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了一趟那世外桃园,两人首次联手出师成功的摆月兑掉那些村民之后开始重新上路了,有锅之后谢容偶尔还熬个汤什么的尝尝,除了没有目标没有终止的枯燥走路方式,其他的一切她早已适应了。
“有事?”走在后面的谢容越走越慢,引得处月漠龙几次回头望着她。
“没,是你走太快了。”谢容不理会不解释,反而是扬起不满的神情望着他,等处月漠龙转过头之后,那柳眉又皱了起来,脸色也比平常要苍白的多,何止是动作迟缓,月复中传来的抽痛,让谢容完全想蹲下来。
因是这些日子乱吃东西把胃弄坏了!
不到受不了的地步,她也不想娇气的喊痛什么的,谢容咬牙跟在他的后面往前走着,等那消化的时间过去之后应该就会好了,谁知却越来越痛,一股坠痛感扯的她连腰都很难直的起来,难道是以前的毒发作?不是应该全好了吗?整天饮食不定的会不会是胃有毛病了?就在此时,一股极之熟悉的热流顺着那坠痛感而下,温温的湿湿的瞬间流了出来。
喝~!
这这这这……这是?
谢容瞬间全身一僵,跟孔雀一样全身毛孔张开,不,应该说她连汗毛都竖了起来了。
来了,她的月事来了。
原来前几天的莫明的烦躁不安,胸闷想发火,不是什么天气原因,原来是内分泌紊乱,原来是这烦心事要来了。
她进这深山多久了?怎么会这么快就来了?谢容心急如焚,她在前去汉城之时就已经喝了那避经汤水,起码有三个月不会来的,难道说她在这里已经超过了三个月了?望着前面那高大的背景,紧张着急的谢容连那痛感都忽视了,该如何去瞒住这个人?若让他知道了该怎么办?
这一事除了谢夫人与乳媪春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人知道,只要离开乳媪身边,她就直接喝药汤让那月事停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哪怕明知道自己有把握做到不让别人知道,她也不会去冒险。从来她也没有想过让旁人知道,这事关自己的性命,她怎么可能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的手中呢?这次她已经喝了三个月不来的量,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谁能知她会被困在这山中三个月了还没有出去?
此时那稠湿感越来越重,积了三月没来的量一下子全涌了出来,谢容甚至已经可以闻到了血腥的味道了,一想着自己穿的是白色的袍子,心中那着急感更强烈。
“怎么了?受伤了?”前方的处月漠龙回头发现谢容站在哪里举步不前,不由的回走过来。
“别过来。”谢容声音瞬间提高,挺直着脊梁,那模样正是处月漠龙所了解到的,她警惕提防人的模样,明明已经对他有几分信任,怎么又回到初时了?处月漠龙浓眉瞬间微微扬着,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将心底那微许的不悦抹去。
“受伤了?”处月漠龙完全不停的朝她走来,不过三丈之外就闻到了那淡淡的血腥味。
“走吧,我没事。”长袖之下那双手紧紧的握着,谢容浑身僵硬着。
“嗯?你走前面。”处月漠龙不为所动,直直的望着她。
“你走的快走前面正好。”他怀疑什么了,谢容心里明知道应该走过去以打消他的怀疑,然而,那汹涌而至的血水已经侵透了她的衣服,不用亲眼所见,她也知道那白袍外面肯定被鲜血染红了,若是她走前面,只要让他看见那就什么都瞒不住了。
若让他发现她骗了他,他会如何?与被女子所骗为耻而当场杀了她?还是会以此为把柄,等出去以前拿这个要挟她,利用她?
谢容在处月漠龙的注视之下,脸色越来越苍白,直直的站在哪里一动不动的回视的他,那目光之中含着她自己所没有发现的决然。
“你受伤了。”处月漠龙声音很淡,平淡的不带任何的感,如同在说一个事实的直序着。那高出她头顶的下巴离着她很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连半米都没有,已经三个月没有来的月事,那汹涌的潮水仍然在拼命的往外流着,浓浓的血腥味只要是还有嗅觉的人都可以味得到了。
“别碰我。”大手伸过来的时间,谢容猛的连退两步,瞬间如同炸毛的猫一般,浑身上下都处于战斗状态。
这要让人觉得没有事,那连瞎子都不会相信。
处月漠龙直直的望着她,那目光诙暗着,深处含着自己所猜测的答案,而黑暗如旋涡的震惊感开始旋转着,若是她受伤了肯定会说,再者若是有什么伤了她他一定会知道,然而没有受伤那血腥味从何而来?这血腥味明明就是从她身上传出来的,难道她~难道说她~!忽地,处月漠龙直快的出手,按着谢容两个肩膀直接将人扭了过来,整个后背暴露在他眼前,包括那激眼的鲜血所染红的袍子。
轰~!
谢容浑身僵着微微颤着,那目光如同透视透过了她的衣服直视到她身体之上,这一刻,她只感觉自己如同全luo着站在处月漠龙的面前,如同一位少女一丝不挂一般的站在一个男人的面前,整个人是那般的忐忑不安,灵魂如同没了支柱的荡浮在空中,四处空无一处可栖息之所,暴露着、不安着、无所依靠的,毫无任何安全。
她真是的女的!
谢容竟是一位妇人!
与此同时,比之更震惊的处月漠龙连呼息都已屏住,心中那震惊感,仿佛有人告诉他这世界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眼前一切都是浮动虚无之物,她竟是女的,她竟是个女的,处月漠龙直接把她再扳过来,目光扫射的落在她脸上,是了,明明是如此美艳柔和的五官,明明是一张妇人的脸。
谢容对上那深幽的目光,只感觉脖子上微微一紧,处月漠龙的大手已经模了上去了,完全的捏着她的脖子。
没有喉结,单手可握,纤细之极。
处月漠龙慢慢的收敛自己的震惊,此时才发现明明那么多破绽之处,他怎的会被她所骗到今天才识破?明明一眼就可以看破的身姿,他竟然从来没有发现?在知道谢容属雌非雄之后,处月漠龙越看越发现,明明就是一个妇人,根本没有一处像男人的地方,他怎么就被蒙骗了这么久而不自知?
“竟是一妇人。”语气似感叹,又肯定,又释然,又含着隐怒,一时之间谢容根本无法猜测他心里真正所想。
“放开我。”过度的紧张之后,谢容张口发现自己喉咙干涩的发痛,连声音都带着沙哑。
“明明无一处像男人,怎的就被你所欺骗了?”处月漠龙轻轻的模着她的脖子,那声音再次从她头顶传来,含着的情绪越发的明显了,自己纠结如此之久,甚至已经完全认为自己是个断袖之后,竟让他知道她竟是女儿身。
“是,我谢容就是一妇人,处月漠龙你又想怎么样?”谢容瞬间用力推开他,整个人防备的看着他,休想拿这事来要挟于她,大不小鱼死网破,她谢容从此隐于世间改名换姓过日子。
“没有人知道?”处月漠龙对她的眸子,让人所打探来的江陵谢府谢容的所有消息之中,独独错漏了最重要的一条,没有一个字提到她是一个妇人,甚至是怀疑她是妇人的,如此看来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她从小就是以男子身份活着,除了最亲近的人之外根本没有人知道她是一妇人;是啊!谁能想象得了江陵小霸王是个女的?谁能想象一个女的坐上了那尊荣的嫡子之位?谁能想象一个妇人竟然可以领兵布阵指点山河?
“你想如何?要是想借此威胁我的话,劝你免了。”休想。
“袍子脏了。”处月漠龙目光越来越亮的望着她,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坦然,再到接受,竟然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若非这一次误打误撞的闯入了这深山野林之中,那他也许永远都不知她竟是女儿之身?转而想到自己与她相处了整整数月,竟然都没有发现这个事实,不由的对自己有些恼了,明明那脚丫子如此娇小,那身子如此柔软,那体质如此的羸弱,他竟如帘遮眼什么都没发现,他如何如何愚蠢了。
“那又怎么样。”你想如何直说就是了,谢容破罐子破摔的望着他,总之不管他说出什么来都休想她答应,大不了死在这里,与青山为伴,绿水长眠。
“可有办法止血?”妇人之事他不懂,然而那染红的白袍确让人看的融目惊心,那娇小赢弱的身子竟然流出如此多的血,可否会有生命之危?
“处月漠龙你是条汉子就爽快些,想要如何你直接说出来。”谢容忽地朝他大吼发怒,是妇人又如何?是妇人怎么了?不行吗?不给吗?想如何直接把条件说出来,谈得妥就谈谈不妥也给个干脆。
“嗯?”处月漠龙望着处于发彪之中的谢容,一个震惊一个紧张,两个人的思想根本不在一个状态之上。
“说吧,要如何才可以帮我保守秘密。”要杀他是不可能的,达成协议总可以吧,多日相处,哪怕是多凝的谢容,也完全相信处月漠龙是一个一言九鼎的人,只要达成协议,等出了这大山之后,也不过只是从此多了一个处月漠龙知道她的身份而已。
“没有任何人知道?嗯?”望着谢容那紧张警惕毫无安全感的模样,处月漠龙心中微微钝痛了一下,出口的声音极柔,她就是这样防着所有人?防着任何人不让别人靠近,不让别人接触到这个秘密的?
“你说不说?”谢容拍掉那只伸过来的大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上来吧,我背你。”处月漠龙转过身去淡淡道。
什~什么?
他说,他说要背她?
谢容瞪着那转了过去的背景,心魂俱震着,他不是应该提出要求,想办法找到可利用她的利益吗?不是应该以此为把柄从此要挟她吗?
眼睛只感觉很酸很涩,掌心阵阵酸痛传来,谢容紧紧的握着拳头,望着那高大的可以撑起一片天地的背影。
怎么会,怎么会说——要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