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这么坐以待毙吗?眼睁睁的看着哥哥离我远去而不能送他最后一程吗?不,我荆若云不是一个任命的人,我从来都要抗争!我吃力的撑起身子,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使劲拽了拽门,确定了从门出去已经没有什么希望的时候,我又转向了窗户。可是我还是太女敕了,窗户,已经从外面钉上了,我怎么推都推不开。
还有哪里,还有哪里可以往我出去?时间一分一秒的从我的身边流失,可我依旧还在原地打转。怎么办,怎么办!外面已经完全放晴了,哥哥他走没走,有没有说出那句慷慨激昂的‘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高渐离有没有击筑送行?我要与哥哥擦肩而过吗?
“我,我怎么又想高渐离了!”我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着。我的意识告诉我不可以再想他了,我们已经分手了,已经是陌生人了,已经一刀两断了,可是我的心……还是不受控制。
心就算是自己的,也并不是完全听我的话。其实,有时候我的意识在骗人,而我的心,总是告诉我我真实的想法。
不可以再想了他了,现在高渐离根本就不是重点,重点是怎么才能看到哥哥一面?
外面再一次的传来一个人的脚步声,是高渐离回来了吗?是他终于回心转意要放了我,还是哥哥他已经走了?我的眼睛紧紧地贴着门缝,我又失望了,门口不再有那个风度翩翩的白衣少年,取而代之的是穿着一身明黄衣服的燕寒。原来是他,为什么不是他。
“你怎么来了?”
他远远地从门缝看了我一眼,眉头紧紧锁着:“我在易水为荆轲先生送行,可是去看不见你,我还以为你出了事。对了,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不去给你哥哥送行?”他的双手背在身后,眉目凌厉的不失皇家风范,柔情的眼中有一些责备,更有一些担心。
送行,我何尝不想?可是哥哥他不给我这个机会。
“哥哥他走了吗?”我不再声嘶力竭,反而平淡的要命。脸上完全布满了泪水,发丝顺着泪水与汗水贴在脸颊上。我不哭了,不是我不想哭,而是我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燕寒摇了摇头:“还没有,不过你现在赶过去,兴许还能看见他一眼。”还没有走!那么,我还有希望!我的心本来是灭了的木炭,但是燕寒如一阵暖风,将一点点火星都燃烧了起来。
我用力的拍了拍门,又推又踢的。“燕寒,你帮我一个忙吧,我求你了,你帮帮我。”燕寒轻挑眉毛,思索了片刻后,眼睛停留在门上上了锁的地方:“这,这是谁做的?谁把你锁在屋了里面了?”
这个傻货,他怎么才看到,眼神可真的是不好使啊。
我着急着:“现在问这个也没有用了,我快放我出去,我要去看一看哥哥。”我真的是着急地想看哥哥一眼,毕竟他是我唯一的亲人,而且此次一去不知是不是生死未卜。
“好,我这就想办法。”他明白了我不是不想为哥哥送行,而是去不了。他四处张望了,捡起了个拳头大小的石子,用力的向锁头砸去。一下,两下,三下……我静静的等待着,终于在‘咔嚓’的一声中,锁头开了。
我用力的推开了门,锁头重重的落到了地上,泥土中那把黑黑的锁头是那么扎眼。我好恨这把锁头,它隔绝了我和哥哥的距离,隔绝了我和高渐离的心。外面飘着雪,透心的寒冷。我捏紧拳头疯狂的向外跑去,燕寒在后面追着我,拉着我的手臂:“若云,这样子太累了,我骑了马过来。”
骑马,会很快吧。我转过身抓住燕寒的双臂,着急道:“我不会骑马,你带着我去。”
我和燕寒骑着一匹马坐在他的身后,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燕寒不停地挥动着马鞭,马飞奔向易水的方向。耳边呼呼地风声充斥着我的耳朵,雪花不停地打在我的脸上,这一路上我想了很多,真的要和高渐离分手吗?真的要让哥哥死吗?未来会怎样呢?我还会嫁给他吗?我和高渐离的结局……
快到易水的时候,我听到了苍凉的击筑的声。虽然我没有看见易水送别的悲壮景象,但我的脑海里还是浮现了易水送别的样子:燕雪无情地下,每个人都在抽泣,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哀伤。那一定是高渐离击筑,也只有他再回弹奏出有意境的曲子,看来哥哥是快出发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又是苍凉,那是哥哥的声音,随着高渐离的击筑声一齐附和着。
“他不想看到你伤心的样子。”高渐离的话一遍一遍的回荡在我的耳边。哥哥,他不想看到我,他想走的干净利落些。哥哥他还是在意我,我在他的心里还是有很重的位置,不然怎么不敢面对我。那我现在去看哥哥,岂不是分了他的心。
“燕寒,停下。”我忽然叫停了严寒,燕寒急忙勒住缰绳,马儿高高抬起前蹄发出一声嘶鸣才停了下来,而我紧紧地抱住燕寒才没有掉下来。
严寒停下了马回头看了我一眼:“怎么了?”
我低眸沉思,睫毛微微的颤抖着,眨了几下眼睛,我再斟酌我停下来是对是错。燕寒拍了一下我的后背:“荆若云?”
“那个,不去易水畔了,我们到最近的山头去。”我抬起头,很平静的说道。现在,我已经做好了自己的决定。不要去打扰哥哥,只要默默的为哥哥送行就好。
“什么?”燕寒显然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脸上写满了疑惑。他不明白刚才的我还那么着急去见哥哥,怎么现在又不去了。我再一次对他确认的说:“我不去看哥哥了,我们去离这里最近的山头。”
燕寒皱了皱眉,一脸严肃的样子:“荆若云,你现在要是不去看你哥哥那你可就真的赶不上了。”他说的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可是我必须这样。“我知道,我现在只想去最近的山头默默地为哥哥送行,你明白吗?”
燕寒叹了一口气,慢慢地转过身:“我暂且听你的,但是你事后千万别后悔。”他说罢手拽缰绳调转马儿,挥动马鞭向一座山头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