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他,率先从凝望中自拔出来,坐在我的身边,牵起我的手:“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恐怕都要为你殉情了。”他吻着我的眉心,两滴滚烫的泪珠落在我的眼皮上。我睁着眼睛,看着他隐隐泛起泪花的眼睛,好心痛。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却落了,难道我就是他的伤心处?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扔下我独自一人上路。我在床踏上守了你你一个月,每天给你讲我们以前的事,每天给你弹琴,每天都会吻你一次,这样,你就不会不舍得醒过来了。”
原来在梦境中的琴声都是真的,那个吻也是真的。只是,没有笛声附和,有的只是他一个人肝肠寸断。他再次吻了一下,眼中九分柔情一分警告:“以后你不可以在这样子吓我的,你这个样子真的是让我比死还难受。”
这么浪漫,我却撅了撅嘴反驳他:“你死过吗?谁说死就一定很痛苦!说不定还很快乐呢。”我死过,所以我知道。
高渐离听了我的话狐疑的打量了我几下,最后有些哭笑不得:“还能和我斗嘴,不错,看来情况没有那么糟嘛。”
呵呵,他又无语了,所以才能扯出这样子的话。
趁他无语,赶紧问一问我中箭之后发生了什么事。“离,我受伤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竟然,都还活着?”
“嬴政把我们放了。”简简单单的七个字却将我十足的镇住了。嬴政,竟然把我们这帮反贼给放了!
我脑袋里忽然飘过,嬴政,不就是秦凌吗!他这样做,是为了还我救他一条命的人情吗?“他竟然放了我们?到底怎么回事啊?”我狐疑的看着高渐离,咬了咬嘴唇,垂眸沉思。
嗯,后来高渐离和我说,事情是这个样子的。那日咸阳宫——
“若若……”高渐离见我受了箭伤,立刻伸出手接住向后倒下的我:“若若……”高渐离看着我心口上的那支箭,伸出手想触碰,却又不敢,只能在半空中,不知所措。
哥哥见我心口上插着一支箭,也慌了神,赶忙与萧魂还有燕寒跑到我的身边。“云儿……”“若云……”说真的,那时候脑袋里嗡嗡的,听着外面却什么都听不到,只能看着他们张着嘴出不了声音。
“若云!”此时嬴政竟不顾损伤内力冲开了我用银针为他封住的穴道,他吐了一口血鲜红的血,冲到我的面前。一个君王竟然这么不顾君王的颜面,就这样跑到我跑的面前?“若云你醒一醒!你……你千万别吓我!”
燕寒奋力的推开嬴政,嬴政重心不稳的跌坐在地上,可是他的手却依然抓着我的手不放,嘴里喊着:“若云,你不要死。”
“若云会这个样子还不是你害的,如果若云有什么有什么事情,我一定要杀了你。”燕寒竟不怕嬴政是秦王的身份,指着他破口大骂。嬴政没有理会燕寒,依然抓住我的手,半晌才愣愣的叫道:“宣太医,快宣太医。”
他将躺在高渐离怀里的我抱了起来,向下走去。
高渐离冲了过去,伸手拦住嬴政:“你要带若若去哪里?”话语紧张焦急,但又带着怒火。
“当然是去治病,你难道想看若云死去吗?”嬴政拿出他君王的威严,冲高渐离吼道。高渐离一时哑口,但很快又将他怀里的我夺了回来:“那也轮不到你来抱着若若。”
“跟寡人走。”嬴政抬腿就往前走,他没有再争辩什么,我的命可比争辩值钱得多吧。
“大王,他们都是刺杀您的反贼啊,你怎么还饶了他们?您应该尽诛之才是啊。”刚才骑着马,百步穿杨的那位将军,跳下马来,跪在地上求嬴政三思。
“蒙恬!”原来要杀我的那个是蒙恬啊:“蒙恬,谁允许你在咸阳宫你放箭!谁允许你刺伤她的!”
蒙恬双手抱拳,一副请罪的样子:“大王,我若是不放箭,恐怕倒在这里的人就不是这个反贼,而是大王您了。”他的言外之意不就是他事事都是为大秦帝国着想,为嬴政着想。
嬴政一时语塞,索性不理会他,自顾自的说:“你们今天若谁敢拦着我,我就灭他九族!”九族,那是要死很多人的。
“大王,请您三思啊!”众臣跪,一起磕头请求嬴政。这真像我从前我看过的电影《英雄》,里面的刺客无名放过了秦王,但是他的群臣却要求杀死刺客,最后秦王不得不忍心,万箭杀死了他。
我只中了一箭就已经受不了了,况且是万箭穿心,那该有多疼啊!
我迷迷糊糊中又吐了一口血,染红了高渐离的衣裳,高渐离则是心疼的轻轻拍打我的脸:“若若你别睡过去,你在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
也许是看我有些撑不住了,嬴政终于火大了,拿出他帝王的尊严:“寡人今日就要救她,你们能拿寡人怎么办!”说罢大步流星的往咸阳宫外走去,高渐离他们跟在他的身后,一步不落的,生怕耽误了我最佳的治疗时间。
我被放在床踏上,太医尽心的为我治疗。他必须尽力,因为嬴政送了他一句狠话:“要是若云醒不过来,你就准备为她陪葬吧。”他慢慢的抽出我心口的那把箭,洒上止血散,又拿布条将我的伤口缠了一层又一层。
我疼的略微“哼哼”了几声,但却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只能认人摆布。
“怎么样?”嬴政看太医收起了药箱,急忙的问到。太医举起他的那双还带着血水的手,颤颤巍巍道:“回禀,回禀大王,微臣……微臣尽力了。”他越说越没有底气,因为他真的怕他大王的一句话就让他去陪葬。
嬴政眉头紧缩,一脸的不悦:“什么?”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足实的能把人震呆了。不愧是帝王,感觉就是与别人不一样。
只是可怜了那个太医,他听到这两个字,立刻吓得跪在了地上,猛劲的磕头:“大王饶命,臣真的尽力了,她伤的太重了。”
“给我最坏的结果。”
太医犹豫了一会儿,却不敢不说:“若是一个月后还不能醒过来,那么,那么有可能她会一直沉睡下去,或者……死……”
就这样,宣判了我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