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看这是今天的收益。”徐达拿着账簿给萧沁月看,这徐记布庄开业五天,净收入居然过千两白银,这可是以前五个月的收入啊,刚刚老掌柜拿给他看时,他简直都不也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他也觉得这几天生意异常的红火,但怎么也不想不到,收入会多了这么多!千两啊!这萧沁月也太厉害了点吧!幸好当初没有阻止她搞什么装修,整顿,不然,可有得悔了。
“哦,多少?”萧沁月看了那账簿上密密麻麻的字,没翻两页,眼就花,头就疼了,这古代人记账怎么这么麻烦,看不懂啊。
徐达疑惑地看了看萧沁月,她明明接了账簿,也看了,怎么还问自己,难道她看不懂?天啊,不是吧,她这么会做生意,居然不会看账簿?谁会信啊!
“一千二百七拾四两五钱。小姐,你?”徐达看了看账簿,又看了看萧沁月,他不敢问,先有了废太子一事,后又有五天搛千两文银,他实在不也小瞧了眼前的小女子,但她好像真的看不懂账簿,这是怎么回事?她识字啊。
萧沁月看出了徐达的疑惑,笑了笑,说“我看不懂这账簿,太繁琐了,要不,我们以后这样记,你看行不行?”萧沁月拿起笔在纸上细细地写着大写数字和对应的小写数字,然后再把每页的营业额算出来标在页角,这样,一整本账目算起来,就简单多了。
徐达耐心地看着萧沁月在纸上写写画画,一开始还不明白那些个所谓的数字是什么,但到后面一页一页地算账,再合起来算,这种方法他是看明白了。
“小姐,徐达佩服!”徐达在看完萧沁月记账方法后,直接给萧沁月来了个标准的大礼,她实在是太有智慧了,连这种简便易明的记账方法都能想出来,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女子啊!
“徐叔你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啊!”萧沁月正在细心地演示给徐达看,没想到,他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还一个劲地朝自己拜啊拜的,弄得自己跟个大神儿似的。
“小姐是怎么想到这种记账方法的?”徐达被萧沁月扶起,一脸崇拜地看着萧沁月。
“在我的家乡,大家都是这么记账的。”萧沁月尴尬地笑了笑,她算是剽窃吗?应该不算吧,现代上过学的人,大都会这么简单的记账吧。
“哦,小姐的家乡?”徐达知道萧沁月在谦虚,无论她的家乡在哪里,整个天下也没听说或见过这种记账方法啊,于是,他也跟着笑了,因为小姐不愿说,他一个做下人的,还问个什么劲呢,反正这个主子,他是跟定了。
“哦,对了,明天进宫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萧沁月转了个话题,皇上身子一直不大好,连早朝都是四皇子和几位大臣一同主持的,只是,为什么会叫她们进宫演出呢?演得好了,皇上开怀笑了,自然功得无量,如若演的不好,或者皇上身体突然不适,不但无功,反而还有罪!
“瑞贵妃已经传话来了,说皇上这几天精神好多了,叫咱们放心,不求出采,只要无过便可。”徐达收起账簿,严肃地说,也不知道是谁,在皇上耳边提到了徐记布坊,这才得了个苦差事,不过,听瑞贵妃的意思,问题应该不大。
“我再去看一下妖姬她们。”说着,萧沁月朝房子的另一端走去,妖姬她放心,但这次不知道是谁在皇上身边进言,所以,得好好部署一番才行。
第二天天刚亮,妖姬们就被宫里的马车给接走了。
萧沁月独自坐在柜台后,因为天还没有大亮,所以店里并没有客人,伙计也都没有来,而李安正坐在桌边,看着那边萧沁月的设计手稿,他真是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妹妹,不仅能查案,还会做生意,居然连衣服都会做,瞧瞧这一张张漂亮的衣服手稿,如果做出来,这徐记布庄的生意肯定会再翻一番,早知道自己也开几家店了,就凭萧沁月的头脑,做啥啥赚,开啥店都挣银子,想着那白花花的银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哥,快擦擦你的口水,没吃饱,去隔壁。”萧沁月看着对面那口水直流的李安,摇了摇头,好好的一个帅哥,怎么就有这么一个怪癖呢,难怪一直娶不到媳妇,这么大人还一直流口水,换做自己也一定不嫁他。
“小姐,老掌柜在吗?”门外一个伙计匆忙跑了进来,一脸的焦急。
“他在里屋,怎么了?”萧沁月看了眼伙计,正是小六子,因为今天妖姬她们要进宫,所以老掌柜昨晚就留了下来,让伙计都回去休息,他自己没有回去,留下来值夜了。看小六子这么急,难道是老掌柜家出了什么事?
听到声音,老掌柜慢悠悠地从里间走了出来。
“小六子,什么事,这么急匆匆的别跌倒了。”老掌柜与小六子是邻居,因为心疼他没有爹,所以一直带在身边,今天才十三岁,但手脚勤快,嘴巴甜,为人本分,所以萧沁月也将他留下来当伙计了。
“不好了,顺子不见了!”小六子看到了老掌柜便直扑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就往外拉,要知道老掌柜晚年得子,那可是紧张的不得了,生怕这个儿子磕到碰到,一直都保护的很好,只是今天一早起来,他夫人便大叫,儿子不见了,于是,小六子便赶紧跑来,让老掌柜回去,想想办法,找人要紧啊!
“什么!”老掌柜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有五个女儿,好不容易盼来个儿子,居然不见了,你叫他怎么能接受啊!
“小六子,顺子怎么了?”萧沁月第一跑出来,前几天顺子还来店里玩的呢,一个四岁大的男孩,活泼可爱,聪明的很,逗得大家乐个不停,只是短短两天,就不见了,这可是天大的事啊,孩子对于一个家庭来说,那就是希望,更何况老掌柜是老来得子,更是紧得不得了呢!
李安也站了起来,一脸凝重地看着小六子,最近常听人说哪家丢了孩子,官府不是已经抓到凶手了吗,怎么又丢孩子了?
“我也是听了大婶子的求救声才跑过去的,可是我们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就是没看到顺子的影子,昨晚他还好好睡在床上,怎么一早醒来就不见了。”小六子边哭边说,毕竟是个孩子,遇到事情肯定会害怕的。
“报官没有?”萧沁月收拾了东西,正准备同陈掌柜一同去看看。
“四丫头已经去官府了。”小六子一边带路一边说。
“好了,别哭了,顺子肯定不会有事,一定会找回来了。”萧沁月安慰小六子,同时也在安慰老掌柜,从知道顺子丢了以后,老掌柜到现在一言不发,他比谁都伤心难过。
“恩,小六不哭,小姐,这边!”小六子跑在前面,向一个小巷子跑去。
还没进巷子,远远地就听到哭天喊地的哭叫声,估模老夫人肯定急死了!萧沁月与李安一同哪在老掌柜身后,进了巷子,便看到巷子里站满了人,中间坐着一个衣衫不整的中年妇女,正在嚎啕大哭,周围几个人正扶着她,让她不至于摔倒伤到自己。
“顺子爹回来了,嫂子,老陈回来了。”人群中有人看到了小六子和陈掌柜一行人,便好心地叫了出来,毕竟,男人回来了,就有了主心骨。
那妇人一听陈掌柜回来了,便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奔了过来。
“他爹,顺子不见了!”说完,那妇人又哽咽了起来,还没等哭出声,人就直直地倒了下去。
“顺子他娘,他娘!”陈掌柜看着自己老泪纵横的结发妻子,更是心疼不已,哪个挨千刀的,趁自己不在,深更半夜潜进自家院子,偷走自己的儿子,害得老妻哭得晕了过去。
“快把她抱到屋子里,一定是哭伤了身子。”人群中有人大喊。
接着,几人手忙脚乱地扶着顺子娘,进了屋子。陈掌柜和萧沁月,李安则一起向另一个房间走去,这间屋子并没有太多的东西,一张四方桌,两把椅子,再往里面看就是一张大床,(说是大床,也就是现代的单人床)而床上并不凌乱,没有一点挣扎的痕迹,被子一半掩着,一半被翻开,在床的另一端,还有两件小衣服放在上面,很显然,孩子走的时候连衣服都没来得急穿,应该不是自己出走,那就是另外一个可能,孩子是被人掳走的。
床的东南面有一扇窗户是虚掩的,很有可能,凶手点了孩子的穴道后,抱着孩子,从窗户逃了出去,正值夜黑风高,如果声音很小,即使是住在对面的顺子娘也是很难发现的,更何况是隔了墙的邻居。
萧沁月又寻视了一下四周,慢慢走到窗前,看向窗外,观察凶手来时和逃跑的路径。屋外突然传来狗叫声,萧沁月吓了一跳,瞥头一看,在墙角处,居然有一条黑狗!很显然它是看到了自己,才叫的,那它见了凶手为何没叫呢?
“小姐,没吓到您吧,大黑长得凶,见生人就叫,我怕吓到人,所以就把它拴在那儿。”陈掌柜听到大黑的叫声,看到萧沁月直直地盯着大黑看,还以为是被大黑吓到了,连忙走过来看看。毕竟她是东家小姐,女子都是怕那些又凶又恶的东西,小姐害怕也是难免的。
“没事,它叫大黑?熟人来它也叫吗?”萧沁月从小也养过狗,知道越是拴着的狗就越是厉害,见生人就咬,就叫,相比之下,那些散养的狗就不会轻易咬人。
“大黑识人,只要是熟人,它是不会叫的,小姐您是第一次来,所以大黑才会叫的。”陈掌柜解释着说。
“哦,那如时是一个人影经过,它会不会叫呢?”萧沁月继续问,如里大黑真如老掌柜所说的那么认生,昨夜有人来,它应该叫才对啊。
“会,就算是墙外有陌生人路过的脚步声它都会叫的。”陈掌柜不知道为什么萧沁月会对他家的狗赶兴趣,不过,还是照实回答了。
“哦,那你昨晚有没有听到狗叫声?”萧沁月看着小六问,小六就住在隔壁,如果有狗叫声,他们应该会听到的。
“没有,昨夜一直很静,如果大黑真的叫了,我们都会起来看看的。”小六子认真地说着,因此大黑特别忠心,所以附近几家都很喜欢它,有好几次有人潜入别人家偷东西,都是大黑汪汪地叫声,吓跑小偷的,而且平时大黑很乖,从不乱叫,所以大家都很信任大黑,只要它大叫不止,那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可昨夜大黑的确没有叫过。
“它昨夜没有叫?”陈掌柜一脸的不可思议,儿子被坏人偷偷劫走了,大黑就在儿子的屋外,怎么可能没听到屋里有动静?但转念又一想,如果没叫,要么大黑被下了药,要么就是熟人!陈掌柜看向萧沁月,虽然她是女子,但这些日子以来,大事小事都是萧沁月安排的,在他们的心中,她就是他们的主心骨,所以,这时也不自觉地看向萧沁月,她刚刚一直在问大黑的事,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对,一声都没叫。”小六子肯定地说,如果大黑叫了,自己睡得沉或许没听到,但他娘一向觉浅,怎么可能听不见呢?而且还有顺子娘和其他邻居,也都没听到大黑叫啊。
“陈掌柜,能不能把大黑牵走,我去那边看看。”萧沁月直觉告诉自己,狗身上一定有线索。
“小六子,你去把大黑牵走,看看有什么异常。”陈掌柜一直都觉得萧沁月是个不一般的女子,特别有见地,所以此时他也全全按她的吩咐去做,兴许很快就能找到线索,找回儿子,想着想着,心里就燃起了希望。
萧沁月仔细查看了一圈狗窝,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在窝边有一个突起的小土包,有些特别。
“陈掌柜,这土里埋了什么?”萧沁月看着那四周还有些潮湿的土层,好像是刚埋不久,上层土还没干透,和周围的土面有些区别。
陈掌柜听到萧沁月的话,也向窝侧面的土堆看去,他不记得什么时候埋了东西在这儿?
“老朽也不知道,不如挖开看看。”老掌柜看到萧沁月眼神,一直盯着那突起的土包看,难道里面有什么?
土包很松,三两下就挖开了,里面埋了几根肉骨头,看来,是大黑没有吃完,挖了个坑,藏了起来。
萧沁月知道狗有藏食的习惯,但陈掌柜家并不算富裕,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多大骨头来喂狗呢?如果不是顺子娘喂的,那么,这骨头肯定是别人扔进来了。
“陈叔,大黑有趴在地上不动了。”小六子大叫起来,大黑是条公狗,平时体力充沛,怎么会四肢发软,居然都站不起来了,刚刚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众人一听,知道狗定有蹊跷!
“小六子,你知道这附近哪有兽医吗?”萧沁月现在可以肯定,那大黑定是被人下了药的,只是自己虽是学医,但从未给动物看过,而且这古代什么迷药之类的,自己还真搞不懂。
“兽医?什么东西?”小六子蒙了,他长这么大,还从没听过什么兽医,是什么东西,不会是给狗死了穿的衣服吧,可从没听说过哪家狗死了,还弄件什么衣服给它穿的。
“就是给狗看病的大夫,有吗?”萧沁月一进语快,居然忘记这是古代了,在这里,恐怕没有几家人会把狗当宠物吧,那兽医应该也很少吧,不过,养马的多,至少应该会有几个人会医吧。
“给狗看病?没有这样的大夫,不过,周三曾经参过军,那时他就负责养马,也会治马,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治狗。”小六子慢慢地说。
“好,你快去,把那个周三请来,看看大黑是怎么回事?”陈掌柜没等萧沁月说话,就叫小六子去请人了,看来,小姐怀疑的没有错,这大黑定是让人下了药的。
不一会儿,周三就到了,看了看狗,又闻了闻骨头,可以肯定小狗是被下了软禁撒了,所以才会四肢发软,浑身没力气。又想到今早听闻陈家丢了孩子,猜想,那歹人肯定是先扔了带软禁撒的骨头扔给大黑,然后趁大黑药性发作时,再潜入屋中,将孩子偷走。
“老陈,这狗的确是被人下了药,这骨头上还有大量的软禁撒残余,估计是这药对狗的药性比较长,所以大黑才会倒地不起。”周三一脸肯定地说,也不知道是谁黑了心,丧尽天良,居然偷人家儿子,老陈五旬得子,全家都指望这么一棵独苗,偷了他的儿子,你叫他们一家怎么活啊!
“这……到底是哪个该千刀的,有仇就找我来报,抓一个四岁的娃子作啥啊!儿子没了,这下叫我可咋活啊!”顺子娘子刚刚醒过来,看到很多人都围在顺子屋子,不禁走出来看了看,要是昨天她搂着顺子睡,兴许,他就不会丢了,可是刚走到中屋,就听到周三的话,此刻悔恨加恐惧,她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要知道这儿子可是他们全家的命根子啊!这下没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顺子娘,你就别再添乱了,大伙正在想办法,兴许顺子还能找回来,你就安静一会儿吧,让大伙清静清静,好好想想吧。”陈掌柜看到哭闹的妻子,心知她是心里难过而发泄,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哭并不能把孩子找回来,他做了二十几年的掌柜,看人做事的能力还是有的,越是情况危急,就越要保持冷静。
顺子娘一听能找到顺子,立马就闭了嘴,抹干眼泪,安静地立在一旁,只要能救回顺子,叫她做什么都行!
母亲大都是这样,孩子就是她们的命根,为了孩子,她们什么都愿意!
“老陈,你先安顿好家里,一会儿再来店里,到时我们再商量下一步怎么做。”萧沁月现在可以肯定,偷陈掌柜儿子的必定是大黑所谓的熟人,不然,有人告诉大黑,向它扔骨头时,大黑就会大叫了!只是,这里熟人这么多,怕打草惊蛇,还是先慢慢商讨后再行动的好。
“好,我安顿好,马上就去。”陈掌柜听到萧沁月的话,暗暗看了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心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让萧沁月先走,一会儿再去店里与她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