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人到齐了,来这里殿门踢开,掀开床幔,齐盛帝和众人都呆了,床榻上颠鸾倒凤的是舟王和给神暝宫主送醒酒汤而一直未归的齐盛帝贴身宫女。
寝殿内的灯被一盏盏点起,舟王看着他的父王虽露出一切胆怯却在胆怯中透露着微微得意,不过当他低头去看身下的女子后,却傻了,“怎么会是她,怎么会是她……”
齐盛帝尴尬至极,想让大家来抓别人的奸,却抓到了自己的儿子,赶紧下令让无关人等统统从哪来的滚哪去,随后只留下一些不能赶走的人,在芒棘寝殿里当场审问。
十八岁的舟王坦白的倒也老实,他知道父王有意将武林势力纳下,而只要把神暝宫拿下,已神暝宫的至尊地位便可号令其他门派。偏偏冰荒世子拿出了与神暝宫主的婚约书。
舟王觉得自己已经十八岁,从未对父王对社稷做过什么贡献,也因此在宫中地位不上不下。而现在就是个机会,只要他能娶到这位神暝宫主,不就解了父王一个心事!而且还能提高自己的地位!
怎么才能最快的娶到呢?于是‘聪明’的舟王经身边人不经意的点拨,想到只要生米煮成熟饭,神暝宫主不管愿不愿意也只能嫁给他。
只要成为他的人,那么这事到底是他强迫的,还是你情我愿的不都是他这个夫君说了算,到时候他只要说他和宫主早生情愫,离王哥哥和冰荒世子也没得办法。
今夜宫主就住在皇宫里,难得的机会,于是他让手下想法子支走了芒棘寝宫的所有侍卫宫女,随后对寝殿内使用了迷情香,这东西还是他以前出宫去青楼时得来的。
用了迷情香,他进去时就看到一女子在软绵绵的倒在床榻附近的地上,殿内光线昏暗,他看得并不真切,但是殿内只有一人,除了神暝宫主还能是谁?于是他二话不说把这女子拖上了床……
这宫女只是来给芒棘送醒酒汤,齐盛帝的意思她很清楚,要让神暝宫主感受到皇上高贵且无私的关怀之情,所以她不但要把汤亲自送到芒棘手里,还要在芒棘喝汤的时候说上几句以达到让她感恩戴德牢记隆恩的效果。
她端着醒酒汤来到芒棘的寝殿,芒棘却不再殿内,她只好边在殿内等候,还让随她来的人去附近找找。
巧合的是,那些跑出去找的人又被舟王的人支得更远了。
而舟王来后遇到的就是这位宫女,所以才发生了乌龙事件。
芒棘回来的时候,齐盛帝刚把舟王的母妃叫来看看她教出来的好儿子。
了解整个大概的芒棘在心中鄙夷,啧啧啧,皇上这儿子的想法真是天真到好笑,这事做的哪像一个天潢贵胄?简直和泼皮流氓一般,这下齐盛帝丢脸丢大了。
本来王爷睡了宫女不算大事,可现在牵连广了,齐盛帝还把冰荒世子叫来,亲自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自己打自己耳刮子打的噼里啪啦作响啊。
这位舟王要倒大霉了,看来还得连累到他母妃。
只是,颜晋楚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或者,这事中少不了他华丽而浓重的一笔?
他,是在消灭他的帝位竞争者?
只是芒棘有些诧异,为何偏偏对舟王动手?都说母凭子贵,子亦可凭母贵。可舟王和吉妃,一个朝中无人,一个娘家无人,舟王注定成不了气候,这样一个不成器的人也值得离王大动干戈?
当着冰荒世子与神暝宫主的面,齐盛帝自要给出一个交代,吉妃教子无方,打入冷宫,而舟王去冷宫服侍他母亲。
事情结束的草草,芒棘也没打算多追究什么,这是宫闱丑闻,她真担心齐盛帝把她给灭口了。
“还好不是宫主,若非如此,此逆子朕怎能让他活着。”事已至此,齐盛帝只好亲自安慰‘受害人’,虽然芒棘觉得于她似乎没什么损失,只是这今晚御赐寝殿的那张床榻,她可不打算再睡了——脏。
芒棘识大体的笑笑,并不说话。
齐盛帝看芒棘很识相的不在这话题继续,终于觉得江湖中人还是甚懂规矩,随后似无意的一问:“宫主方才去了哪里?”
芒棘还未回答,颜晋楚就抢先说道:“母妃也为神暝宫主准备了醒酒汤,宫主感念母妃便去拜访,故方才是儿臣送宫主回来的。”
“哦,圣……”齐盛帝口中的‘圣’字还未完全出来就慌忙住了口,表情却依旧威严,咳嗽两声掩饰了一下才继续道:“贵妃如此周道。想来朕的那位贵妃生性冷淡,并不爱见人,宫中已经多年未有人得她一见。没想到宫主却和贵妃有缘,还希望宫主多入宫陪陪贵妃,不如先不要回墨江,在盛京多留一段日子,大司马,给宫主在盛京备个神暝府。”
一段话说的都不带换气,自然旁人没机会插嘴,也没机会拒绝。
芒棘暗暗佩服,高,实在是高,就因为她见了圣贵妃一面,所以齐盛帝就得了让她留在盛京的理由。
真怀疑,无论她见了谁,谁都会是‘生性冷淡不爱见人只却和她投缘见了她’吧。也不必多想,反正无论理由是什么,结果都一样,芒棘早有心理准备。
只是舟王的这件事,让芒棘在事后隐隐有些后怕,无论这件事与离王有没有关系,她会去夜游皇宫是临时起意,若她真的实在殿内安寝呢?结果又会如何?
曾经离王接近她,是因为想得到神暝宫的助力,而现今似乎又多了一个原因,她是帝星?得她得天下?
可笑。
既然圣贵妃是颜晋楚的母妃,那么颜晋楚如此刻意的接近,那些看似柔情,那些看似心动,到底又有几分是真?
……
黑夜无论多么漫长或是发生惊天动地的事,第二天的阳光总会如期而至。第二日,所有人都像前一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一早就有宫人来到芒棘新寝殿告诉了她今日齐盛帝的安排,齐盛帝今晚又开宴,据说只要冰荒世子在就会日日款待,但求难得来的世子满意而归。而芒棘的神暝府也在加紧安排中,晚上芒棘参加完宴就可以回到属于她的神暝府。
芒棘听得明白,意思很简单,今晚的宴是齐盛帝为了抚慰芒棘和冰荒世子受伤的心灵而准备,顺便还打算用这顿饭揭开送冰荒小祖宗回去的序幕,随后慢慢的琢磨怎么把他的未婚妻变成自己的儿媳妇。
这日的宴开始的很早,结束的也挺早,芒棘离开皇宫的时候深深嘘了一口气,皇宫一夜很是‘精彩’。
只是说是离开一晚的闻人逐却始终没有出现。
在前往神暝府的马车上,画汝同在马车上向芒棘汇报道:“宫主,十一月十六就到了宫主登位第二十七日,如今宫主在盛京,照规矩各门各派届时都会来盛京。”
芒棘觉得麻烦眉头一皱,奇怪道:“我在神暝宫的时候,那些个东西不是都来过了。”
画汝又听到‘那些个东西’心中忍住笑,淡定回答:“那时并不合规矩。”
芒棘随意的点点头,“有我三哥的消息吗?”这个问题是她犹豫了许久的,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
“副宫主他有事似乎离开盛京,昨日……呃……”
“昨日怎么了?”芒棘是连微表情都能抓住的人,画汝那么明显的迟疑她怎么可能听不出,在芒棘眼里,画汝是一个不会犹疑的人,该是什么就说什么,她犹豫就很可疑。
画汝一副接到命令的模样,下跪道:“昨日宫主离开寝宫之时,属下跟上了,不过宫主进入圣殿的时候属下受到阻挠未能及时跟进,当时属下就派人去寻副宫主,才知道副宫主原本是出宫联系盛京神暝宫势力,却突然有要事离开,无法及时告诉宫主。属下违背命令,请宫主责罚。”
“行了行了,恕你无……”
“咴咴……”马车后传来一声凄惨的马叫声,打断了芒棘的话,同时芒棘发现画汝的脸色变了变。
芒棘觉得那和马叫声有关,问道:“怎么了?”
画汝头低得更低,“那是属下的马,昨日进宫不能带它进去,它一日不见属下就闹起来了……”
这马怎么养得跟宠物狗似的,虽然知道马也跟主人亲近,也不知道会这么亲近的,看来画汝性子沉静倒是和马处得不错,还记得当初她不会骑马的时候本想让画汝带她,结果画汝的那匹马坚决不肯让她靠近。
芒棘笑着问:“就是那匹除了你不让别人碰的马?”
画汝点头回答:“追影与我有缘,师傅说它注定是我坐骑,当初它是特意跑到神暝宫找我的。”
“哦?”芒棘来了兴趣。
“我被神暝宫收留的第二年,追影就来到神暝宫。识马的都说这匹马是绝世良驹,可谁都驯服不了它。我师傅是神暝宫的驯马好手,所以追影才到了师傅手中,也正因如此我才见到追影,没想到谁都不让靠近的追影,看到我就乖巧柔顺。于是师傅征得前宫主同意就把追影给了我。”
芒棘笑了笑,“原来如此,那么你去看看你的追影吧,它一直这么叫唤,我可吃不消。”
画汝脸一红,匆匆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