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再疯狂一点
闹了一阵,我接到一个电话,离开了刘畅家,把剩下空间留给他们,叶梓迫不及待地关上了房门。
这个电话是陈秀美打的,我想这个班主任的跟班肯定是得到老班的秘函,来游说我回去了,我要是旷课半天,班上这个月的三星好评又易主了,另外呢,我总是鼓动别人旷课,这样60多号人的班级就可以显得空阔些,我完全是对大家考虑,天国的人口这么密集,我真是为大家的越来越少的生活空间担忧啊!
谁说不是呢?我的离开就是为刘畅和叶梓腾也空间。我出了阳光城,徒步走到帝景酒店等陈秀美。自然,我这种小人物,摆在大酒店那里,也只能当当门童之类,于是我壮着胆,真当自己是个门童在酒店大门口的旋转门前徘徊了许久,还真没有勇气走到里面去,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总觉得里面就像医院一样进去就得消费。
有时候真替自己没见过什么世面感到羞愧。
闹腾了半天,我还是决定进去瞧,不是我有勇气进去,而是形势非常严峻,非逼着我进去躲躲不可。
一辆的士停在我身边三米不到地方,离我最近的车门打开,走出一个纤弱的女人,大晚上的带着一副墨镜,嘴里套着一个口罩——上面没有实名。我认识她,即使她武装到了牙齿,作为一个内行人,还是看得出她的胸是平的,曾经我无数次观察过她的胸部,不管它隆到什么样的程度,上面还有飞机停留的印迹,毕竟那就是一个飞机场嘛。
我怕她转身,赶紧推着旋转门走进酒店。走进一看,豁然开朗,真是别有一番洞天,天宽地阔的,人又少,整个总台收银台加起来不过三四个人,空间真是太大了。难怪现在外出回来的人都不往家里住了,直接就往酒店里蹭,那里空间真是让人无限遐想哪,光就半夜三更的美容厅的来的一波又一波的电话就可以把人整成一个幻想家。
不过我无遐光顾,想着找个地方把自己隐藏起来,便沿着左边的石梯上了楼,埋在进餐的人群中,到了二楼,趴在栏杆上看着他们款款地走进来。
没错,你猜对了,那女的就是我的表姐李心梅。她左手提了一大堆东西,右手挽着那男子左手,那男子没再戴那无镜片的眼镜,而是一只手插在口袋中,装腔作势的到处看,一边还用嘴嘟着指这指哪的,我随着他的嘴势望去,看到几个别样的设计,估计他对这里很了解!
表姐什么表情,我是没看到。他们过了我脚下的那一段后,就彻底消失了在我视线中;过了大约有十分钟后,那男人一边接电话一边走进我的视野中,推着旋转门出了酒店,他怎么没被门缝给夹死呢?只怪我当时心只有恨,忘记了诅咒他,不然他早死了。
他走后,我突然想叫他名字,又一时想不起来,只知道他是叶梓的哥哥,他爸是财政局的领导。
幸好,陈秀美对我来电了,彻底解救了我。她说在门外等我,我走出去时,她双手搓着手臂,呵着白气。
“干嘛不进去?”
“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
“五星级耶!我怕一不小心把里面的地板踩坏了,他们要我赔个几十万的,卖了我也赔不起。”
“还真是,可别说十万以上,就五万块钱吧,谁把你买了,你妈还得想尽办法凑足另外的49750块零头出来,这多不合算哪?不卖!”
“你才二百五。”
她说着,推着她那辆除了铃儿不响哪儿都响的自行车堵气地走了。我追了上去扶住了后座,蹭着就坐上去了。当我告诉她,没进帝景酒店之前我也真怕里面特意放了一块几十万的地砖让我们这一类缺“少贱式”的人踩的时候,她笑了。
她说:“去哪?”
“找个能吃得上饭的地方吧!”
“不会吧,你晚饭还没吃?”
“不好意思,真是难为你的想象力了,我午饭也没吃。”
“不会吧,那你下午这半天都躲到哪里了?”
“都在那里面啊!”
显然猪都知道我在撒谎。碰到陈秀美我就是一个单脑的人,认为就一定不能跟她说我去刘畅家。但是,这只猪随便推想一下就知道了,刘畅和叶梓下午也没去上课,我们三个人肯定混在一起,那是不用登报就知道的事实。
“那你也不怕饿啊?”
“气都气饱了,还怎么饿得起来?”
“确实应该生气,这回班主任是有些过分,他再怎么着也不能拿你来说事(看吧,我说呢,肯定是老班的说客),而且这也不像一个老师说出的话……好了,不说过去的事情了,你饿了吧?”
“废话,赶紧骑快点,我都饿疯了。”
“呵呵,那就说明你气消了?”
“你怎么这么多费话?到底骑不骑啊?”
陈秀美气得从自行车上跳下来。
“你也不看看我多重,后面扛着一只猪能骑得快吗?”
也真是,我跟她比起来,快两倍于她了。于是我骑着车载着她往闹区去走。我们绕来绕去,最后还得在龙首路附近找吃了。
陈秀美说她请客,我本是可以放开肚子吃的,但联想到一些事情,我就只点了一碗清汤粉(清淡)、一碗拌面,这样子即可以吃到干食,汤也有着落了。
“别跟姐客气,今天由着你吃,姐有钱。”
“怎么,今天去接客了?”
我不知道怎么的就会冒出这么一句自毁三观的话。这话到底是出自哪部小说,由何人写的,我真想骂骂那个作家。但是,我怎么就这么贱呢?好端端的,有人请我吃东西,还安抚我,我却来了这么一句,真是颜面尽失。
“嗯,今天狠赚了一笔!”
“你真的去拉客了?”
我有点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意思。估计你也对这种事情特别的感兴趣,乘着现在大家都有时间,我们不烦谈谈这个世界百说不厌的话题吧!我问她是不是去接客了,她“嗯”的应了一声,而且是这么干脆利落的回答,我得出一个结论:她已经正在或者从事这种工作已经很久了,今天应该是个进行时,到遥远的将来很可能还是个进行时……
“什么?”
接下来的局面闹得有点夸张,桌面上的那碗已经冷得都拌不动的面连着小碟里芝麻酱全都愤怒地跳起来砸到我的脸上,而那半碗清汤面呢,面条挂在我的胸口,有点余温的粉汤悄无声息地滑了我的内裤。
我傻了,这到底是谁造的孽啊?为什么我个人的世界总是这么疯狂,这到底是我的青春还是暮年?
是不是没有一点儿疯狂,人生就不值得过?我求求你了……
61: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