“呵呵,冰这个姓确实适合你,那么以后我便改口叫你小冰冰吧。”莫大又是调侃到。
“你敢?”
“这孩子命还在我手上呢,你求我呀。”莫大说完,做个了鬼脸,一下飞身跑出了屋去。
“这…韦…,不,冰大哥,你等下,我去把莫大找回来”韩末一脸不好意思道。
“不用了,大嫂。”冰佬顿了顿,走向晓寒,道,“就让你来为冰雨解毒吧。”
“好的!”晓寒微微一笑,他终于等到了,等到了这个机会来证明自己。
冰佬见晓寒答应了下来,也是笑了笑,转身出门,他这是要去会一会多年未见的老友,两人从见面起已经忍耐到现在了,是时候动一动手脚,舒活一下筋骨了。
“唉,晓寒,你可不要乱来喔。”韩末拿两人没有办法,只好和晓寒先进去看看冰雨的情况。
“请母亲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他的。”晓寒自信地向母亲保证。
莫晓寒走到了冰雨的身边,先仔细观察起冰雨的全身,观察症状,这是解毒的第一步。先前虽然已经看过这个孩子两眼,却并没有仔细看。
此刻躺在床上的冰雨全身**,皮肤均为蓝sè,双手颜sè更深,紫sè的头发,铺散着,和这蓝sè确是相称。
根据之前在里屋内偷听到的对话,晓寒知道冰雨是中了一种名为寒冰草的毒,虽然目前尚不了解解法,但他还是飞快地从房中找出了一把剪刀。
“晓寒,你这是要做什么?解毒怎么用地上剪刀?”韩末不解问道。
“母亲,快帮我把他扶起来。”
“喔”韩末并没有怠慢,毕竟自己对医术一窍不通,这么多年来,晓寒一直跟着莫大学习,韩末自然也是放心。
韩末将躺着的冰雨扶坐起来,然而冰雨的身体已经十分讲义,韩末费了好大的功夫,也没扶起他。
“把他的头转出来吧。”
“哦”韩末扶不起冰雨,但是转动身体还是十分简单的。
冰雨的头被转了床沿上,晓寒迅速蹲了下来,拿起剪刀,开始对着这一头美丽的紫发下手。
“晓寒,你这是做什么呀?”
“要给他解毒,留着头发定然不便,而且留着头发,我无法知道头顶的状况。”话是这样说,但是其实呢,晓寒很是羡慕这头美丽的紫发。从小晓寒的头发便是白sè,父亲jīng通草药,将自己的头发染成黑sè,不过白发还是会层出不穷,自己眼前的这个孩子,虽然奇丑无比,但是却有一头令自己羡慕的头发,爱美的他,能不嫉妒吗?
“唉,可惜了这头美丽的紫发”韩末一阵叹息。
“没关系,没了再养呗。”剪完了头发之后,晓寒也是一阵心情舒畅。
不过这个叫冰雨的孩子,还真是丑,不仅仅脸上长满脓包,头顶上也都是疙瘩。晓寒看着心中冰雨的样子,心中又是一阵得意。
小小的满足之后,晓寒也是认真了起来,毕竟自己这次是为了证明自己,而且眼前的这个孩子,正是六年后自己要打败的人,可不允许他就这样死掉了。
定了定心,再次观察了一遍,晓寒再次总结了一下冰雨身上的症状:
大量的伤痕,脓包,身体呈现蓝sè,再加上先前听到的浸泡,晓寒初步给出了自己的判断:冰雨是受了伤之后,接触寒冰草药水,药水通过伤痛感染致使冰雨中毒,中毒的症状便是这脓包和蓝sè的身体。至于毒鼎之体应该是冰雨修炼的功法,本来寒冰草应是无害却因伤口的存在还中了毒。
对于自己的推理,晓寒很是满意,认为自己至少推对了九成。
之后,晓寒飞快将手搭在了冰雨的手上,开始把脉。令晓寒惊讶的是,他竟然中不到冰雨的脉搏,不,准确的说是,脉搏几乎没有在跳。同时一股寒气从手上传来。晓寒皱了皱眉,这yīn寒的气息应该也是这中毒的症状,从寒冰草这个名字上也可以判断这一点。之后晓寒又把手放到了颈动脉。
终于勉强模出了些脉搏,但是这速度极慢,很难想象这样的脉搏,冰雨竟然没有死。这样的脉搏给晓寒的诊断造成了极大的困难,目前只能知道冰雨的血流速度很慢,脉象很弱,但这也只能说明这也是中毒的症状。
到了这里,没有更多的收获,这也是晓寒意料之中的,毕竟从看上,他感觉已经模到了这种毒的门道,自然不会在意把脉的得失。
晓寒将手一甩,一把小刀从袖口划出,晓寒两指掐住刀柄,随后一刀向着冰雨的手臂划去。划过之后,一条小小的伤痕渐渐绽开。然而刀上却没有留上一滴血。晓寒再次皱了皱眉,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他希望刀上能沾点血,便于自己观察。无奈之下,看向伤口。伤口不深,不过令人惊讶的是,也没有血流出来。
难道是血流得太慢了?
晓寒无奈摇头,这次他把刀子对准了冰雨的动脉。
“晓寒,你这是干么?对着他干么动刀子?”
“母亲,你别管,我是想搞点血出来。”说完晓寒已经飞快地下刀了。
“你这孩子,搞血也别割动脉啊。”韩末刚想阻拦,但是显然已经晚了。
冰雨的颈动脉被割开,血却还是没有流出来。
“嘿,我还不信了。”晓寒说着,便又用手去使劲挤这伤口。
同时在门外的冰佬和莫大已经展开一番打斗,两人打斗均拼招式,而不适用一点魂力。莫大和冰佬均是魂印强者,若是动真格地打起来,那非毁了整个小镇不可。既然是见招拆招,两人除了常规的招式,各种yīn险狠毒的手段也是层出不穷,不过三两分钟,衣服便被扯开大半。身上更是不知淤青多少。
“呵呵,老友,你还是这些老套路”冰佬率先停下了手,喘着气道。
“哼,你不也是。”莫大并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好了,打也打过了,该给冰雨解毒了。”
“唉,说实在的,你干么让他练那毒体和寒冰手?”
“不然怎么办?你想让我输了赌约不成?”
“可是,可是,唉,我原来想让把晓寒嫁给那孩子。不过…”
“什么?晓寒是女娃?”
“对啊,九年前,你带冰雨走得急,并没有确认晓寒的xìng别,但是你也别激动,现在冰雨长这么丑,我可不想亏待了我女儿。”
“样子好有什么用?不过确实,你晓寒若是在十五岁觉醒了魂印,和冰雨成婚自然是不错的选择。”
“唉,不错,最近大陆的东部的六大宗门又开始互相扯皮,而北部的蛮族也是蠢蠢yù动,接下去大陆不会太平,让女儿一人闯荡,我也不是很安心。”
“既然不安心,就更要让他们便强了,外表终究只是外表。”
“唉,你说地也对,不过不知道晓寒这孩子能不能接受,从小,她就喜欢扮成男装,xìng格也完全不是女孩该有的xìng格。”
且说此时晓寒双手掐着冰雨的脖子,正在不停地撸着,希望能见点血。忽然莫大出现在了里屋门口,对着晓寒大吼一声:“你在做什么?”
“我,我…”晓寒见了父亲,刚要开口解释,但是一下就又被莫大打断了
“你是想要取血?”
“恩”
那绝对不行,而且他现在中了寒冰草之毒,不用特殊的方法,你是取不出他的血的。
“啊?”自己自己要做的事父亲了如指掌,这令晓寒之前的自豪感一瞬间减弱了三分。
冰佬跟着莫大也走了进来,两人此时的衣着已不像先前那样整齐,拳打脚踢之后,可以用衣衫褴褛来形容这两人打斗后的样子。
“对于这种毒,晓寒,你怎么看?”莫大想要考验一下晓寒现在的水平。
晓寒也是没有多想,把自己刚才的观察分析一一向父亲报告,莫大边听边连连点头,让晓寒心中的自豪感再次上升。
随着晓寒叙述的结束,她的脸上也是挂起了一丝自信的微笑。
不过接下去莫大的开口,却让晓寒震惊了:“很好,但是错!错!大错特错!”
“啊?”
“你刚刚的分析只有症状勉强算对,但是你却太轻视这寒冰草了,这寒冰草在大陆上的各种毒草之中,怎么说也能排上前十,虽然不是最毒,但是这毒十分难解。”
晓寒表情变化极快,张大的嘴可以放下一个鸡蛋,她原以为这仅仅是普通的寒毒,只要检查过血液,自己要解这毒也就是手到擒来了。
“而且,你刚刚犯了一个大错。”
“什么?”见到莫大的态度突然严肃起来,晓寒也是轻轻一颤。
“对于这个病人,你绝对不可以抽血,也不可验血。”
“为什么?”晓寒很是不解,要解毒,不检验其血液又要如何确诊?
“冰雨是特殊的,他不仅修炼毒体,而且是毒鼎之身。也就是说他的身上,血液中都可能有着剧毒。”
“啊?”晓寒显然意识到了什么,心中不禁开始紧张。
“不用怕,现在他身上的寒冰草之毒,压制了毒体,所以只要没有血液,是不会中毒的。”
晓寒轻吁一口气,看来自己刚刚的莽撞差点造成了大错。
“呵呵,晓寒,这次你知道了吧?万事并不像你想象地这么简单。”
晓寒虽然有些骄傲自负,不过现在听了父亲一言,她也是明白了这个道理。晓寒并非愚笨之人,父亲虽然没有生气,但她心中却很是自责,自己的大意差点让病人和自己都死去,这是她从医以来,最大的一个教训。
确实,晓寒从小在父亲的教下,医术进步飞快,附近百里之内的病症自己皆能诊治,但是却没有碰上过真正的疑难杂症。
“那父亲,这毒应该如何解?”吸取了教训之后,晓寒也是变得极为认真乖巧。
“现在我们只有两种办法,第一种办法是给他持续地输血达到续命的目的。另一种么,便是你今天开始要学习的东西了。”
晓寒听了之后显然有些兴奋,赶忙询问详情。
莫大微微一笑,从房中的柜子中取出了一个小盒,打开之后,里面静静躺着一副银针。
“针灸”
“针灸?”
“是的,从今天起,我便教给你针灸中的针法,我们莫家所传的针法可与其他针法不同,又称为yīn九针”
说罢,莫大右手一抹盒子,四根银针便夹在了他的手中,接着一甩,四根银针飞快地插入了冰雨脑袋的四处穴位。
莫大也是边插针边向晓寒解释,双手飞快起针,又准确插入,同时在插入部分针的时候,手指微微触碰一些已经插在上面的针,使其微微转动,起到捻转的作用。冰佬在一旁也是点了点头,而晓寒已经看呆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医疗技巧,今天发生的一起,对于年幼的晓寒触动都很大,对她今后的影响也是很大。
莫大的身手了得,不出10分钟,一盒的银针已经尽数插在了冰雨的身上,现在的冰雨,整个就是一直刺猬。
“晓寒,看好了,接下去就让你明白为什么这针叫做yīn九针。”
说完,莫大右手一伸,手背上的印记渐渐清晰,淡淡的蓝光从手背上的魂印显现出来,紧接着,手背上魂印的中间,一个“莫”字清晰地出现。
随后莫大的食指上出现了一团蓝火。晓寒的目光全被这火所吸引了过去,她知道,这就是魂印的力量。
“别看这,看冰雨那。”
晓寒听到莫大的指示,急忙回头。却发现冰雨的身上的蓝sè渐渐聚集,全部都聚集到了小月复的位置,其他位置已经渐渐恢复了正常的肤sè。不过冰雨的皮肤还是极其粗糙的,上面各种伤痕和斑疮遍布。再看小月复,所有毒气汇聚,形成了深蓝了一团,再向下看,确实晓寒有些不好意思了。
“看着,现在我要使用灸法了”说完,莫大右手开始迅速挥舞,那一窜蓝sè的火焰也随着手的律动,快速跳跃着,在空中画出了优美的弧线。紧接着,在空中的丝丝火星,缓缓下落,罩在了冰雨的小月复之上。
两团蓝sè一碰上,便开始交融,形成一个大大的蓝sè光圈,不停旋转。
“这样就可以了,等一晚,这毒便算是解了。晓寒,我刚刚所有的驱毒法你可看明白了?”
“呃,父亲,恕晓寒愚钝,请父亲指教。”
“刚刚我先用针法,将毒气汇聚到身体的一个地方,然后通过魂印召唤出来的玄火烧灭了这寒冰草之毒。”
莫大解说的十分简单,但这其实并不简单。首先莫大将毒气通过针灸引导到小月复,而不是任何一个地方,因为如果在其他地方调和毒气,则可能造成身体两侧yīn阳调和不对称;所以这引导的地方,必然在身体的中轴之上,而这最安全的地方便是小月复。其次,这消灭毒气所用的玄火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召唤出来的,觉醒了魂印的强者,经过长年修炼才获得了玄级力量,之后才可召唤玄火。另外原本消灭这毒气,以玄火的实力是远远不够的,这就是yīn九针的神奇之处,yīn九针在疏导毒气的时候,已经分散了部分毒气的力量,切yīn九针的yīnxìng和玄火的阳xìng,两者相xìng极佳,在这里更是事半功倍。
所以破解这寒冰草之毒,并没有莫大所说的这么简单,其中的门道,莫大也希望晓寒自己去参悟。
冰佬见冰雨身上的毒已解,便也不想久留,道:“好了,这次多谢了,我现在便把冰雨带走吧。”
“这就要走?让我再看看这孩子。”韩末有些不舍,她走到了冰雨身边,伸出手想要再模一模这孩子。却被莫大喝住,此时冰雨身上的毒体正在渐渐恢复,韩末此时碰上去,不知又要中上什么毒了。
“苦命的孩子”韩末最后看了一眼冰雨,眼角有些泪花。
冰雨确实命苦,早知这样,还不如最开始就做一个平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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