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瑞春已经在冷香院附近徘徊许久了,因关系到兄长的名声,她不敢遣丫鬟望风,现在一见云裳一行出来,含笑迎了过去,“远远的看着像你们,怎么?去给大少女乃女乃请安去了?你啊,最是周全,”如果云裳真的做了自己的嫂子倒也是一桩好事,出身低,跟自己关系也好,又有婚前这些事被自己拿在手里,以后广宁郡王府还不是自己为所欲为?
“大少女乃女乃一向对我多有关照,她身子不好,我既知道了,自是要过去看看的,”云裳看到梁瑞春的眼色,心下了然,“不知道梁小姐要到哪里去?大家一路。(思路客.)”
“我正要到熏然亭去看那边的芍药呢,听说大长公主府里的花匠有世代相传的绝艺,竟然能让芍药开出几种颜色来,真真是奇观,”梁瑞春一手拉了云裳,一手拉了纪春辉,“辉姐儿领我们去瞧瞧。”那三色芍药是永寿大长公主准备进上的,就算是今天开赏花会也没有拿出来让人欣赏。
“这值什么?不过熏然亭那边与外院只一径之隔,桔梗,你让个婆子过去传个话儿,就算我带几位姐姐过去,”纪春辉到底是小孩子,听人家夸自家的花好,也忍不住想展示一下,“只是动静不要太大了,毕竟是进上的。”皇上没看,她们想看,也只能私下里瞧瞧,不然就不恭了。
云裳眼底的喜色不可能瞒过一处长大的云浓,原来这就是今天她到大长公主府的目的了,梁瑞春与她格外亲密,又是个骄傲的性子,加上梁毅清不避嫌的帮她们求情,那个能让云家走上坦途,能让云裳不惜残害手足的男人呼之欲出,“原来还有三色的芍药,看来我今天可是要开眼界了。”
虽然知道了云裳的“奸夫”是谁,云浓便决定不让他们见面,左右自己的目标就是让这个用“生命”疼爱自己的姐姐心事难成,怎么可能让她跟梁毅清见面再弄出什么阴谋诡计?再说了,虽然太子驾临时梁瑞春跟她们透消息说是太子要纳良娣,可今天太子到永寿大长公主府对她来说也是一个意外,显然这对兄妹不是知道太子跟秦翰今天也要来的,万一是秦翰已经知道了跟云裳勾结的是梁毅清的话,等在他们见面的地方来个捉奸,那倒霉可不只是云裳一个了,云家可是还有好几个未出阁的姑娘呢。
“云二姑娘还真是天真烂漫,”梁瑞春看着一脸欢欣的云浓心里嗤笑,真真是白瞎了一张好脸蛋儿了,居然蠢的没有一点儿心思。
看着云浓今天这番表现,云裳的心情却好不起来,这个妹妹今天太反常了,以往的云浓虽然也是万事不经心,但并不是蠢笨,而且胆子也大,又被祖母带在身边,教养嬷嬷也是宫里出来的老嬷嬷,断不该闹那种丑态,现在又在为能看个芍药就喜形于色?
“浓儿年纪小,又很少出来,瑞春莫要见笑,”既然云浓想装傻,她就让她装个够,在诸位夫人面前落个浅薄无知胆小怯懦的印象,除了给庶子挑媳,想嫁个如意郎君是不能够了,就算是知道了自己害她,也不可能有能力回击。
待有婆子过来领路,几人谈笑着穿过重重庭院游廊,听纪春辉如数家珍的介绍着各处栽种的花卉,云浓也不由感叹,这永寿大长公主真是爱花之人,这应时的花卉,府内基本都种全了。
“到了,那芍药养的金贵,在花房里有专门守着呢,”纪春辉一指不远处,“不过那芍药还没有也才开了数朵,曾祖母说要等全打了苞就送到宫中去。”
“那我们可有眼福了,”云裳抿嘴一笑,眼睛却瞟向外院方向,若是猜的不错,梁毅清只怕就在不远处了,她看了一眼云浓和云俏,想着如何月兑身去见情郎。
梁瑞春也是心里发急,什么三色芍药她才没有兴趣呢,左右进宫也能看到,可今天让这二人相见的机会却再不好寻,“咱们快进去吧,”进去后趁这两个土包子看花的时候,她跟云裳也好借机出去。
花房内被永寿大长公主视为珍宝的芍药只零零开了几朵,其它的仅有小小的花苞,还看不出是什么颜色,不过开着的几朵也不过是深浅不同的红,重的已近紫色,当然,在云浓这个外行人的眼里是这样的,可能于花匠师傅来说,在一株上开出深浅不同的颜色已经是极大的成功。
“姐姐,你们要去哪里?”云浓大半心思放在了云裳身上,一看到梁瑞春拉了云裳转向门的方向立马道,“可是要去更衣?我也想去。”
“不是,我只是觉得这里面气闷,想出去透透气,”云裳强笑道,“我看你挺喜欢花草,就没有喊你。”
“原来姐姐也觉得气闷?我原以为是我刚才吓着了,才这样的,”云浓拿帕子沾了沾额上的汗水,虽然这花房通风不错,可毕竟空间有限,“要么我跟你们一起出去好啦。”
“云二姑娘,我跟裳姐想到那边走走,你就在这里凉快吧,一会儿跟辉姐儿一起回去便是,”一出花房大门,梁瑞春便沉了脸,这样的没眼色的丫头云裳还一个劲儿夸?
“可,我害怕,”云浓胆怯的拉了云裳的衣袖,“我要跟你一起去,你答应过祖母的,要照看着我跟俏姐姐,”云浓像一只害怕被主人丢下的小狗,可怜巴巴的望着云裳,威胁道,“祖母许你出门也是要你照顾我的。”
云裳被云浓气得脑仁儿生疼,想发火又要顾忌身边的梁瑞春,“你这个丫头,都十四了,还刻也离不得姐姐怎么成?我想跟瑞春说会儿话儿,你乖乖听话,”抬眼看到纪春辉出来,云裳忙道,“你看辉姐儿,小小年纪就能替大少女乃女乃待客了,辉姐儿帮我带妹妹到园子里找胡姑娘可好?”
说罢手下使劲儿想将袖子从云浓手中扯出来,她好不容易才出来一回,这个云浓越折腾,她跟梁毅清说话的时间就越少,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她还要听梁毅清怎么说,虽然云裳自觉没有在秦翰面前露了痕迹,可毕竟有心病在,她绝不可能就这么听着父亲安排嫁到秦家去。
“啊。”在云裳抬手之时云浓身子一晃,就歪到了身边的白荻身上,面上也露出痛苦之色,
“你究竟要闹什么?!”明明是云浓忽然抽的手,自己还没怎么样的,她反而要倒下了?云裳又急又气,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还不给我老实呆着!”
“大姑娘,您不要老骂二姑娘,二姑娘她,”白荻已经得了云浓的暗示,面色焦急的扶着云浓,转身冲纪春辉道,“纪小姐,我家姑娘身体不好,刚才又惊又吓的,这会儿怕是不好了,还请纪小姐让哪位姐姐过来帮奴婢个忙,扶小姐到荫凉的地方缓一缓。”
纪春辉在云浓后面,云裳跟云浓的手脚官司她并没有看清楚,但却看到云裳呵斥云浓时面上一闪而过的狰狞,不由心里打颤,身子不由往身边大丫鬟边缩了缩,“桔梗,你去扶下云家姐姐,这里离清秋阁近,咱们过去吧,景天去让人请太医过来。”
“谢谢纪小姐,我没事儿,只是一时不慎罢了,”云浓垂下眼眸,仿佛十分委屈,“没想到云浓头次跟着祖母和姐姐出来,就出了这样的丑,姐姐你跟梁小姐去说话吧,我没事了。”
云浓都闹得要请太医了自己哪里还能走?云裳恨不得甩给这个妹妹一个大耳刮子,当初怎么就那么不走运,一场大火没有烧死了她?!“我跟瑞春也不过是想去那边看看,没什么要紧的,霜印,还不快去帮着白荻扶了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