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塘抱着一只鲜血直流的膀子,恶狠狠看向晓辉等人,“你,你竟然敢暗算我?我我是护卫队队长,等我回基地我一定要向上主如实禀告。”
晓辉眉梢轻挑,纤指一挥,四人呈包围之势朝其靠拢,虽然他们身上也不同程度受伤,但是要对付一个已经断了一条手臂的人来说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地上躺着几人,都难以自信地捂住割掉一半的颈脖,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被杀死的。
中塘绝望了,但是困兽犹斗,自知必死,临死也要拖一个陪葬!手中各种武器唰唰飞出,甚至连金钟罩都使出来了。不过这不是困,而是护。如同一层透明的罩子将自己罩在里面,将外面的攻击挡住。不过随着攻击的越多,罩子也变得不稳定起来了。
晓辉看到中塘因失血过多变得苍白凝滞的样子,很是惋惜地摇头,“把这么好的东西给你用,真是糟蹋了呀。”
中塘变态桀桀笑道:“我就是糟蹋了也不会便宜你这个臭娘们,即便是死,你们从我身上什么都得不到,哈哈——”
眼看着罩子摇摇欲坠,陡然场中爆炸开来,伴随着一声惊呼,一团银灰色的烟雾弥散开来,紧接着便是凄厉至极的惨叫声。叫声并没有持续多久就渐渐消弭了下去。
安草撑起斗气罩猛地冲进烟雾,将差点被烟雾裹住的中塘拖了出来,跑出几百米远才气喘吁吁停下。
没想到殷尔炼制的炸弹这么厉害,即便是斗气罩也撑不了多久,刚才短短两秒,让她感觉体内的斗气像流水般哗哗地消耗掉。
安草想到那个可恶的女人。自己扔炸弹的时候她惊呼了一声,不知道这次炸弹里面的化尸水将她化掉没有。不管有没有化掉安草都不放心让那样一个对手活在自己生活的暗处。翻手拿出千斤丝将地上瘫软成泥的人缠成一个粽子,这家伙七级斗士,身体素质远超常人,少了条胳膊一时半会也死不了的。
待安草回到刚才争斗的地方,她只找到一点护甲衣物的碎片,她不死心。翻找许久,愣是没找到那个女人穿的裙子的不料……心中直叹可惜。刚才为了掳走那个墙头草,再加上自己功力有限,根本抵挡不住这化尸水,没来得及找那个女人。
……中塘看着跳动的篝火,经过半天的休息,已经恢复一些元气了。见只有安草一人,又恢复开始倨傲,“小姑娘。想知道基地的秘密的话最好按照我说的做,否则一切面谈。嘎嘎,我也是死过一会的人了,我看你也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来,先给爷弄点烤肉吃……”
话音未落,面前火堆上一根燃烧着的木棒蓦地朝他戳来。他毕竟受伤在先。而且压根就没想到对方会陡然动手,火棍直接从他琵琶骨穿过,黑黢黢的木炭头从背后露出来。发出滋滋的烤肉声音。
中塘蓦地发出凄厉的惨叫,他惊恐地看向安草,“你,你是人是鬼?你你要干什么?我我……”这下他两只手都失去行动能力,虽然痛,但是并不致命。
安草嘴角轻扯,呵,要对付这样的人,越客气越尊重,只会增长他的愚蠢的气焰。浪费时间。反而越是简单粗暴的办法越有用。
看到中塘的反应,安草自我感觉很良好,唔。这样子才好,至少懂得害怕懂得当下谁是老大。
“说吧,不要让我问第二遍。其实有时候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想死都是奢望。”安草平静地说着,手中拿着一根柴火棍拨弄着篝火。
中塘艰难吞下口水,按捺下双臂的伤痛,战战兢兢地讲述着……
良久,安草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问道“就这些了?”呵,献祭,六号基地竟然让基地外围所有人给妖兽献祭,这也太大手笔了吧。不过这就是生存,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不过绝大多数事情都有目的的,既然六号基地拿出这么多人献祭,他们又从妖兽那里得到什么好处?
还有,基地外面也有很多高级斗士,即便妖兽来了,也不一定能搞得定,除非是大规模的围攻……
中塘虚弱道:“如果你帮我治下伤,我就告诉你更多的事情。”
安草嘴角轻扯,冷笑,自己最恨就是被人威胁。况且以一个小小的护卫队长的职权知道这些就很不错了,起身来到对方面前,后者感应不妙,惊恐地一边往后缩,一边带着哭腔哀求,“求求你不不要杀我,我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我我……”
喀嚓——
呼,这个世界终于清静了。
安草从对方贴身搜出一个比自己纳物包更精致的,里面的武器防具都被消耗殆尽,但是还有一些能晶矿石草药以及各种杂七杂八生活用品等等。在手中掂量两下,算是稍微弥补她这两天受到的惊吓。
等安草返回基地的时候,基地外面已经乱的一团糟了,所有人都围堵在基地出口,奈何这是上层人类科技结晶,莫说这些渺小的人类,就是那些恐怖异兽妖兽都拿这个没奈何。再加之,只要里面的人愿意,是绝对可以将所有的声音和视线都屏蔽掉的。管得外面天翻地覆,我自在里面逍遥快活。
安草好不容易挤开人群,在原来租住的地方找到母亲,后者虽然焦急不已,而且基地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突然太骇人听闻了,但子夫硬是压住内心的惶恐,呆在这里等安草回来。
子夫对安草说道:“基地里的人要把所有人都拿去献祭给妖兽,那些想逃往其他基地的人都被半路截杀了,所以…我我们被困在这里了。”饶是她心理素质再好,咋一听到这样的情况,心里实在惶恐难安。
安草看向远处茫茫天际,越是远离基地的地方,妖兽异兽便愈加密集愈加强悍,那是另一个世界。凭借斗士实力是绝对无法穿越异兽世界的。基地是人类唯一的庇护,也是人类的囚牢。以前是人类圈养人类的牢笼,现在变成了妖兽圈养人类的牢笼……
而她们,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牢笼里的被圈养者。
基地铁心要拿这些人献祭,留在这里死定了。走的话,倒还有一线生机。
子夫早已寻到前往其它基地的地图,也就是一个大致的草图,上面只有几根简易线条,以及峡谷、草原、子母山等地特别具有标志性的地形地貌。对于已经适应野外生存的安草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安草回来还没来得及歇一歇,三人便收拾好东西立马赶路。
和她们一样想法的人还有不少,大多是具有一定实力的斗士,或者三五结伴或者带着自己至亲至爱的人。走出几百里,便渐渐汇聚成一股逃亡浪潮。这样浩浩荡荡逃亡,虽然普通异兽妖兽不敢对他们怎么样,但是这样目标太大了,终究让人心惴惴的。
因为人太多,导致行进速度变慢,甚至有更多的普通人加入。
安草对普通人加入队伍没有任何异议,如果说在不干扰到自己生存前提下,她并不介意顺便帮一下。一开始,整个逃亡队伍都同仇敌忾,非常和谐非常团结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野外生存环境恶劣情况远超那些一直生活在基地里的人的想象。
六级基因的人们已经很难感染上病毒感冒之类病痛了,但是他们会感觉累,而且这种累被许多人相互传染后就变得严重起来。开始那些斗士或者朋友伙伴还能容忍一二,随着对方依赖越来越重,甚至因为没有对他们照顾而产生埋怨时,矛盾一触即发。
一部分斗士主张分开自主寻找基地,另一部分人主张留下保护弱者。
这些逃亡者本来就是半路结识的,根本没有谁对谁必须的责任和义务,帮,是对方的仁善,不帮,是生存原则,本来都没有绝对的对错。但是随着第一部分人月兑离队伍,跟随在队伍里的弱者就把这些斗士对自己的保护变成了理所当然,唔,当然也不排除极个别人仍旧心怀感恩。但是这种氛围让安草感觉很不爽,每天耳边总会响起那些人聚在一起嘀嘀咕咕,说那些先行离开的斗士如何如何自私如何卑劣不堪……当缺少食物的时候又卑微乞怜或者畏缩地躲在旁边自艾自怜。
这让安草感觉烦躁不堪,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安草想,如果自己现在仍旧是一个普通人,自己会怎么样?
如果自己是普通人,还是以前那个从一出生就要被豢养主送上祭台的女娃的话,她已经活不到现在了。可见,生命是没有如果的。现在的强大可能就是以前的不走寻常路,承受比常人更多的来自常人的鄙夷和唾弃换来的,所以,现在换作那些常人的卑微与绝望,这很公平。
安草的冷漠换来铺天盖地的责骂和诅咒,好像不施予帮助就是多么的十恶不赦一样,她想问,凭什么?